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二爺,不買東西了?”

張二拿扇子敲他頭,“買什麼買,回家!”

小廝揉揉頭,一臉委屈,回家就回家,打什麼人嘛。

六花亭裡,初秋雖寒氣起來,可暑氣未消,張太太帶著月容和張大奶奶在花廳裡說笑,另有兩三個女先生,在一旁講些京中逸聞趣事,都是些勸人行善的道理。

張太太略聽幾回邊覺得沒意思,讓女先生們下去喝茶,另外拿梨果賞了她們,才笑看月容,說:“我原想著過陣子再和你說,偏你嫂子今日拿過來,我少不得要和你說道說道。”

“你外祖京中有幾處莊子,是我的嫁妝。原想著你年紀不大,等日後再給你也使得。

可十月你便要定親,這些家裡麵的內務也該理起來才是,正好昨兒個莊子裡送了賬本來,你和娘一起瞧瞧,省得日後嫁人成了睜眼瞎,被那些個丫鬟婆子,莊戶掌櫃給糊弄過去。”

一席話說的月容眼熱,張太太這是真心實意為女兒打算。這賬本九月初便送了來,精挑細選了好些個生意興隆的鋪子,土壤肥沃,產物豐饒的莊子給月容。

既然是給月容看的賬本,日後自然也是給她陪嫁過去。

月容雖不知這是給自己的陪嫁,可也知道一番慈母心。當即謝過張太太,一起學些物價高低,量裁度衡的活計。

偏這會兒,前院過來幾個剛留頭的小廝,挑著一箱雜耍玩意兒過來,正是張二買的那一批。

等問道張二,那小廝才道說:“二爺進宮找老爺和大爺去了,方才宮裡頭夏太監傳話,說等到九月二十二,大開宴席,讓太太和姑娘也去看熱鬨呢。”

張太太沒有多想,賞了他們幾把果子,便讓他們去前頭玩去。

張大奶奶親自撿了些好玩的出來,一一擺出來給眾人看了,讚了一番二爺疼妹妹,才和月容,斟酌著詞句說話,“九月二十二是個好日子,隻到底是不如家裡安省。

外麵人多眼雜的,衝撞了妹妹可怎麼好,這麼嬌滴滴的姑娘,彆說他們哥哥心疼,我這個做嫂子的也疼。”

“你這話有理。”

張太太聽了也點頭,隻唯獨,見月容拿著把烏骨香扇低頭不知思量著什麼,襯的小手骨肉均亭,纖細可愛。

笑著看向一側不知內情的張大奶奶,“我也願意她在家裡躲懶,隻怕太後娘娘疼她,許久未見,想必想的很。

我可不能拘她在家裡,娘娘若是問起來,我可沒個好嬌嬌陪她說話。”

更何況,內裡原因,一是月容回歸張家第一次公開亮相,以張家嫡女的身份。招待韃子的國宴,是最好的時機。

其二,那韃子王庭來的是黃忠義,那位除了黃太傅嫡孫以外,可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月容的“前夫。”

哪怕有名無實,也不能忽視這個身份。

不過,這些內情,張太太沒必要和兒媳婦說清楚,反倒是見月容抬頭,笑著和自己說話,

“娘,前陣子做的衣裳還有很多,女兒記得裡麵又條榴紅蜀錦做的裙子,看著倒也喜慶,到時候穿那件,您覺得可以嗎?”

一席話,不止點名自己要去,甚至,還決定了穿什麼衣服,帶什麼首飾。

張大奶奶自然也看出了月容的勢在必行,並不攔著,反倒是順著轉移話題,笑道說:“既然如此,我那裡也有好東西給妹妹,他哥哥從青州回來,帶回來那邊金銀首飾和京城不同,彆有一番氣度。

妹妹這般花容月貌的好模樣,自然是配得上那些好東西。”

“有勞大嫂。”

月容起身道謝,張大奶奶順勢拉她坐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才和張太太道,“我原以為妹妹原本模樣就是天仙一般,如今在咱們府裡麵養了這麼些日子,竟然是天仙也不及妹妹這般絕色。

可偏偏,又是個福深命好的,將來嫁到那麼高的人家去,也不知朝堂上不言苟笑的肅毅侯,私底下該如何疼妹妹。”

話帶笑意,月容轟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羞怯低頭,見張太太也笑吟吟跟著說,“我們月容自是要千疼萬寵的。”

隻二人笑語晏晏,月容一顆心越發沉了起來。

她許久未曾見顧知山,隻偶爾消息傳來,也都是不好的。

比如,陛下昏迷一事,市井上也都有一些關於顧知山叛國的傳言。可見男人在朝廷中舉步維艱,並不是一帆風順的。

還有黃忠義,他敗走京城,換個身份回來,名為議和,實則,他要做什麼?

等到九月二十二,一早,徐婆子便帶著抱琴蒹葭兩個,把早就熨好熏香的衣裳拿過來,親自服侍月容穿上。

秋季裡,人越發困乏。

月容晨起便困,略拉扯兩下肩膀,發覺還是困意上頭,便喊了一碗涼涼的奶酪來吃。

徐婆子不同意,“姑娘早起天涼,何必吃這些涼的東西,冰著身體不好,若是困,不如拿芙蓉花露衝了水,姑娘喜歡,多喝幾盞就是。”

好吧,不能吃那便喝燕窩。

甜滋滋雪梨燉燕窩倒也適口,月容剛吃兩口,便有小丫鬟喊,“太太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