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延卿現在當然知道自家孫子當時那點小心思和小謹慎。
不得不說,偽裝得還挺成功,他當時也隻當是阿離對舟朝的研究深刻,並沒有多想。
也是難為他了,為了翻譯點甲骨文,還得藏著掖著。
他沒忍住笑了笑,“我知道,這不是提前結束工作,大家之後也好輕鬆一些,以後你大膽翻譯就是了。”
雖然他年紀大了,但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而且,以後有他幫孫子兜底,就讓孫子大膽乾吧。
“我知道,爺爺。”瞿秋離說,“我還是決定慢慢來吧,我畢竟還年輕,太過於激進,反而不好。”
蘇晉插不上話,在一旁無聊的刷著手機,突然一驚:“誒,我們剛才遇到的車禍,這麼快都上新聞了。”
蘇延卿和瞿秋離都湊過去看了一眼。
一輛貨車側翻,直接把一輛昂貴的轎車壓在了底下。
那轎車世界級豪車,車身質量很不錯,但還是被壓塌了半個車身。
瞿秋離看了一眼,立馬將手機拿了過了,被壓在貨車底下的車,車牌號他不可能認錯,那是藺家的車,還是藺父出門常用的那一輛車。
再一想到警察叔叔剛才在沈世奇房間報的那一串罪名,他瞬間就就明白了什麼。
難怪藺媽媽之前說今天出門換了車,還有保鏢跟著。
蓄意謀殺,要謀殺的是藺爸爸和藺媽媽。
他再翻了翻股市,他是個外行人,看不太懂,但他也看出來藺家這兩天的股市有點動蕩。
這,竊取商業機密引起的?
瞿秋離覺得一股怒氣直衝腦海,恨不得將沈世奇碎屍萬段。
沈世奇他怎麼敢?藺家這些年對他的培養,都是喂了狗了嗎?
不,喂條狗還知道搖尾巴,沈世奇這種分明就是連狗都不如畜生。
不,說畜生都侮辱了畜生這兩個字。
“阿離,你怎麼了?”蘇晉見他表情不太對勁兒,“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蘇晉和蘇延卿都是一臉的關切。
瞿秋離不想讓他們擔心,將手機還給了蘇晉,“沒事,就是被這車禍嚇到了。”
也不知道今天開這車的是什麼人,車上的人有沒有受傷。
蘇晉看他表情,明顯不信,發了條信息,找人查了一下。
藺家大總裁常用的出行車,不是什麼秘密,那邊很快就查到了。
蘇晉聯係之前的事情,再加上今天的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瞿秋離心裡還在想今天的事情,他好歹也是個男人,“爺爺,我有點事情,您先休息一下,我等會兒就回來。”
他得要去找藺向禹問問,再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的上忙的,不能這麼乾坐著了。
“去吧。”蘇延卿看他也坐不住了。
但是瞿秋離剛轉身離開,蘇晉就湊到蘇延卿麵前,“二爺爺,我們也跟去看看吧。”
那個什麼沈世奇,敢覬覦他們家阿離,這不能放過,現在還妄想噬主,他們蘇家不介意幫藺家添把火。
蘇延卿點點頭,怎麼說阿離都是他們蘇家的人,藺家也照顧了阿離這麼多年,他們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
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沈世奇的房間裡,無關人員已經被警察叔叔清理出去了。
現在還有醫生在場,給沈世奇和施誠掛上了不知道是什麼的點滴,兩個人基本上已經清醒了,身上裹了一件浴袍,被銀手鐲靠在了椅子上。
施誠有案底,算二進宮了,說了讓他們聯係律師之後,他就一言不發。
他知道自己栽了。
雖然現在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但現在想這些沒用,還不如冷靜一點,看怎麼把主謀按在沈世奇的身上。
但沈世奇卻是慌了,身上的疼痛昭示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自己居然被……警察手上的拘捕令,也代表著他一切的盤算都落空了。
他想不明白。
他買通了藺父的司機,在送車子去保養的時候做了手腳,今天也安排了改裝過後的輕卡車,等他們坐上那輛車。
但是藺父一家人今天來酒店的時候沒有坐那輛車,他那時候就已經有一種不想的預感了,但他聽藺父說要給兒子搞點排場,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於是,他吩咐了司機,把那兩動過手腳的車開過來,替換今天的司機和車,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讓人懷疑,這樣藺家人回去的時候,就肯定能坐上事故車。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司機在過來的途中就出事了?為什麼那輛輕卡車也提前上路了?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安排的那些人手,除了藺家的司機,其他的也沒經過他的手,全部都是施誠去安排的。
就連打款的賬戶都是繞了幾個圈,是個境外賬戶,要追本溯源,十分困難。
所以就算是事情曝光,為什麼這麼快就查過來了?
是常安?
藺父的助理,現在也是藺向禹的助理。
常安跟他不一樣,他是藺家資助的貧困學生,像這種窮怕了的人,他用金錢,光明的前途,用環繞的美人,那人沒堅持過久,就沒骨氣的妥協了。
隻不過他們當時還是留了心眼兒的,畢竟常安跟了藺父那麼多年,所以常安除了幫他拿了點私密文件,並不應該知道什麼內情。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瞿秋離既然那麼想知道信的內容,那麼想找自己的家人,可他為什麼沒來?為什麼沒上鉤?
他自己又到底是在哪裡遭了道兒,喝了下料的酒水?
沈世奇嗑藥後的腦子並不靈光,想炸了都沒想到原因。
瞿秋離到的時候,藺父和藺向禹正在跟警察同誌做筆錄。
“閒人勿進。”一位年輕警察攔住了瞿秋離,不讓他靠近警戒線。
瞿秋離拿出手機,把沈世奇給他發的信息點了出來,“我覺得我也是受害者。”
警察同誌瞬間重視,“你這邊又是什麼情況?”
“我是藺家的養子,之前跟沈世奇是一個孤兒院的孩子。”瞿秋離耐心解釋,“但是沈世奇那時候拿走了我親生父母留下的信息,今天他又找到我說信件在他這裡,讓我上來拿,我沒上當。”
一名警察叔叔嚴肅的再跟他做了些細節詢問,瞿秋離也都仔仔細細的回答了,避開了他把沈世奇原本給他下的藥,他設計讓沈世奇自己喝了的事情。
警察叔叔也很同情,最後還慶幸,慶幸這年輕人警覺性強,沒上當。
要不然,今天又得多一件男性迷奸案了。
“阿離,你怎麼過來了?”藺向禹聽到瞿秋離的聲音,就走了出來。
可他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猛的衝進了屋內,把沈世奇按在地上暴打。
好幾個警察都沒拉的住人。
顯然,這個打沈世奇的是蘇晉。
蘇晉平時看著不靠譜,但他從小沒少被他爸送去魔鬼訓練營。
打架,他是專業的。
他剛剛聽到了瞿秋離跟警察的話,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
他們蘇家人,不能讓人這麼欺負了。
“好你個姓沈的,我弟弟也是你敢覬覦的?是你敢打主意的?”蘇晉邊打邊罵,“你該慶幸你他媽現在被警察靠住了,要不然老子今天非得把你的命根子廢了。”
警察叔叔們麵麵相覷,打人這種事情,他們不方便出手,可這兩個人實在是太惡心了,不打一頓都難消心頭之恨。
所以他們拉得也不算儘心,隻要不把人打傷了,他們拉一拉,做個樣子就差不多了。
瞿秋離和藺向禹對視一眼,看著差不多了,一起上前將人拉住了。
“堂哥,堂哥,你冷靜一點。”瞿秋離和藺向禹一人拉住一條胳膊,“打傷了要出事的。”
蘇晉他可清楚呢,打的都是讓人疼卻不會輕易受傷的地方,仗著自己腿長,他又踹了一腳,“今天算便宜你了。”
警察同誌眼觀鼻鼻觀心,“這位先生,非涉事案件人員,還請你出去等候。”
“我是瞿秋離的堂哥。”蘇晉打了一頓,但氣可沒消,這事情他還就管到底了,“阿離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解決,我們的律師很快就到了。”
也行,受害者親屬參與案件就沒關係了。
這種社會敗類,是該從重懲罰。
沈世奇的眼神逐漸惶恐,瞿秋離居然是蘇家的人嗎?
那當年那個叔叔是誰?跟蘇家是什麼關係?
現在又多了一個蘇家參與,他苦笑一聲,幾乎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堂哥?這是怎麼一回事?”藺父也走了過來。
他剛看見蘇家這小少爺氣衝衝的衝進來打人,還當蘇晉是阿離的愛慕者,或者是好友,但他剛才又聽到阿離喊他堂哥了。
瞿秋離尷尬了,他還沒打算這個時候跟藺爸爸說呢。
不是個好時機啊。
“阿離,是我們蘇家的孩子,是我的孫子。”蘇延卿步伐穩健,語氣沉著,“前段時間才跟我相認,可能阿離還沒想好該怎麼跟你們說吧。”
這事情,沒有瞞著的意義。
他作為阿離的親爺爺,能理解阿離不想讓養父母難過的心態,但是他和蘇鶴年商量過了,阿離回不回蘇家,都隨阿離自己的意思。
所以,這樣就不會讓阿離為難了,哪怕阿離一輩子都不離開藺家,他都沒意見,隻要阿離能抽空過去看看他就好。
瞿秋離見狀,隻能跟藺爸爸解釋了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