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紀錄片(1 / 2)

送走了托尼老師,瞿秋離這個來做客的也沒準備多待,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也就主動辭彆蘇老師和蘇晉。

“你這麼早回去乾什麼?”蘇晉挽留道:“你會下棋不?陪二爺爺下會兒棋吧。”

瞿秋離心想著,來做客,總要有點規矩的,事情辦完了,到時間就該走了,不能等主人家留飯。

這是從小到大家裡給他的教養與禮儀。

蘇晉見他為難,又再勸道:“真的,你難得來一回,又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臭棋簍子一個,二爺爺都不跟我下棋了。”

瞿秋離有點猶豫。

“小瞿今天還有事情要忙?”蘇延卿也開口了,“沒事的話就陪老頭兒聊聊吧,剛好晚上一起吃飯。”

盛情難卻,瞿秋離也就順勢留下了。

蘇老先生想下棋,瞿秋離這個半吊子也隻能舍命陪老師了。

“這些都是國粹啊。”蘇延卿看他下了幾手,有點恨鐵不成鋼,“現在會下棋的年輕人真的是越來越少了。”

他還原以為像瞿秋離這樣喜歡傳統文化的年輕人很會下棋呢,至少應該下的不錯吧,結果還不如小區裡的那些老頭兒呢。

瞿秋離也有點不好意思,“抱歉蘇老師,我確實沒有研究過下棋。”

下棋,他這還是以前為了在古代混,勉強學了幾手,確實不在行。

隻能算個勉強會下。

蘇晉在一旁偷笑,“嘿嘿,二爺爺,你現在說不著我了吧,瞿老板這麼厲害都不精通棋藝,我一個學數學的,你要我會下棋,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嘖。”蘇老爺子佯裝不悅,“這下棋跟你學什麼專業的有什麼關係嗎?我看啊,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懶得陪老頭,這才不想學下棋。”

瞿秋離也忍笑,其實學會下棋不難,難的是如何把棋下好。

蘇延卿找不到對手,也就不下棋了,躺在躺椅上閒聊,“小瞿今天多大了?”

“到今年的年底該二十三了。”瞿秋離回答。

二十三,這個年紀,蘇延卿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眉目中似乎真的與阿斐有些相似。

阿斐去了那裡,天底下隻有他最清楚了,可是如果阿斐有了孩子,為什麼孩子會在這裡?

就算是出了什麼意外,阿斐為什麼不把孩子送回來,反而送到孤兒院去了?

這一點匪夷所思。

所以他不敢想,完全不敢往這方麵想。

“小瞿是孤兒?”蘇延卿問了之後又覺得不好意思,“抱歉,老頭兒隻是隨口問問。”

瞿秋離笑笑,“理論上確實是個孤兒,我剛滿月就被院長撿回去了,但我現在的養父母都對我很好,所以在本質上,我也沒有覺得自己是孤兒。”

蘇延卿笑著,一臉和藹,“藺家我也聽說過,慈善大家,藺先生是個不錯的生意人,能去他們家,也是福氣了。”

他想著,如果瞿秋離真的是瞿家流落在外麵的孩子,還真不如就做藺家的養子好。

頓了頓,他又問,“是在哪個孤兒院?”

“就在安市。”瞿秋離不知道蘇老爺子為什麼要問這些,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城南那邊的晨光園。”

這些年,他偶爾也會抽時間回去看看,幫幫忙,捐點物資什麼的,總歸是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晨光園,蘇延卿頓時愣住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晨光園,當年阿斐經常去那邊做義工,最後一次離家,也是去了晨光園,後來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蘇延卿像是想到什麼,又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祁明哲的畫,上麵提的詩詞,阿斐的字跡他不可能認不出來,一首打油詩罷了。

但裡麵的安好勿念,他還是看懂的,是阿斐試圖給他傳遞信息。

阿斐在那個世界過得很好,他也放心了。

可是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沒再深想,這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瞿有沒有想過去找親生父母?”蘇延卿還是覺得瞿秋離是瞿家孩子的可能性比較大,想先試探一番。

瞿秋離這下也愣住了,他不笨。

蘇老師今天的話題,聯係到他之前了解的東西。

“我是京城瞿家的孩子嗎?”瞿秋離沉默片刻後問,“蘇老師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蘇延卿和蘇晉對視一眼,他們沒想到瞿秋離如此的敏感。

蘇延卿長歎了一口氣,歎的是瞿秋離的聰明,歎的是瞿秋離多舛的身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蘇延卿給了蘇晉一個眼神表示:你來說吧。

“我們也沒確定。”蘇晉解釋,“主要是你跟二奶奶有一點點像,再加上你說你的信物上麵就是個瞿字,所以我們才想著查一查。”

蘇老師的愛人是京城瞿家的,這一點瞿秋離前段時間也已經知道了。

所以,那大概就是瞿家了?

他是瞿家的人?還跟蘇延卿沾親帶故了?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瞿秋離也有點感慨,他小時候其實是想過的,為什麼父母會把自己丟了呢?

既然要丟,為什麼還要給他留下信物呢?

豪門裡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他這些年懂了不少。

如果真的他真的是瞿家的,那大概也隻是外頭的孩子吧。

說直接點,應該就是私生子了。

不得不說,他這腦回路還真跟蘇延卿和蘇晉走到一條直線上去了。

他不稀罕什麼京城大豪門,藺父藺母也對他很好,他現在也過得很好,隻需要安安心心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

“蘇老師,阿晉。”瞿秋離仔細考慮之後,認真地說道:“可以不查了嗎?我是不是瞿家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是藺家的孩子。”

如果他真的瞿家的孩子,瞿家要把他認回去,藺父藺母怎麼辦?他們肯定會替他高興,但心裡也是會難過的。

更何況,他根本不想見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爸爸。

蘇延卿知道他的意思,長籲一口氣,“罷了,我們之前也隻是想你應該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想著先查一查的。”

蘇晉也理解,“既然你不想找回去,那我們就不查了,反正也沒確定你到底是不是瞿家的孩子呢,這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有這麼多,姓瞿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你也彆在意,彆多想了。”

瞿秋離搖了搖頭,一臉輕鬆的樣子,“我真的不在意,我現在的爸媽對我很好,你們也彆為我擔心。”

蘇晉嗯了一聲,想起自己包裡的頭發,最後到底還是沒有拿出來。

之後三人沒再聊這個話題,說起了古墓的事情。

蘇老爺子年紀大了,光是參與此次甲骨修複,身體就已經比較吃力了,更彆提去深山裡考古了。

建國以來,第一次出土如此多的青銅器和古籍,沒有親眼去看看,實在是遺憾。

瞿秋離理解老爺子的心態,挑了些考古現場的趣事,以及文物故事,一點點的講給蘇老爺子聽。

蘇延卿又被他逗得合不攏嘴。

就在蘇晉也在一旁打趣,“你們現在看著啊,比我跟二爺爺還更像爺孫。”

瞿秋離也笑笑,“藺家的爺爺奶奶走得早,我都沒見過,所以除了我老師尹老,我還真沒跟大長輩一起相處過。”

蘇延卿看著他,滿臉的都是慈愛,“小瞿沒事就過來坐坐吧,有時候老頭子我一個人在家裡也孤單”

瞿秋離都笑著應了。

直到吃過晚飯,瞿秋離離開之前,他都是全程保持著笑容,就連蘇延卿和蘇晉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二爺爺,你說我們還查嗎?”蘇晉把帶著毛囊的餓頭發拿了出來,“瞿老板好像真的不想找親生父母。”

蘇延卿沉默片刻,“先不查了吧,頭發你先放著,過段時間再說。”

瞿秋離回家的路上,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不是難過,隻是鬱悶,有點emo。

如果自己是瞿家的孩子,那就是私生子,私生子還不如他現在這個假少爺呢。

煩躁得很。

直到他進了家門,看到藺母在等他。

藺母笑著打趣,“今天又去看蘇老先生了?”

“媽。”瞿秋離忍不住抱了一下藺母。

管他什麼親生父母,他現在有媽媽。

藺母似有所感,“你這孩子,今天這是什麼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撒嬌?”

“沒事。”瞿秋離不想談瞿家的事情,“就是覺得你和爸爸真好。”

“喲哈哈哈。”藺母樂嗬嗬的,猜想他在外麵可能遇到什麼事情了,但孩子不說,她也尊重孩子,“你爸和你哥過兩天就能回來了。”

“嗯,我知道。”瞿秋離心想,藺向禹天天都在給他發信息呢。

“趕緊進屋吧。”藺母拉著瞿秋離,“廚房還給你燉著湯呢,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我有個老閨蜜正好今天送了我一支野參,我回家就讓保姆給你燉上了。”

看吧,這就是母親。

瞿秋離看著藺母眼下的細紋和眉眼裡的關切,將心裡的那些不愉快全部都甩了出去。

休息了兩天,瞿秋離又回到了工作崗位,蘇延卿也來了。

明眼人都能發現,這一老一少的關係似乎親密了很多。

幾個老師在私底下都在感慨,估計他們可能真的要有小師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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