第 46 章(2 / 2)

月容慌忙起身,替柳二嬸推拒,

“二叔官位卑淺,越級叩見娘娘,實在是不妥當。”

“在這後宮,哀家說了算。”

顧太後一揮衣袖,兀自決定。見月容憂心忡忡的,安慰她,

“我知你和柳家彆的不同,最是知進退明道理。可女人有時候,知進退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我那弟弟,也是悶葫蘆一般性子,想要就去奪去,你若順著他說話還好,若是逆毛,隻怕是要炸鍋。”

月容眨眼,自然明白顧太後為何和自己說這些。隻他們兩個嫡親兄弟,便是太後待她再親近,也無非是看在顧知山的麵子上罷了。

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能有多大體麵。

瞧見月容這般神態,顧太後便知自己苦口婆心,沒被聽進去。

等張太太來了,一襲人說些家常散話,直到日暮西斜,張太太才攜著月容起身告辭,

“外頭風大雲湧的,瞧著竟像是有雨。我們兩個住的近,結伴一塊兒回去。”

顧太後挽留再三,見顧知山半點兒抵達行宮的可能也無,總算是死了心,讓二人回去。

馬車嶙嶙行駛在山路上,張太太一手挽住月容,一手握住她腕子,見她因起風腕子冰涼,讓陪嫁婆子拿了披風來給月容披上。

豆綠滿繡蝶戀花,領口白毛簇織而成。月容低首去瞧袖口印花,見蝴蝶翅膀銀絲織就暗紋,金線也製成花草模樣,行動間熠熠生輝,蝴蝶若隱若現,華美異常。

這麼一件豆綠披風的繡工,抵得過十多件她自做的觀音大士像。

“天如今雖熱,山上到底是早晚涼,這個你先拿去用,不必還我。

日後出門,記得讓媽媽們隨身帶著披風,隔風又保暖,雖麻煩了些,也比受了風寒,喝那些個苦湯藥來的好。”

張太太語氣柔和,慈和目光中滿是疼愛,拉你關心的住月容腕子說話。這都是她曆年來的生活經驗,傳給月容,自然是極為放心的。

月容想起麵容模糊的母親,也是這般,諄諄教誨,悄悄紅了眼眶,躲避似的錯開眼,慌忙點頭應下。

月容躲避神態如此明顯,張太太自然看的一清二楚。輕輕拍了下月容腕子,開口便直入主題,

“你今日在娘娘那裡,可是因為肅毅侯煩心?”

不然,顧太後也不會巴巴的請了自己去寬慰月容,可見對顧太後來說,皇帝雖重要,可比不得肅毅侯。如今瞧著,肅毅侯,怕也比不得這柳家姑娘在娘娘心中地位。

月容無聲默認,車馬嶙嶙聲越發顯得車內寂靜,倦鳥歸巢,偶有幾聲低鳴。

張太太見狀,下定決心,試探出聲,道,

“我雖才見你一麵,可實話說,待你比兒媳婦還親厚幾分。你又喊我張伯母,我便厚著臉皮,把你從肅毅侯那裡接回來,你可願意?”

自然是願意的!月容瞬間明亮雙眼,轉瞬便暗淡下來。

她走了事情倒是還好說,唯一讓她為難的。她父母枉死一案,尚沒有查探清楚,若她走了,柳二叔無能,爹娘就此不能翻案也是有的。

搖頭,月容不敢輕舉妄動,忍痛謝過張太太好意,抿唇,

“我也歡喜伯母,隻,爹娘雖然不在,叔叔嬸嬸也是在的,去旁人家,到底不妥。”

張太太還有什麼不明白。那肅毅侯對這柳氏,瞧著倒有幾分真心,可柳氏對肅毅侯,不見得也沒有感情。

正要說些什麼,便見馬車停下,月容到了。

下馬車和張太太告彆,月容剛要把披風還回去,張太太不肯接,依依不舍,

“給你拿著就是。左右是伯母的心意,明兒個我們就要回到京城去,等回了京,你記得來家裡,咱們娘兒們幾個說說話。”

月容答應下來,等馬車轉進隔壁院子,抬頭去看外麵天色。日暮途窮,半山腰霧纏雲繞,天儘頭黑壓壓一片,濃鬱低沉。

偶有閃電劃破天空時,亮如白晝,轟隆隆聲響震耳欲聾,蒹葭急聲道,

“姑娘快進屋吧,要下雨了。”

徐婆子在家裡翹首以待,見雷電交加,剛要出門迎月容,後腳便見一行人穿過大門進了小院。

月容吩咐林媽媽門戶鎖死,這才進了內室。及等進了內屋,便見徐婆子獻寶似的捧出一匣子,

“姑娘今日剛往行宮去,門外便有小廝送了這個來。說是二太太給姑娘賠罪,請姑娘高抬手,饒過她們。”

匣子打開,六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列於黃稠布上,宛如天上明月,光線柔和,室內頓時明亮起來。

蒹葭和林媽媽倒吸一口涼氣,昔日秦皇寢宮內設夜明珠,一夜明珠便抵一座城池,這六顆夜明珠,能抵六七座城池。

月容自然也知道貴重,接過匣子,左右打量了下沒有任何標記。垂眸落在黃綢布上,問徐婆子,

“誰送過來的,那人可在?”

“我家柱子把人捆起來等侯爺發落,眼下,正在鎮遠軍那處羈押,姑娘,可要讓他們來瞧瞧?”

前半句,是壓抑不住的炫耀。後半句,徐媽媽小心翼翼詢問,她不經姑娘同意收了禮,若是給姑娘帶來麻煩,可怎麼行?

月容闔上匣子,夜明珠光華漸漸退散,少女麵龐瑩亮,目光堅毅,

“和黃家少爺送的那槲珍珠放一起,我自有安排。”

作者有話要說:mua~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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