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狐狸(1 / 2)

蕭元竺離開之後,衾九擔心馮喬,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去馮喬身旁守著她,卻不想馮喬卻是朝著她搖搖頭。

衾九抿了抿嘴唇,便知道馮喬是有話想要跟廖楚修說,她遲疑了片刻終究是停在了外麵,隻是眼睛卻是一直落在裡麵兩人身上,留神的聽著裡麵的動靜,稍有不對,便會立刻過去。

馮喬不著痕跡的動了動手腕,眉心微蹙剛想開口道謝,卻不想廖楚修就已經皺眉開口道:“受傷了?”

“沒…”

馮喬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廖楚修就直接伸手抓住她手掌翻了過來,就見到衣袖下麵,那纖細的皓腕上有一處劃傷,傷口不長卻極深,此時上麵的血跡已經和衣袖混在了一起。

廖楚修掃眼看了下馮喬附近,就見到木桌旁原是裝飾的雕圖上有處殘損翹起的地方,上麵還染著點點殷紅,他強壓下心頭那點不舒坦,皺眉看了看傷口,見隻傷著皮肉並沒有傷到骨頭,就直接從懷中掏出條錦帕對折起來覆在傷口處。

“廖世子…”

“不叫我世叔了?”

馮喬噎住片刻,正想說話,卻不想就見到廖楚修熟練的將錦帕纏繞在她手腕上的傷口處,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在包紮的時候神情格外專注,明明嘴裡毒舌依舊,可手上的動作卻十分輕柔,那錦帕纏繞過去竟是沒感覺到絲毫疼痛。

馮喬突然才發現,眼前這男人的眼睛好看的過分,眼形稍長,眼尾略彎,瞳仁漆黑眼白卻少,好像多看幾眼便會溺斃其中似得…

廖楚修手指靈活的將錦帕兩端係在一起打了個活結,這才將馮喬的衣袖放了下來,開口道:“腕上的傷口不深,先暫時止血,等你回去之後記得讓丫鬟再替你處理一下,傷口未好之前不要見水。”

“哦。”

“身上還有沒有哪裡有傷?”

“啊?”

廖楚修見馮喬有些傻乎乎的抬頭看著他,粉唇微張時像是在走神,那大眼上的睫毛又長又翹,撲扇間像是扇進了他心坎裡,讓得他臉色不自覺的柔軟了下來,他忍不住伸手彈了她耳垂一下,沒好氣道:“啊什麼啊,我問你還有沒有哪裡受傷,往日的機靈勁哪兒去了,被那病秧子給嚇傻了?”

馮喬耳朵一疼,瞬間回過神來,當察覺到自己剛才居然看廖楚修給看傻了的時候,臉上頓時跟染了胭脂似得,白玉似得耳朵紅了一片。

她連忙將手抽了回來,急聲道:“沒有,就是不小心掛到了手腕,其他地方沒傷著。”

廖楚修聞言看了眼替她處理傷口時手上不小心染上的血跡,皺眉嫌棄的甩了甩手後說道:“我每次看到你的時候,你不是在受傷的路上就是帶著傷,沒一回是好好的,你既然和宜歡交好,回頭便讓宜歡教你點簡單的把式,你年齡還小,根骨雖比不得幼童,卻也並非不能習武,自己學點保命的本事在手,省得是個人就能傷你。”

馮喬聞言有些心動,其實她回來這麼長時間也發現了這點,她身子養的太嬌,就算她已經有意鍛煉卻沒什麼大用,是個人近身便能傷她。

從臨安回來後這幾個月裡,她受傷的次數便不少,無論是驚馬那次還是鄭國公府那次,若非是僥幸恐怕早就沒了性命,如今雖說有衾九跟在身旁,可卻並不代表一定就能安全,若真有人想要她性命或是衾九有個萬一,憑她如今這樣子,是個人便能要了她的命。

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重來一次,還沒有查清楚是誰害她,還沒有好好陪爹爹終老,她不想讓自己一直像現在這樣處於危機之中,朝夕難保。

馮喬難得誠心道:“我會求廖姐姐教我,多謝世子提點。”

廖楚修看著小姑娘難得不對他炸毛的樣子隻覺得稀罕,除了上次在濟雲寺看日出那一次,兩人好像極少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而馮喬也極少能沒有嫌棄的好像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渾身是刺的不讓他靠近。

他輕撫著指節,看著馮喬問道:“你是怎麼招惹上那病秧子的?”

馮喬沒說話。

廖楚修也不惱,隻看著她繼續道:“你好歹也利用了我一回替你脫身,讓我平白招惹上了皇帝最寵愛的兒子,那蕭元竺雖長居憶雲台,看上去不如朝中那幾個得勢,可他卻是皇帝的心頭至寶,指不定哪天蕭元竺一狀告到了禦前,我鎮遠侯府就遭了秧,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不是?”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雀雲樓是我的產業,可你必定是知道此處有我的人在,所以才會將蕭元竺引了過來,我最近一直在查蕭元竺,隻可惜這病秧子一直縮在憶雲台中不出來,難得一次出來卻是為了你,就當是報答我今日替你解圍,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如何?”

馮喬並沒有反駁廖楚修的話,也沒有辯解她利用他的事情。

她的確是知道雀雲樓是廖楚修的產業,才會在這裡見蕭元竺,既然廖楚修都已經看了出來,她再狡辯反而隻落了下乘,隻是她沒想到,廖楚修居然說他正在查蕭元竺。

“你查他乾什麼?”馮喬凝聲問道。

廖楚修淡聲道:“他與柳家和溫家來往過密。”

“我父親當年出征南越,卻遭奸人所害,和數萬將士埋骨邊關,永貞帝以父親戰事失利之名,奪了我父親手中過半兵權,更是將鎮遠侯府壓製至今,不願讓我承爵。”

“我這些年一直在調查我父親當年死因,直到近來才查到和柳家、溫家脫不了乾係,我原隻是針對溫、柳兩家,誰知卻順藤摸瓜找出了那病秧子。我的人在查了他一段時間後,發現他人雖然一直在憶雲台,這些年看似身體孱弱不問政事,但是京中許多事情都隱約能看到他的身影。”

“比如婁永康死後,接管工部尚書之位的龐會寧是他的人,鄭國公溫正宏唯他馬首是瞻,柳家對他唯命是從,還有半個月前,城外災民暴/動的事情也是他一手促成。”

馮喬聽著廖楚修的話,雖然心中早就知道,蕭元竺和柳家、溫家有所聯係,可是卻沒想到他在朝中也有助力,之前城外災民暴/動的事情明顯是針對蕭顯宏而去,可蕭元竺給她的感覺,卻不像是想要爭奪皇位的人,既無心皇位,他又何必要毀了蕭顯宏?

她看不透蕭元竺,總覺得他心思太過詭譎,那個人哪怕是在笑的時候,眼底也從來沒染上過半點溫暖,就像是帶著一副麵具冷眼看著世人,而他專程來見她一次,更讓她摸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之前她便曾想過,那暗中想要害她的人是蕭元竺,可是如果是蕭元竺的話,他害她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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