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一鳴這才連一聲“哦”都舍不得給,結束了這無聊的對話。

舅舅揉著眉心,無力的靠在車座上,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開始的錯誤,被她們故意忽略,直到現在已經再也挽救不回來。

他勸不動外甥女,隻能委婉的與妹妹說顏一鳴如今很忙,所以還是不要天天打電話給她,顏媽媽愣了好半天後,像是有什麼要問,但是終究沒有問出來。

舅舅以為她聽了進去,鬆了口氣離開了家裡。

幾日後,卻以更狼狽的姿態直奔這裡。

顏媽媽,第二次,自殺了。

她雖說病了,但有些清醒時卻還是聰明的,她發下了女兒不同尋常的冷漠與家人對她的隱瞞,她悄悄的避開了眾人找到了家中的監控。

她看見她哆哆嗦嗦的拿著一把水果刀走進了女兒的房間,女兒房間傳出來的尖叫聲刺痛了她的耳膜,然後所有人衝了進去將她拉了出來,女兒捂著止不住血的胳膊,麵容是她從未見過的蒼白。

顏媽媽突然懂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這段視頻,就像受虐一樣,最後悄悄的離開了這裡,再一次躲在房間裡哭了很久,待下午仆人們來敲門時,房間裡再次沒了動靜。

顏一鳴曾與關係很好的朋友說起過自己家中的種種,朋友掩不住詫異的說原來這種中出現的情節居然會真實出現,她看著顏一鳴漂亮精致的臉龐,想起許多人說起顏一鳴時的羨慕與喜歡,突然有些悲涼。

上帝從來是公平的,這樣光鮮亮麗的背後,卻隱藏著最殘酷的事實。

顏一鳴與她說她再也不想回去,就算以後也不會再回去,但是這句話過後的第三天,顏一鳴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母親再一次幸運的被搶救了下來,但是心理醫生卻找到了她,她說母親因為對她的內疚所以選擇了自殺。

他說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壞在她的病再一次嚴重,可是好在她對父親那莫名其妙的愧疚似乎被掩埋,心裡想著念著的隻剩了女兒一個,醫生希望她可以配合治療,說不定母親的病能有所好轉。

她始終未曾開口說過一句,那麼多人來勸她,他們說無論如何她是她的母親,她是生下她的人,顏一鳴荒唐的想,是不是要自己要像她一樣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才能不用承擔這樣的責任。

可是她還是想活下去的,她除去這個糟糕至極的家庭,她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她沒有聽他們的話還是離開了S市,後來她聽說母親終於接受了治療開始服藥,而她再也沒有收到過母親的電話,顏一鳴本以為生活就要這樣下去,可是期末之後她卻被莫名其妙的退了學。

父親親自來接她,他說沒有關係她可以直接去S市的某一流大學,他說母親很想她,她說母親很需要她。

顏一鳴終於哭了。

她從未做錯過什麼,自小受傷的是她,自小陪在母親身邊,自小從未真正恨過父親的也是她,可是為什麼最後的後果卻全數要她來承擔。

顏一鳴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麼,上一輩的恩怨就這樣過去了二十多年,最後反噬的卻是毫不相乾的自己。

顏一鳴荒誕的想,也許並不是不相乾,就像母親所說的,她有罪。

她是原罪,她的出生就是罪,所以從一生下她就要承擔所有。

她的母親需要見到她,她需要告訴母親她從沒有怪過她,她需要認真耐心的陪在她身邊告訴她還愛著她,可是一切都發生了,再次看見母親,顏一鳴卻連笑也笑不出來。

母親再也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問她今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問她心情如何,就像曾經麵對父親時的小心的卑微。生怕說錯說錯一句話惹她生了氣。

她在清醒的時候與身邊的阿姨說,若是發了病千萬不要讓一鳴見到,她似乎忘了當初被她刻在心口的父親,滿心隻剩下了一個顏一鳴。

母親搬到了郊區的陽光彆墅裡,醫生勸她每隔兩天就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顏一鳴不願意去,她不想見她,更不想見到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她隻想離開,可是卻離不開。

心情不好時她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緩解心情,言語間比起曾經尖銳又刻薄了許多,她做夢都想離開這裡尋一個安寧,直到有一天,她終於離開了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於回來了,感冒到懷疑人生,最近真的好冷,大家千萬要注意,不要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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