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一夜暴雨傾盆,直到第二日,仍舊是烏雲密布。

張太太一早起床,窺著天色,和張太傅商量,

“咱們午後才回京,我瞧著天色不大好,恐怕和昨日似的有雨。

柳家姑娘身子骨看著羸弱,山上又陰涼潮濕的,她恐受不住這寒氣。

正好,昨日收拾出來幾盒子丹參,送到她那院中可好?”

張太傅見夫人一臉鄭重和自己商量,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聽到最後,不過是婦孺間的小打小鬨,笑道,

“不過是幾盒丹參,你要送,隻管送去。”

“我是擔心,你和那肅毅侯不對付!”

張太太見自己一番好意被誤解,道,“黃太傅倒了,咱們家可就你一個,我父親遠在西南也幫不上什麼忙,若陛下因此疑你,或者那肅毅侯發難,我可不幫襯你!”

“夫人費心!”

夫妻多年,張太傅見夫人為難,瞬間明白了未儘之意。

並不想把黃太傅倒台是因為謀逆和楚雄殺害柳道南一時說給夫人聽,略一思索,道,

“你若想去,倒也不必下帖子。

小廚房裡南邊的糕點不錯,她小姑娘一個定是喜歡,還有前陣子做的衣裳,夫人一起送過去,也是一番心意。”

“隻是昨日鎮遠軍兵馬出動,今日,若你見不到人便早些回來。”

見夫人瞬間眉笑顏開,張太傅猶豫了下,多說一句。他待月容是親厚,可也不希望夫人這裡出岔子。

張太太哪裡顧得上細聽,立即讓陪嫁婆子前去準備。

不過大半個時辰,便收拾妥當,也不拉車,也不備馬,隻讓婆子丫鬟拎著,便往月容所住的院落而來。

說快也快,不過半刻鐘便到了。

四合院外,甲衛森森而立,為首的黑麵將軍瞧見張太太一行人,上前打了個千,

“在下鎮遠軍韓有糧,請問是哪位夫人?”

張太太一見如此模樣,想起相公額外多說那句,便知肅毅侯是夜裡歇息在此處,皺眉便想要回去。

可想起月容,張太太心一軟,招手讓陪嫁婆子上前應答,

“我們家老爺是張太傅。”

韓有糧瞬間為難,這都卯時不知過了多久,侯爺還沒有蹤影。

張太傅夫人不同以往,黃太傅如今倒台,朝廷中除了侯爺,張太傅便是頂尖的人物。

更何況,侯爺手握兵權,並不大例會朝政。朝堂裡說一不二的,也就隻有張太傅一人。

躬身,韓有糧行禮,“侯爺在內不便打擾,夫人若是方便,不若換個時候再來。”

語氣倒也恭敬,平日裡的粗話一個也無,給足了張太太麵子。

張太太皺眉,被攔下見不了月容不是大事,回家再給她下帖子見麵也一樣。

隻不過,回頭,食盒還冒著熱氣,熱氣騰騰才好吃,涼了,月容吃著膩口是小事,吃壞了肚子怎麼成?

張太太親自上前,

“侯爺既然在此,省的家裡小廝跑一趟,我們家老爺有話帶給侯爺,你隻管前麵帶路就是。”

謊言!

張太傅有話,怎麼會讓婦孺傳話,韓有糧橫刀,剛要厲聲拒絕。

聽見身後大門吱吱呀呀開啟半扇,林媽媽半個身子出來,

“侯爺方才晨練,聽見張太太來,請夫人進去說話。”

韓有糧立即讓開,“張太太請。”

等人都進去,韓有糧才聳下眉眼,侯爺起床晨練,也不吩咐他們行事。

那今日京中,是不去抄家了?

月容一夜幾乎無眠,男人似是不知饜足的獸,怎麼也沒個儘頭。

至於月容自己,隻覺得被男人如同煎餅一樣,翻來覆去,折來折去,酸軟疲憊宛如爬了十多次山。

好不容易天色發白,察覺男人起身開窗通風,冷冽空氣帶著泥土清香進入內室,一夜熱氣消散。

月容昏沉腦袋越發疼痛,裹緊被子,才昏沉沉睡過去。

張太太進了四合院,林媽媽並沒有帶她往西屋去,反而是帶著她往正房而去。

入內居中是茶廳,幾張太師椅,屏風隔開兩間,左側靠窗位置,男人立於檀木桌前,執筆疾書,張太太瞧著,倒像是一些人名官職。

張太太打量了下男人,家常灰褐道袍,發冠梳起黑發,長眉入鬢,眉深目闊,即便是家常衣裳,那股子鐵血沙場裡磨練出的氣勢,也讓人望而生畏。

的確是配的上月容那姑娘,除了,看起來無情無義了些。

張太太躬身,“臣婦見過肅毅侯。”

顧知山停筆,喊了聲起。把筆墨吹乾,封進牛皮紙遞給張太太,

“煩請轉交張太傅。”

張太太接住剛要說話,抬頭,瞧見顧知山唇角有血痕,捏緊信封,咽回去原本要說的話,笑道,

“前幾日月容去我那裡,說是南邊來的芙蓉花餅好吃,我今日帶了些來,怎麼不見她?”

提起月容,顧知山眸色饜足,不由帶了幾分歡喜。

“她昨日睡的晚,眼下還未起。夫人若是要見她,等回京之後,再見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