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抬頭,路西是一連串高大梧桐,樹乾粗壯,一片漆黑。

裡麵藏個人,外麵是發現不了的。

推開林媽媽遮住傘柄的手,月容一撐傘,一手往梧桐樹下行去,

“媽媽你留在此處,我撿幾個葉子回去做書簽。”

下雨天撿樹葉做什麼書簽?

徐婆子想起柳大老爺也愛拿花花草草做書簽,瞬間了然。姑娘和老爺一樣,也都是愛這些個歸於天然的東西。

大雨滂沱,臨到樹下,月容方才覺得風雨減小,試探出聲,

“黃家少爺?”

她的相公,他深夜來次做甚?顧知山圍住黃家,他如何能逃脫出來?

來找自己是有什麼了結不了的事情嗎?

黃忠義傷痕累累躲在書後,見不遠處徐婆子緊盯此處,隱藏在陰影出,目光帶渴望隱痛,小聲出口,

“是我。深夜來次,和娘子辭行。

我那姑父楚雄傳來密信,黃家,要完了。我去北邊謀個出路去。”

果然是他,月容見自己猜中,一時心中也不知什麼滋味。

又聽黃忠義說什麼辭行往北邊去,捏緊手心。她父母被黃家害死,難不成,連身為黃家人的黃忠義,半點兒愧疚也無?

黃忠義瞧見月容神態,捂住發疼的胸口。低低的喘息一聲,

“娘子可相信前世今生?”

月容瞧不見他模樣,抿嘴沒有吭聲,黃忠義見月容低頭不言,嘲諷低笑一聲,

“罷了,我說這些胡言亂語做甚!

娘子切勿記得,忠義並非黃家子嗣,黃大伯父無子,我那爹娘,也是不能生的。

先帝在時,早就防著黃家,注定要絕嗣的人家,怎麼可能有我這樣的嫡孫!”

所以,他見娘子一麵便入了心,是因為有前世姻緣在。和她有殺父之仇的是黃家,不是他。

隻可惜,夫妻之間陰差陽錯,他現在連自己也保不得。

黃忠義目帶隱痛,打量了月容一番。見她模樣姣好,氣色並不虧空,略安慰了些。

她過的好就行,等他隱姓埋名,成就一番大業,來日自有夫妻團聚的時候。

初得秘辛,月容瞬間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氣。

剛要說話,便見山下得得馬蹄聲聲而來,一路火把如龍,赫然是鎮遠軍,正在搜山。

身後,黃忠義急急拋下一句,

“娘子,請務必等我!”

便忍痛大步往後山行去,他趁雨連夜出發,才能躲過這萬千追兵。

信息量巨大,月容彎腰撿了幾個葉子,便抱膝蓋發呆。

黃忠義深夜來告彆意味著什麼她一清二楚,雖對他沒有感情,新婚之夜也被男人把自己送人的舉動傷透了心。

既然無意於她,為何他現在對自己這般看重模樣。就好像前後是兩個人一般,實在是,讓人…

還有那六七顆夜明珠,黃二太太這樣的人便是有,也不會送到自己手裡來,除了黃忠義,還能是哪個?

徐婆子見月容久撿樹葉不肯起身,唯恐她夜雨裡待久了傷身體,撐傘上前,見姑娘環住膝蓋,一張小臉蒼白毫無血色,心疼壞了,

“姑娘快跟我回去,不要這勞什子樹葉子,等明兒天晴了,老婆子我爬樹給姑娘摘葉子做書簽!”

月容搖頭,勉強撐起身子起身,見火龍越行越進,已經到了半山腰。

深吸一口氣,道,

“侯爺來了,咱們再等會兒,一塊兒進去。”

就讓林媽媽誤認為敲門的是鎮遠軍,黃忠義來過這事兒,夫妻一場,若他所言為真,和自己一樣都是天涯淪落人,她何必毀了他。

就當是,全了僅剩的哪點夫妻緣分吧。

徐婆子敏感察覺姑娘情緒不對,可絲毫沒有異常啊。

撿樹葉做書簽,難不成,還撿出問題來了?

小心的包好月容撿的幾個葉子,徐婆子不顧大雨,大半雨傘都在月容頭頂。

正如姑娘所說,不過片刻,車馬凜凜,為首的勒馬,玄衣黑甲,如墨長發金冠束在腦後。

因不知淋了多久的雨,衣衫濕透,行動間肌肉勃發,荷爾蒙氣息十足,月容不過看了一眼,便慌忙躲開眼睛。

顧知山見月容在門外等侯,麵容透出喜氣洋洋。

翻身下馬,扔了馬鞭給常達,闊步來到月容麵前,

“這麼大的雨,怎麼在外麵等著?”

若是生病了怎麼好?請醫問藥還好說,她身子骨難受,他也定然跟著不踏實。

作者有話要說:mua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