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張太傅冷眉相對,張太太也不理會顧知山,任由夫君送客。

顧知山渾身繃緊,氣勢磅礴淩人。張太傅倒還好,張太太和月容兩個,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一時之間氣氛僵持,見月容一雙桃花眼偷偷瞧自己,眼中隱隱浮現求饒之色。

戾氣消散,麵對張太傅時,那股子不滿也頓時煙消雲散。

到底是,月容的生父生母,自己和月容又是那般關係,顧知山莫名的氣短。

隻權勢滔天的肅毅侯,怎麼會就此放棄。

含笑起身,不急不躁,拱手看向一側的張太傅,出口便是直戳他內心,說:“宋家雖好,可隻一點,我若是說出來,您便覺得不成。”

張太傅抬頭去看他,眼底冷意。並沒有退散,反而是直接看向顧知山,見他神情自若,剛才的那點不自在,完全消失運籌帷幄的模樣,好像是掌握了什麼證據。

宋家能有什麼事讓他抓到把柄?張太傅心中有些不解,似是有什麼證據,主動問道,

“宋柯年不過三十出頭,素來沉穩,肅毅侯平白無故,莫要誣陷人。”

這是相信宋柯是清白的意思。

顧知山微微歎息一下,眼中是惋惜,似是極為遺憾張太傅看錯人。

語氣雖然柔和,可句句直戳張太傅心底,問他,“不知太傅可否了解過?黃家如何這麼些年不動聲色的,運出那麼些銀兩到韃子。”

“是什麼人在背後幫他們出謀劃策,是什麼樣的人,幫他們在背後牽針拉線。

又是什麼樣的人,有能力躲開青州的百萬軍隊,運輸到韃子去!”

一句一句,問的張太傅臉發白。他瞬間想明白,天下第一皇商,除了宋家還有哪一家能夠有這樣的實力,更何況青州是張大,駐守了10多年的地方,他的兒子,有可能背叛大隋,倒向韃子。

張大要如何自證清白,難不成他的兒子真做了這等叛國之事?

這個念頭一冒出,張太傅隨即否決掉。

以他教導出的兒子品性,張大斷然不會做出叛國之舉。可其中有什麼誤會是他不知道的,或者,是顧知山刻意拿來,誣陷張大和宋柯?

也不對,肅毅侯雖然心狠手辣,這陣子肅清朝臣,各個都是罪該萬死,貪汙枉法徇私舞弊屬實的罪證。若沒有證據,他今日不會說出來。

張太傅一時之間思緒雜亂,捋不出個前因後果。顧知山倒是老神在在,甚至還抽空喝了一杯茶,是月容見他口乾,親自端來的。

瞳孔晃了兩下,張太傅總算是理出一點思路,“侯爺的意思是,青州軍中,有叛徒。”

這叛徒職位不高,隻怕隻能提供些往來通商的方便。大隋民間和韃子通商,是約定俗成的規矩,軍中從不嚴加看管。

若是以宋家名義,送些韃子需要的銀兩糧食等物資,倒也說的過去。

顧知山一直按耐住不提這件事情,直到今日若不是他拒絕顧知山再親近月容,隻怕顧知山不會再提這事兒。

運籌帷幄的肅毅侯今日才拿這事要挾,明顯是有回轉的餘地,他想要做什麼?或者說,他想要通過這件事情得到什麼?

答案,顯而易見。

張太傅看向一側無知無覺的女兒,心口一疼。

月白風清對襟小衫下,係著條粉綢百蝶裙,

黑鴉鴉發髻旁,暖玉打成的釵環,是她丟失的那些年,一樣一樣集讚到現在的。

玉質溫潤,如同她月容一般,看了便讓人心生歡喜。張太傅含恨咬牙,見顧知山一臉的勢在必得,一口血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來,實在是窩火。

他丟失十五年,還來不及疼愛的女兒,被人千方百計的謀劃,要劃拉到自己窩裡去。

怎麼想,也覺得憋屈。

不過,想起引發這一切的張大,張太傅瞬間來了脾氣,整個人如同被窺視珍寶的猛獸,厲聲喊來小廝,

“請大爺去書房,侯爺有要事相談。”

轉身,看向一側的顧知山,“侯爺請。”

顧知山倒是神色淡定,一側月容和張太太見轉眼間局勢逆轉,似乎是張太傅有什麼把柄,被顧知山握在了手裡。

尤其是月容,見父親麵色極為不好,顧知山雖然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異常,可熟悉她的月容,發現男人在盤玩手中扳指,明顯是,也有了幾分的不耐煩。

擔憂的站起身,問道說:“我和母親聽到你們說大哥哥,是大哥哥犯了什麼錯嗎?”

顧知山搖頭,明目張膽地上前,把月容發臉頰一側的頭發撩開,暖玉釵環下,柔美臉龐極為美麗,是和昨夜床榻上,不同的風情。

輕掐了一下她粉嫩桃腮,笑道,說:“我不過和張太傅略為說些閒話,並沒有什麼大事兒,你不必往心裡去。”

這暖玉極為配她,整個人看起來也暖了幾分。他記得北邊有暖玉礦場,若是把礦場拿來給她做首飾,一天一套,倒也合適。

回身,見月容還是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眉目間輕輕愁緒,讓人忍不住憐愛她。

索性指了指,穿在自身上,輕竹銀絲修成的衣袍,笑道,刻意抬高聲音,讓張太傅聽見,說:“你給我做的這衣裳,我十分喜歡。”

見後者果不其然,麵色陰沉沉下去,笑的一臉滿足,聲音中倒是幾分可憐,

“我也沒個內眷幫忙打理,眼下穿的還是夏天的衣袍,眼瞅著就要入秋,我秋冬的衣裳還沒有著落。

你若是閒了,不如幫我看看。也省得大雪飄飄的,我在外麵沒個衣裳穿。”

做衣裳,打點衣裳,這個簡單。她在相國寺時,林媽媽常說些顧知山的衣裳尺寸,話裡話外,暗示月容閒了,可以給男人做衣裳。

隻當時她都知道尺寸,之所以沒動手,是覺得二人那時候的身份不明,做衣裳,實在是戳破了表麵的一層薄紗,把兩人的關係攤開來講。

眼下和之前不同,她合離之身,自然沒有顧及。月容下意識的想答應,可突然想起,今日不同往日,她不在相國寺了,如今在張家,是張家的女兒。

張太太和張太傅都在身邊坐著,猶豫的目光落在了他們的身上。若是爹娘不同意,她隻能偷著做了,隻不過那些好布料,恐怕是拿不到張家的後院來。

話語中是親密的,你和我,完全不是顧知山和彆人說話時,用的的本侯或者是侯爺。

張太太在一旁聽的認真,見月容詢問目光看過來,知她是一心掛念顧知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