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難得,顧知山開口解釋。

張太太越聽臉越沉,聽顧知山說話,仔細打量他唇角,可以去看,湊的近了,甚至見血痕上牙印明顯。

齜牙必報,心狠手辣的顧知山被咬了,會毫無反應?

張太太擰眉,見顧知山推脫不肯讓自己見月容,越發沉了下去,麵上不動聲色,窺著外麵天色,

“這都臨近中午,我家老爺過午便要回京,我去瞧瞧月容,我聽她說,在西間住著?”

說罷,根本不等顧知山回應,抬腳便往西屋去。

顧知山見此,自然明白張太太似是誤會了什麼,見林媽媽剛要去攔,揮手讓她退下,語氣溫和跟在張太太身後,

“倒不是不讓夫人見她,她年紀小愛貪睡,在夫人麵前失了體麵。”

張太太哪裡肯相信,一心隻認為月容受了委屈。兩三步進了西屋內室,轉過穿堂,便見窗戶打開。

涼風直吹床榻,床上,撩開帷帳,月容呼吸沉沉,衾被裹得嚴嚴實實,隻烏黑發絲垂在被外,儼然昏睡過去。

張太太見自己一路行來動作並不收斂,腳步聲也略重,尋常人聽見,怕早就起身。

怎麼月容,毫無動靜?

心跳停了一瞬,張太太坐在床角,輕拍月容露在錦被外的胳膊,小聲喊她,

“月容,月容?”

“嗯…”

月容睡的迷迷糊糊,頭疼欲炸,嗓子乾啞,說不出一句話。渾身上下,無一塊兒好肉,酸疼無力,讓她實在是打不起精神。

勉強應了一聲,便扭頭,又要沉睡過去。

張太太見自己喊了兩聲沒有回答,又伸手去碰月容在錦被外的膀子,超乎尋常的熱。

扭頭,顧知山站在屏風外,目光眨也不眨的看著床上佳人。

顧不得什麼禮儀避諱,問他,

“我瞧著月容睡的不踏實,讓廚房燒了滾燙的水來,我給她擦拭一下。”

位高權重的太傅夫人親自動手,顧知山自然不肯同意。

可下一瞬,瞧見張太太低聲哄床上佳人鬆開被子,露出燒的嫣紅臉頰,總算是意識到問題不對。

兩步上前,也不顧張太太仍舊在此,大掌撫摸月容光潔額頭,滾熱發燙,明顯是發燒了。

想起昨日,顧知山難得起了幾分歉疚。昨日,其實他不該強占她,他知她不樂意,眼淚流的他肩窩濕透。

可兩月未得肉味的男人實在是不想控製自己,更彆說還有黃忠義添了把火。

他讓月容等他!明顯,這是對月容還有心思。他不趁機把佳人生吞入腹,才是傻子。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月容會生病,明明拿藥湯泡浴驅寒。或者是,他想到了,下意識的忽略。

佳人床榻上麵帶痛苦之色,唇瓣乾澀,麵部陀紅,知她此刻怕是極為難受。

張太太呢,也極為難受。她對月容一見如故,隻當成自家孩子般疼愛。可憐她那麼個出身,又和自家老爺有幾分相似,哪怕不是她的囡囡,她也不願意虧待她。

見顧知山查看她是否發熱後,傻愣愣低頭不知思量什麼,來了火氣,

“讓丫鬟端熱水來,我給月容擦身!

至於侯爺,娘娘駕臨行宮,想必有太醫隨行,勞煩侯爺親自去請!”

這話說的極為不客氣,張太太和方才正房裡客氣疏離的態度迥然不同。

顧知山不知在想什麼,眸色暗沉,對張太太的脾氣照單全收,轉身騎馬往行宮而去。

因月容未起,洗漱淨麵的水,廚房裡徐婆子早就備著。聽見裡頭動靜,忙從小泥爐上提了水,熱熱的倒了一銅盆,親自送到裡間。

張太太一邊柔聲哄著月容,一邊把錦被拉開,一身皮肉袒露床榻,指痕斑駁,一夜過去,青青紫紫,看著好不可憐。

張太太幾乎壓不住火氣,女兒何等嬌嫩體質,偏那肅毅侯,看著是人模狗樣,怎麼下手沒個輕重!

徐婆子擰了毛巾遞給張太太,窺著後者臉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聲道,

“太太若是真心疼姑娘,救救我們姑娘吧!”

張太太把毛巾放置在月容額頭,肩膀脖頸也各放了一個,聽見徐婆子這話,轉身問她,

“你們姑娘過的不好?”

徐婆子忙又磕頭下去,語帶哽咽,聽著讓人揪心,“奴才家男人是柳老爺書房裡裱畫的匠工,老爺在時,姑娘金尊玉貴,誰敢輕待她一分。

可老爺一沒,嚴霜烈日,姑娘便再無舒心日子過。

這麼些年,姑娘好不容易嫁人,有幾日安生日子。誰知肅毅侯強奪姑娘,禁錮在這山上,叔叔嬸嬸沒來瞧過也就算了,日後侯爺若是鬆了手,姑娘連個去處也無。”

“知道了,你起來吧。”

早就知道的事實,張太太竟然連氣也懶得生。察覺月容氣息略安穩,又換了一遍毛巾,體溫略降。

張太太這才四處打量了屋子,的確如同林媽媽所說,看起來是個臨時居住的地方。

西側間堆的滿滿當當,皆是錦羅綢緞並各色箱籠,裡外間加起來不過她臥室一間開朗,到底是山中寺廟,裝設也陳舊,不知什麼時候的老擺設。

越看越發心涼,又想起床上佳人發熱,瞧著肅毅侯這般模樣,哪裡像是捧在手心裡疼的樣子。

擰眉,下定決心。

拍了拍手,陪嫁婆子捧著食盒衣物匣子進來,張太太拿過衣服匣子幫月容穿上裡衣,輕拍月容肩膀,語帶疼惜,

“好孩子,你願不願意,跟伯母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mua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