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月容心中暗笑顧知山傻,便是認回張家,張太傅當朝權臣那般尊貴,不過也是一品官員,哪裡有資格有封地。

顧知山一看便知月容不信,沒有把自己的打算說給他聽。反倒是見月容,一心想著如何祭拜柳道南夫妻,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你當年家裡也算和睦,柳道南夫妻疼你,如若珍寶。柳二叔性子憨厚,也是個從不招惹是非的人。

怎麼張太太認你,你好像,半點兒也不驚訝?”

仔細想想,月容好像幾乎沒有抗拒,就接受了張家。

可若說她和柳道南夫妻兩個關係不好,又怎麼會在多年以後,親上金鑾殿為父鳴冤。

月容念叨著祭品的手一停,苦笑說道,“侯爺既然把當年的事情打探的一清二楚,想必也知道,當年回到京城後,我這模樣,和柳妍麗相差甚遠,又怎麼不會引起柳二嬸的懷疑。”

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柳二嬸便從柳二叔口中得知月容並非親生的真相。

家中仆人遣散的一乾二淨,從青州帶回來的金銀,這麼些年,早已經花完了。

至於月容,是什麼時候有了猜測了呢?

大概是,柳二嬸光明正大的花著青州帶回來的銀錢,和之前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

一個不是大哥親生的小丫頭,和自家男人是嫡親兄弟,怎麼比血緣關係也都是他們更親近一點。

好在,月容勉強打起精神,說道,“我當時隻是有了猜測,並不知情。

和張太太相處時,便覺得她親近,等後來,才知果然是一家人。”

十歲喪父喪母的孩子,本就生的比旁人敏感,又到了一個新環境,小心翼翼的打量周遭的人物,也是本能的反應,若是因此察覺,倒也屬實。

隻,顧知山還是忍不住心疼,她本該金尊玉貴養大,名門閨秀裡最耀眼的明珠。

哪裡像如今,單單是第一次在京中閨秀麵前露麵,張太太便費勁心思謀劃。

喪父喪母,合離之身。之前的相公,是如今來議和的韃子王庭之後,怎麼想,都覺得非議頗多。

好在,她性格坦蕩,並不退縮。

他也不是輕易退縮之人。

顧知山起身,輕拍兩下大掌,有宮娥捧著托盤魚貫而入。

月容順勢看去,見從發髻釵環首飾衣物鞋襪樣樣齊全,再看向身側的男人,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男人,隻怕又準備了一套衣裳給她,實在是浪費。

明明,身上的已經足夠華貴耀眼。

顧知山從月容眼中看出她的抗議,哈哈一笑,眉目之間滿是恣意,說道,“你身上穿的,是張家姑娘的衣裳。”

“而這些…”

目光落在華貴的金釵,上麵紅寶璀璨奪目,光芒照亮室內,更彆提羅裙釵環,各個精細到難以置信,紋路精美,宛如藝術品。

“這些,是我肅毅侯夫人還有的排場!”

男人的話擲地有聲,順手拿起一根金簪插在月容發髻之間,烏黑發髻上珠寶明亮,可無論如何炫目,都是佳人容貌的陪襯品。

“他想要奪回你,本侯倒是要看看,麵對相攜恩愛的咱們兩個,他哪裡來的臉!!!”

發現被放棄的一塊石頭是玉石,便想奪回去,天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便是有,又視一直愛惜石頭的主人,為何物?

月容來不及多想,便被宮娥簇擁著,換上新的衣裙。

西域來的銅鏡中,出現一個國色天香的佳人。

世上本就美人多,可談得上國色天香的,寥寥無幾。

月容就是其中一個。

雍容華貴堪比豔麗牡丹,發髻輕搖,流蘇上紅寶折射耀眼光線,越發襯的她一雙明目清亮,月容回頭,見男人立於自己身後,眼中是幾乎不曾出現過的驚豔。

起身,斂衽一禮,“臣女見過侯爺。”

總算不是那該死的臣婦了,顧知山心想。

不對,眼下月容早已經是自由身,呸,不是自由身,是他的,還沒來得及昭告天下的妻子。

男人眉深目闊,收起眼中驚豔,一本正經糾正,“是夫君。”

月容搖頭,眉目彎彎,完全不懼怕男人冷臉,“是侯爺!!”

侯爺就侯爺吧,總有夫君那一日。

顧知山寬宏大量的不和她爭執,剛要說話,便聽見外頭韓有糧跪地,

“侯爺,太後娘娘有請!”

顧知山看了眼月容,略囑咐幾句便出去了。

等他走了,月容慢慢坐到軟榻上,揮退宮娥,開始沉思。

顧知山無緣無故說什麼黃忠義要帶走她,定不會空穴來風,必然有所證據,又有他說,去柳家拿了她用過的東西,可見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本就極為聰明,嫁給黃忠義時,他不喜自己是真的,轉變出現在什麼時候來著,月容皺眉,好像是相國寺中。

那日相國寺,暴雨中黃忠義語意不明的幾句話,還有那句等我。

月容總是莫名的心慌,好像今夜宴席,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