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對著懷信,或許能說出“該跑便跑,安危第一”的玩笑來,但對上那個人前風華無雙、冠絕一時的首輔大人,她想隻有“戰無不勝、所向披靡”這樣光華的詞才能配上他。
所以。
恭祝大人,旗開得勝,早日歸來。
……
薑九黎有些吃味地扯了扯沈宴秋的後衣領:“彆看了,人都走遠了。”
沈宴秋乜斜他一眼,一想到他除夕夜與懷信鬥毆打架的事兒,就提不起什麼好脾氣,隨手拍開他的胳膊,便往城牆下走。
薑九黎捂著被她打了一下的胳膊,亦步亦趨跟上,驀地悶出一個字:“疼。”
一旁的傅朝:“……”
非禮勿視地轉過身,順帶攔住後方的一隊宮人。
那邊沈宴秋步子一頓,果不其然回過身來,撩開他的袖子檢查傷口,嘴上還罵罵咧咧道:“現在知道嚷嚷疼了,打人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顧慮那麼多呢。懷信還要帶兵出征,你都這幅德行了,叫他路上遇到危險,如何應對是好。”
薑九黎不惜自降身價:“本殿傷的比他重。”
沈宴秋輕嗬一聲,聽他鬼話連篇,見傷口確實滲出點血了,於是領著人往凝輝殿走:“你說說你們都那麼大的人了,遇到什麼事非要打架解決不可,虧我還聽坊間傳聞說你們是什麼‘臨安雙絕,親如雙子’呢,現下看看,頂多算個塑料兄弟情……”
薑九黎被她牽著懶懶跟在後頭,聽她說些亂七八糟聽不懂的話,視線悠悠落到她的頭頂。
那晚的事他沒同她全權坦露,他也沒把握,倘若叫她知道薄易對她用情深至如此,她是否還能做到像現在這般,無所動容。
為了私心,他希望她永遠都不知曉。
————
沈宴秋沒休息幾天,又過上了需要朝九晚六的學堂生活。
雖試著向薑九黎撒嬌討價還價不想去上課過,但還是被人一票無情駁回了。
於是日常就變成早間在上書房上課,晚間呆他書房,一邊完成課業,一邊同他吐槽李太傅有多擠兌
針弄她。
這天,新一年的第一場小考榜單公布出來。
沈宴秋在薑九黎這個金牌私教官的助力下,遇上的考題沒一道不是他事先押中的,考完可謂信心滿滿。不過這也直接導致她最後看到榜單上清一色的“乙等”名次,心態瞬間崩了。
薑九黎晚間辦完政務回來,發現人沒在主殿,便去偏殿瞧了瞧,這才從婆婆那兒得知,某人傍晚一回來,便悶在被子裡生悶氣,還把話放下了,不準任何人打擾。
慢悠悠地朝內室踱去,看到被褥裡鼓起的大大一坨人形,有些好笑。
在人床邊坐下,輕拍被子道:“本殿讓禦膳房做了你最愛喝的湯,困了也先吃點東西再睡。”
被子裡傳來沈宴秋悶悶地三個字:“不想吃。”
薑九黎哭笑不得,莫名覺得自己此刻像在哄孩子,不過仔細想想,當初薑白薑水五六歲的時候,他仿佛也沒這耐心,對上她才有用不儘的好脾氣:“這是在上書房受欺負了還是怎的?跟本殿說說,本殿替你教訓回去。”
沈宴秋似乎就等他說出這句,猛地從床上彈起身來,一頭長發被壓得毛茸茸的,也顧不得整理,抓過床頭矮櫃上的幾張紙,衝人控訴道:“那李太傅分明就是討厭我,我好不容易考出七張甲等的卷子了,他竟說我字太醜,全給我降成了乙等,還讓我把這些卷子都抄十遍!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歡他,要不然日後換做你到上書房來教我,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薑九黎聽了想笑,但怕人氣得更狠了,便克製著嘴角上揚的衝動,接過卷子仔細瞧了瞧。
半晌,認真點評道:“題是答得不錯,不過……這字也確實該好好練練。”
沈宴秋瞪他兩秒,分分鐘掀起被子蓋過腦袋,置氣道:“連你也這麼說我,我決定不和你好了。”
薑九黎笑著扯她被子:“李太傅從小看著本殿長大,與長父無異,他對你有這諸多要求,自是把你看做攝政王妃對待了,你也稍稍諒解諒解他老人家。”
沈宴秋露出張臉,皺皺鼻子,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最後癟癟嘴,委屈道:“可是十遍實在太多了,我抄不完……除非……”
她眼珠子轉了轉,道:“除非你親親我
。”
雖然趁人之危非常可恥,但沈宴秋還是要承認,她覬覦薑九黎的美色實在太久了,好不容易得了個博取人同情的機會,自然要抓著不放。
薑九黎怔忪一瞬,笑了。
他雙手覆在她耳邊,傾身而上,長發順著肩頭滑落,與她的交纏在一起:“就這麼點小要求?本殿以為你會提點更大的。”
“啊?”沈宴秋有些茫然。
這還算小要求嗎?他之前明明說要洞房花燭後才能親親的。
等等,比親親還要大的要求……
沈宴秋眼睛亮了亮:“你願意娶我了?”
“嗯。”薑九黎理理她額邊的碎發,沉沉應了聲,“本殿發現,自己好像比你更耐不住性子,不想再等了。”
他說著低頭在她唇角的位置啄了啄。
跟想象中的觸感差不多,冰冰涼涼的,帶點酥麻的感覺,像有一束電流,順著肌膚相貼的地方,迅速竄過五臟六腑。
若真要說出哪點沒有料想到的——
那便是這吻看似淺嘗輒止,但後勁很足,讓人怪意猶未儘的。
心癢癢的沈宴秋當機立斷地決定道:“起開,我今晚便把那十遍都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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