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易博爾來撿金牌(1 / 2)

第九十六章

當聽見這個消息, 尤其是蘇宇和蘇子棟終於會在賽場上正麵對抗時,其實網友們的心態很複雜。

“突然很恐慌,不希望他們在一個比賽上碰麵。”

“是啊,愛了果凍那麼多年, 如果果凍真的英雄遲暮,我估計得心絞痛。”

“酥魚簡直來勢洶洶, 兩個分站賽其實兩個人的成績已經一目了然, 然而即便如此, 還是不希望他們自相殘殺。說真的, 就算都不回來滑華國站都可以, 我願意跟他們去分站,為他們加油。”

“體育競技最殘酷的莫過於此。後來者居上, 前輩黯然讓位,一代新人換舊人, 可憐我們愛了果凍那麼多年, 真的還想看他在賽場上的身影。”

“都是神經病吧?就算酥魚上去了,果凍也不一定會退, 明年的奧運會, 除了他們兩個人, 還有誰撐得起大梁?我還想看他們攜手共戰,雙蘇全球呢!”

“閆冰冰什麼情況?總覺得該同情的該是這位吧?全球刷臉達人, 實力也是超強, 如果沒有蘇宇, 閆冰冰絕對能頂了第二名額, 現在的情況,是閆冰冰最倒黴的好不好?”

“還有我家蔣陽波!去年拿下第二名額參加世錦賽的可是我們波波!”

“猴子軍團來報到,伍弋明年十七歲,不好說會不會升組,青年組的全國冠軍一旦升上去實力也不會弱,到時候龍爭虎鬥,腥風血雨的,想起來就覺得很可怕。”

“雖然內部競爭有點慘烈,但是對於華國冰粉而言,我覺得現在這個局麵反而是好事。不知道你們是希望果凍一枝獨秀,年年參賽年年沒獎牌,還是希望江山代有人才出,形成這種牢固可靠的後備力量。至少有這些運動員在,華國未來五年的男單是不愁了。”

“理智可以理解,情感難以接受。而且誰說我們果凍從沒有拿過獎牌,今年的四大洲銅牌是假的嗎?每年分站賽的二三名是假的嗎?”

“不假,就是萬年老三萬年老二而已。”

“好像蘇宇就一定能拿第一一樣,畈圭五月扣了五分,還是穩穩拿下金牌,這就是差距。”

“!!”

就是這樣,什麼話題,議論到了後麵,都會最終演變成吵架。

但是也正麵說明的一件事情。

蘇宇和蘇子棟的“一哥”之戰,終於要在這次的華國站正式上演!

當著全國人的麵。

赤.裸裸的。

真刀真槍的。

血肉橫飛鮮血淋漓的“戰”一場。

然後頭銜歸屬,塵埃落定。

在一些粉絲的心裡,已經腦補出了一場殘酷血腥的戰爭大戲。

甚至網上還有板有眼地傳出消息,分析蘇宇和蘇子棟不和,各領一派排擠打壓。還有不少斷章取義的圖,隻要蘇宇和蘇子棟沒有坐在一起,就代表他們關係不好。

因而也讓網友不自覺地開始戰隊,支持蘇子棟的有,支持蘇宇的也很多,反倒是伍弋等人的粉絲被搜刮了不少,在冰粉圈子裡最終形成了兩大男單互相對持的局麵。

……

但事實上,蘇宇和蘇子棟之間的關係一直還算融洽。

蘇子棟大了蘇宇六歲,也當了華國的男單“支柱”足有五年。這五年,蘇子棟被高高捧起過,也被各種汙穢的字眼辱罵過,開始他還會有所反應,漸漸的就維持著自己的步調不再動搖。每天辛苦的訓練,每次的竭力比賽,其實已經和外界的評價無關了,根本就是這件事已經變成了他的責任,他必須去做,努力地做好。

況且蘇子棟很快就滿二十四歲,明年的奧運年他甚至已經二十五歲,這個年紀在男單裡就已經屬於“老將”,狀態怎麼都會下滑。

因而在蘇子棟的眼裡,蘇宇不是來攆他下台的後輩,而是來接替他的人。

看法不同,心態自然不同,於是縱然心裡還會有些酸澀感,蘇子棟對蘇宇的態度卻遠遠達不到競爭對手的程度。

距離華國站的比賽還有五天的時候,蘇子棟和蘇宇還在一個冰上訓練,兩人訓練之餘還聊了一會兒天。

蘇子棟問蘇宇:“畈圭五月沒有被禁賽,你會不會覺得失望?”

蘇宇搖頭。他把其中的關鍵早就看明白了,一開始就沒有期待,何談失望。

蘇子棟又說:“其實這件事也是奇怪了,我之前也接觸過畈圭五月,是個很有競技精神的選手,而且你也知道他們那個國家,禮儀特彆多,相處的時候,挺謙遜的一個人。聽見這消息,我也想不明白,他總不會真是為了那個什麼雨晴的出頭吧?給自己沾一身的臟,特麼智障嗎?”

蘇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有一天,有人傷害了他身邊重要的人,他的父母家人,或者尹正學,他也會選擇反擊。這和性格沒關係,隻是和受傷害的那個人對自己重不重要有關係。隻是畈圭五月將他當成“原罪”就很無理取鬨了,織田雨晴所有的遭遇都是來自於輿論的傷害,還有他自身的敏感脆弱性格。因而該怎麼評價畈圭五月的做法呢……

蘇子棟最後說道:“織田雨晴被網絡暴力,管你雞兒事,我看特麼這貨就是柿子挑軟的捏,欺負你呢。”

蘇宇這次點了頭。這也是他最後想到的答案。畈圭五月沒辦法對網民做出有效的反擊,就把所有的錯誤怪在了他的身上,說到底也就是欺軟怕硬罷了。

兩人正說著,冰場的大門打開,外麵天空上的陽光鑽進來一絲,金色的灰塵紛紛揚揚似從天而降的金色光柱,伍弋就那麼踩著陽光走了進來。

蘇子棟先發現的,抬頭看了過去,於是蘇宇也轉頭看去。

大約一個月沒見麵了,伍弋的頭發應該又修了一次,看起來有點短,但是留到明年初的“世青賽”長度應該正正好。倒是變化最大的還是他明顯又清瘦了不少的臉,本來就不大的臉,下巴尖都突出來了,原本圓形的大眼睛稍微拉長了一點,因而顯得伍弋的眼睛特彆的亮,還有一種格外淬利的鋒芒在眸底流轉。

但是這些鋒芒畢露的光霞在他露出笑容的刹那又消失不見,眼眸彎彎的,便如同仲夏夜天空的月牙兒,有種清涼溫煦的感覺撲麵而來。

等蘇宇回過神來,他的嘴角已經微微上挑,不知不覺間回應了伍弋的笑容。

蘇子棟突然說道:“伍弋不知道明年三月會不會升成年組,聽說這次外訓,他練了一個四周跳出來。”

蘇宇揚眉。

伍弋這次外訓被沒收了手機,完全的封閉性訓練,原本還會用短信互通消息,但是這次卻完全不知道伍弋外訓了什麼內容。

說起來伍弋也十六歲了,以他的能力,早半年掌握一個四周跳都不是問題,但是伍弋上半年一直在練基礎用刃和表演能力,所以他的技術動作才拖到了現在。一個月練會一個四周跳,伍弋的跳躍能力還是很強的。

孫賀安也最喜歡招這樣的隊員。

蘇子棟就說了一句話,伍弋已經三步並做兩步從看台的階梯上跳下來。他穿著一件黑白色的棉襖,很大的帽子邊緣有白色的長絨毛包邊,很顯眼很大,隨著他邁著腳步過來,那些絨毛便搖來晃去刮過伍弋的臉頰。伍弋的褲子是同款黑色的夾棉褲,但是腳上的鞋子卻是紅色的運動鞋,很豔很正的紅色,與他抓在手上的紅色圍巾是一個色係。

可以想象這樣一套衣服穿在伍弋身上,當他從漫天白雪中走來的時候,腳下與脖子上的紅會成為天地間最耀眼的顏色。

伍弋現在的錢還被父母管著,所以他的衣服也都是他母親買了寄過來的。伍弋家庭環境還行,自身也爭氣,尤其長得好。他母親每個月都給他寄衣服,因此伍弋算是國家隊換衣服最勤,穿的也最時髦的年輕人之一。

伍弋走過來的時候,臉上帶著笑,白皙的皮膚像瓷釉似的,在訓練場燈光的照射下發出一種內蘊的光芒。而那白色的絨毛衣領就在他的臉上掃過來掃過去,襯得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紅潤的嘴唇偶爾從白毛後麵露出一角,弧線優美地上揚著,好看的不得了。

伍弋特彆愛笑。

謙遜有禮貌,而且嘴甜。

就連蘇宇都得承認,看著伍弋這樣走過來的時候,會覺得有種美好愉悅的心情也被那個身影一起傳遞了過來。

蘇子棟回頭招手:“才回來就跑過來,你是要當訓練狂啊?”

“不是,來找宇宇哥。”伍弋站在他們麵前,大大方方地說著,一邊喘著粗氣,一雙眼便已經肆無忌憚的在蘇宇的臉上掃來掃去,然後眨了眨眼,又把眼底的那絲貪婪和迫切壓了個乾乾淨淨。

蘇子棟瞪眼:“沒禮貌!見了大師兄不打招呼,眼裡就隻有宇宇哥,我告訴你,換了古代,我可以罰你跪搓衣板。”

伍弋咧嘴笑開,乖巧地喊了一聲:“大師兄好!”

蘇子棟撇了撇嘴:“得嘞,你們聊,還差幾分鐘十一點,我再去練一會。”

蘇子棟上了冰,伍弋卻沒等來二人世界的時間,尹正學見他過來,開心的坐在了蘇子棟剛剛坐著的凳子上,便是一番詢問。

伍弋縱然心裡有挺多話對蘇宇說的,可是這一刻卻說不出來,便陪著尹正學聊天,一直聊到了坐著通勤車回了宿舍樓,去了食堂。

在食堂裡,尹正學端著餐盤從各種美食前麵走過,為自己夾了不少的肉食。回頭看了一眼,就發現不但蘇宇的餐盤裡都是蔬菜,就連伍弋的餐盤裡也都是蔬菜。

尹正學轉身問道:“怎麼的?你也要控製體重了?”

伍弋點頭:“回來前和孫教商量的,可以開始控製了。”

“個兒不長了?多高了?”

伍弋聳肩:“1.74。”

蘇宇眼眸微微壓著,看了伍弋一眼,倒是覺得這個身高和體型不錯,在花滑運動上挺吃香的。

伍弋抬頭去看蘇宇,就看見了蘇宇眼眸裡麵的笑意,耳廓驟然就熱了。

他總是會被蘇宇不經意間的溫柔撩得暈頭轉向,雖然明知道蘇宇的笑容沒有任何特殊的含義,可卻一次次的都忍不住怦然心動。

伍弋坐在桌子上,轉頭看向窗外的綠影。

外麵天寒地凍,食堂裡溫暖如春,食物的香味融合在那些溫暖的氣流裡,在窗戶上繪出了大片的窗花,隔著那薄薄的水霧,窗外的世界隻能夠看見綠與藍的色調,邊緣處卻被模糊的分辨不清。

就像他無法理清的感情,明知道應該克製,卻偏偏被吸引著,貪戀蘇宇對待自己時候那一點點的與眾不同。

“不好吃對嗎?”蘇宇突然開口。

伍弋回過神來,自己的筷子在蔬菜上戳了半天,也不知道發呆了多久。

蘇宇說:“你的發育期應該還沒有完全結束,再等一等吧,現在不需要控製體重。”

伍弋搖頭:“不是,我剛剛在想一個事。就是畈圭五月……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當時分數太高了,織田雨晴的心態就崩了。你看我還拿了第三名呢,按理來說,他拿不了第一名,也應該是個二三名的實力,但是自由滑的技術動作連續失敗,一定是你給他造成了太大的壓力。”

伍弋夾著菜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咬著,其實心裡有點不痛快。

曾經看過的狗血耽美文裡的劇情在他腦袋裡繞來繞去的,什麼斯德哥爾摩症啊,什麼被征服的畸形情感啊,如今在他那個已經彎成了蚊香的腦袋裡,上演出了各種狗血大劇。

總之,因為蘇宇太強了,在織田雨晴的心裡留下不可驅除的陰影什麼的,想著就覺得很不高興啊。

蘇宇揚眉。這個思考的角度他還沒有想過。但是竟然能夠說通。

花滑比賽真的是一種很需要狀態的比賽。畈圭五月布置這麼一手,說到底就是讓他對世界大賽產生恐懼。當時那件事,如果說不是他蘇宇在場上,換了任何一個世界大賽的新手,正比著賽呢,卻被全場噓聲,估計當時就滑不下去了,站在冰場中間迷茫怔忪。日後再上場,那一刻的畫麵將會永遠在心裡留下痕跡,頻繁的分神以及無法克製的畏懼,那麼新人的世界大賽征程,可以說就此斷絕了。

畈圭五月可以說,隻真的想要毀了他。

是為織田雨晴鋪路嗎?

不儘然。

是為了織田雨晴報複他嗎?

也不是全部。

甚至還有可能,畈圭五月選擇在這樣級彆的比賽上滑和蘇宇一樣的曲子,更是一種力量的展示,宣告他的能力遠比蘇宇強悍,他蘇宇在世青賽上的表現什麼都不是,隻有這種全方麵的碾壓,才能夠驅逐織田雨晴心裡的陰影,讓他不再畏懼自己。

可以說,畈圭五月真的為了幫助織田雨晴再站起來,做到了極致。

唯一可惜的就是,蘇宇沒能如願吧。

連續三屆的奧運冠軍,雙人滑的“King”,強悍的心境和賽場經驗,是這樣的小手段可以打破的嗎?

因而。

蘇宇沒有倒下。

那麼倒黴的就是畈圭五月了。

可惜實力還是差了一點,在畈圭五月扣了五分的情況下,自己還是沒辦法拿下分站賽的冠軍。

這也是畈圭五月有恃無恐的原因吧。

蘇宇和伍弋都低頭吃著“草”,尹正學自覺太殘忍,端著餐盤換了張桌子。

期間兩人也沒有說話,隻是偶爾伍弋會抬頭偷看蘇宇,然後又飛快的收回目光,將剛剛那一眼裡的人在心裡翻來覆去的親一遍,小心翼翼地收藏好後,才又偷偷地再看一眼。

不過這次確實分離的狠了,簡直就是“小彆勝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