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合作?
施誠雖然回國不久,但他狐朋狗友卻不少,前幾天他查到不少有趣的東西,他不在的這幾年,居然發生了這麼多有趣的事情。
他也跟著笑了,一雙眯眯眼裡全是算計,“那就要看世奇想要的是什麼了?”
沈世奇並不在意施誠的態度,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當然,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這施誠能主動找上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他給施誠也倒了杯酒,“施少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施誠端著酒杯沒動,“我的意思是…你想要的究竟是藺氏,還是瞿秋離了?不必急著回答我,你慢慢考慮。”
沈世奇雙手頓時握緊,都是成年人,也都是聰明人,他不可能聽不懂施誠的意思。
他曾經想的是,瞿秋離他要,藺氏他也要定了。
他之前的打算就是接近瞿秋離,讓瞿秋離愛上他,瞿秋離未來接手藺氏,那他自然就把藺氏收在了手裡。
可當初太年輕,在追求瞿秋離的過程似乎用力過猛,反而適得其反,讓瞿秋離越來越厭惡他,好不容易回國,還是因為真少爺被找回來了。
他也想過,好好跟在真少爺身邊,哪怕是做個特助,也算是在藺氏一人之下了。
可偏偏那真少爺把他打發得老遠,要不是年前他設計跟藺母拍了兩張照片發朋友圈,那分公司估計已經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原本一切似乎都按照他預計的方向在走,結果,過年前他聽說了一個消息,藺父居然給了瞿秋離百分之十的股份。
這消息,無疑是驚爆了他的內心。
憑什麼?
都是在藺家養大的,為什麼瞿秋離能得到這些,而他什麼都沒有?
所以才有了他找人去找瞿秋離麻煩的事情,結果那逼居然用潑紅漆這麼不入流的事情,讓他想接機接近瞿秋離都沒合適的機會。
而如今,有另一個機會在眼前了。
施誠的意思他很清楚,施誠想要瞿秋離。
沈世奇的拳頭握了又握,半晌之後,他像是放棄了什麼,舉起了酒杯,“自然是要藺氏。”
施誠眉毛一挑,酒杯碰上了沈世奇的酒杯,“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他就知道,想沈世奇這種人,野心永遠比愛情更重要。
至於他自己,喜歡瞿秋離?
嘁~!無非是想玩玩罷了,像那種清冷美人在床上深陷情欲,一定很迷人。
他都已經想象到冷美人如何在他身下求饒了。
兩人的算盤打得叮當響。
但絲毫沒有影響到現在的瞿秋離。
年前賣出去不少的古玩,瞿秋離趁著最近生意不好,又去古代進了一躺貨,把店裡補得滿滿的。
沒生意他也不急,在這條古玩街上,他之前一個月的收入就頂彆人半年了。
許久沒去研究室那邊了。
他得要去看看。
研究室那邊,年前決定了要從養蠶開始,而前段時間,小夥伴們就在全國各地的找蠶種。
他們要的不是普通的蠶種。
而是要那種瘦不拉嘰,看著就不好養活的蠶種。
因為他們發現,越是瘦弱的蠶,吐出來的絲就越細越輕。
可是啊,現在的蠶都發育良好,長得都白白胖胖的,跟成年人手指頭一樣粗,明顯不符合他們的要求。
找了許久,這才通過一點人脈,找到了彆人特意培育的新品種蠶,隻是人家培育這蠶,不是為了吐絲,同樣是為了研究。
隻是研究方向不同罷了。
他們觀察過那蠶去年的成長以及吐出來的絲,勉強達到了他們的預期。
花了一筆巨款,這才從人家手裡扣出一批蠶種。
這年已過完,春天很快就到了,正是養蠶的好季節。
趙頤年的爸媽就是養蠶的,他為此還特意找他爸媽取了經,甚至在蠶種孵化的時候,還特意把他親媽給接到了工作室。
瞿秋離到工作室的時候,正是一群年輕人拿著筆和本子,圍著一名中年婦女,七嘴八舌的討教著。
氣氛特彆和睦。
“喲,瞧瞧這是哪位呀?”一名眼尖的小夥伴發現了瞿秋離,“讓我康康這位帥哥是來乾什麼的?”
“豆哥。”瞿秋離笑著,“彆這麼擠兌我,我不就是幾個月沒來嘛。”
那名叫豆哥是不是男孩子,是一名女孩子,因為她一急就冒痘,最後自嘲的給自己取了個豆豆姐的外號,然後又因為行事風格太過於女漢子,後來就叫成了豆哥。
豆哥嘴上嘖嘖作響,“你還知道你幾個月沒來啊?啊?要不是我每個月都準時收到了工資,我都要懷疑你這個老板跑路了。”
瞿秋離知道她在開玩笑,心裡完全沒在意。
其中能在這個研究室裡工作的,都有著同樣的愛好與目標。
至於豆哥說的工資,其實就是安市大部分普通人的收入,或許他們隨便換個工作,收入估計都比現在高。
其他幾個小夥伴都發現了瞿秋離,放棄了趙頤年的母親,全部都朝瞿秋離圍了過來。
與剛才和諧的分為不同,現在是他們七嘴八舌的在討伐瞿秋離。
而瞿秋離,或許在這個時候才能露出幾分年輕人的活躍感,與眾人嬉笑怒罵,鬨成了一片。
等他們鬨夠了,這才說回正事。
現在研究室分成了兩隊,一隊人在研究紗衣複原,另一隊在研究失傳的秘色瓷。
紗衣複原如今有了頭緒,正在進展中,至於能不能成,那得要先把蠶養活了再說。
等蠶養好了,吐絲結繭之後,能不能成功織成布再另說,反正目前算是在穩步向前的。
“那我之前給趙頤年的複古紡織工具如何了?”瞿秋離問。
古代人秘不可傳的技術難求,但紡織工具這種還算比較大眾的物件,相對來說,不算難得,花錢就能買到。
既然是要複原紗衣,想要真正做到完美複原,最好的就是連紡織工具都用古代技術。
而且,這樣也有可能一定程度上提高紗衣複原的成功率。
“還沒開始做。”趙頤年說,“你給的圖紙幾乎太完整了,到時候再找人定做就行。”
瞿秋離想了想,“反正現在還在養蠶階段,可以先分出兩個人去盯著定做紡織工具吧,多調試幾回,免得到時候跟不上進度。”
趙頤年點點頭,立馬跟豆哥一起埋頭商量去了。
瞿秋離喜歡這裡,喜歡這樣的氛圍。
紗衣這邊討論出來一個章程,分工合理又明確,瞿秋離想了想,提議特聘趙頤年的母親做養蠶顧問。
畢竟他們沒有養蠶的經驗,而這批蠶種又與常規的不同。
趙母還有點緊張,她最開始被兒子接過來,以為就是教一下這些年輕人怎麼養蠶,她養了幾十年的蠶了,經驗還算是有點的。
但是,現在正兒八經成了研究室的顧問,她…就是個農村婦女,實在是有點不知所措,也怕自己做得不好,反而給研究室添麻煩了。
“阿姨不用擔心。”瞿秋離寬慰她,“我們這些人都沒養過蠶,隻能通過查資料,慢慢摸索,您是專業的,有您在旁邊把關,我們也要安心許多。”
趙頤年也讚同,他母親基本上一輩子都沒走出過縣城,現在有這個機會,也挺好,他們母子倆也能多相處一段時間。
好說歹說,趙母總算是放下心,留了下來。
這邊定好了流程,瞿秋離又去樓上了。
樓上現在是專門研究秘色瓷的。
秘色瓷,古人用“姿如圭璧,色如煙嵐”來形容它的釉色和器質之美。
可是它正兒八經的失傳了,現代專家用了無數方式進行實驗,什麼溫度,天氣,泥土,釉體,都無法完全複原秘色瓷。
而現在他們的研究室,秘色瓷小分隊,也在進行無數次的嘗試與實驗。
小分隊見瞿秋離來了,都有點不好意思。
現在研究室的大頭支出就是他們秘色瓷研究了。
他們沒有自己的窯,每次有點新發現,都隻能去外麵租借,而人家窯廠開窯一次,成本本身就不低,所以他們租用的費用就更不會便宜了。
更彆提他們還有各種毛病,提各種要求,燒窯的老師傅都要被他們煩死了。
再加上,他們還要全國各地的去找燒瓷器的各種黏土,反複實驗。
這一筆一筆的費用算下來,真的不低。
其實,按照長期作戰的準備,自己建個小窯廠比較劃算。
但他們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前兩年,整個研究室還是在瞿秋離的帶領下複原出幾件失傳的工藝,上交給國家之後,國家會根據工藝的價值,發一筆獎金。
可是這筆獎金,大部分都被瞿秋離獎勵給了他們這些參與人員,剩下的一部分用作後續研究。
至於瞿秋離,他們一直都知道,是瞿秋離的個人經濟在支撐他們的研究。
而且,說句自己很沒用的話,之前的研究,瞿秋離才是研究貢獻裡的重中之重,可以說沒有瞿秋離,僅憑他們自己,根本無法做到。
“這是怎麼了?”瞿秋離見他們沉默,與樓下吵吵鬨鬨的氛圍格格不入。
小分隊主要負責人站出來,頗為尷尬地說,“最近進展不是特彆好。”
他們看到樓下有進展,自己也急的,誰還沒有點攀比的心思呢?
“不急,瓷哥,咱們慢慢來,資金方麵現在不用擔心了,我古玩店那邊收入還不錯。”瞿秋離能預想到這樣的情況。
小分隊負責人外號叫瓷哥,這回是男孩子了,因為特彆喜歡瓷器,所以才加入了他們的研究。
瓷哥聽瞿秋離這麼說,更難為情了。
瞿秋離拍了拍瓷哥的肩膀,“咱們組建這個研究室本身就不是為了賺錢盈利,我也做好準備持續資金輸入了,彆慌,大膽去乾吧。”
國家有不少專家都在研究這個,專家那邊的研究都停滯不前,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進展不佳,完全可以理解。
至於瞿秋離自己,秘色瓷的秘方,實在是太難尋了。
國家出土的本來就少,也就是說,在古代這個瓷器的生產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