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顏色(2 / 2)

正如呂夕所願,司玉在精神病院住到了死。

他看著司玉緩緩的倒下,然後突然天旋地轉,他居然出現在了司雲的身邊。

司雲坐在出租車上咬牙切齒的講電話:“你們把我姐姐藏到哪裡去了!”

他到了帝都,呂夕認得這條路,正是去司玉出租屋的那條路,對方惡狠狠的威脅:“你要是不來,就見不到你姐姐嘍!”

呂夕記得這個聲音,就是當初威脅司玉的人其中之一。

兩年了,也許是出獄了,也許是漏網之魚。

司雲到了約定的地點,是司玉的出租屋。

他一進去,立刻就被打了一拳,緊接著是一陣拳打腳踢,有人抓起他的頭發,朝他的臉吐了泡口水,司雲雙目朦朦朧朧,看見他姐姐的東邊被翻得亂七八糟,他當年寄給姐姐的鬼角菩提散落了一地,被踩碎了好幾個。

屋子裡臟兮兮的,滿是灰塵,已然是許久沒人住了。

“你那賤人姐姐的男人把我們害得可慘了!我幾個兄弟都進了局子,你說該怎麼還?你既然找不到你姐姐,那就你來還!”他把司雲的臉按在地上,用力的打了兩巴掌,湊近他,露出一個怪異的笑,“據說她有個好學校的弟弟,考上了研究生,長姐如母啊………花著姐姐的錢,很快樂吧?想不想知道她是怎麼賺錢的?”

“畜生!”呂夕破口大罵,這些人豬狗不如,呂夕幾乎能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不忍心聽見也不忍心看見。

這個過程太長了,明明隻有十分鐘,但是當視頻被打開是,當司雲發瘋時,痛苦得那麼長久。

“不要再看了……..”呂夕說。

這一刻司雲幾乎要瘋了,人類在某種時刻,會突然爆發,有著巨大的力氣。司雲這一刻的力氣大大極了,他掙開束縛,抓住一個人,壓在他不要命的打,他像一頭發瘋的獅子,眼睛幾乎充血,他一拳一拳,下了狠勁,很快就能把人打死。

在這個房間有四個人,除了司雲和被打的人,還有兩個人,這一瞬間他們都嚇呆了,回過神來時,看見自己的同伴快死了,然後其中一個男人順手抓住一個酒瓶,狠狠的朝司雲的腦袋打去。

酒瓶瞬間破碎,司雲隻是頓了一下,繼續打。他的頭顱鮮血淋漓,抬眼露出一雙狠籍的眼睛,如一隻地獄來的修羅。

“鬼、鬼啊……….”

然後驚慌失措的男人扛著一把椅子,不要命的朝司雲打去,一下又一下,腦漿都出來了才後知後覺的停了手。

“死、死了嗎?”

“不!不是我!我們是正當防衛啊!他要殺人!他要殺人!”

司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幾個男人把被司雲打得昏迷不醒的人扶了起來,有個人大著膽子去看司雲,或是不解恨,想再提一腳。

這個時候,司雲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個場麵異常恐怖,渾身是血,腦漿爆裂,居然還沒死,太邪門了。

“快!快走!快走啊!”

一陣手忙腳亂逃跑的聲音過後,周圍又恢複了安靜。

房間太久沒人打掃了,塵埃漫天,在午後的陽光下,就像細碎的星辰。

安靜美麗。

他的手邊,血攤裡有好幾隻鬼角菩提,他姐姐很喜歡吃這個。

黑色的鬼角菩提光滑如初,晾乾後殼內沒有肉,就是厚厚的一層殼,能保存很久,但是很輕。

司雲顫抖著抓起一個,然後他又在凳子底下發現了一個褪色的發圈。

原本應該是色彩斑斕帶著太陽花,因年歲已久,都褪成了素色,他記得,這是他年少時送給姐姐的。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發圈,捧著幾隻鬼角菩提,搖搖晃晃的站起。

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前方的路變得越來越窄,眼睛所及漸漸地褪成了灰色。

“姐姐,你在哪裡啊………”

他如一抹執著的幽魂,蹣跚的往前,喃喃自語低聲喊著自己最愛的親人,他在樓梯口,看著長長地向下的樓梯,就這麼滾了下去,他的世界終於歸為一片黑暗。

呂夕垂著頭站在他屍體身邊,隔著遙遠的時空為他念經祈福,他的魂魄慢慢地從他身體裡出來,茫然地站在原處,他的左手帶著一個色彩斑斕的發圈,上麵一朵鮮豔的太陽花,又串了隻黑色的鬼角菩提。

……….

畫麵一轉,呂夕又來到了精神病院,此時的司玉剛好沒了生命氣息,她死了兩個小時才有人發現,而後被送去搶救一番,宣布死亡。

搶救的醫院恰巧是那時被蔣鑫送過來的醫院,蔣鑫恰巧來醫院找他的朋友,司玉的屍體被推出來,恰巧與他擦肩而過,掉落了一個身份證。

蔣鑫蹲下來撿起,仔細端詳:“司玉………”

“哎!”

他沒有看到他的麵前正好站著一名女孩,女孩躬身仔細瞧他:“你在叫我嗎?你認識我?”

蔣鑫的醫生朋友說:“還記得當年你送過一個女孩進醫院嗎?就是她呀,重度抑鬱症,精神病患者,身體極差,挨了兩年,終於走了。年紀輕輕,也沒個親人在身邊,哎!”

蔣鑫眼眸動了動,微微垂著眼睛看著身份證上的女孩,淡淡的開口:“我給她買個墓地吧。”

他的醫生朋友搖頭笑道:“你這個人呐……..你這個人真是有錢………”

兩天後他在一個墓碑前放了一束花,沉默的看了兩秒,然後轉身離去。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大大小小的墓碑像枯樹的影子,一動不動,慢慢腐朽,唯有他的影子在日光下點淬了唯一生機,他的身邊跟隨著一個纖瘦的女孩。

一身橘紅色碎花裙,長長的頭發鋪在肩上,清秀美麗,透著一絲靈動,她微微仰頭看他:“我是不是你妹妹?是戀人?呀,你對我真好,還給我送了花。”

宛如從未經曆過苦難,宛如自小被寵愛長大一般,所見之處儘是光明。

她從身後拿出蔣鑫放在墓碑前的那束花在鼻尖嗅了嗅,然後雀躍的在他身邊打轉,她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彎著眼睛歡笑。

“我什麼也不記得,什麼也忘記了。”她張開雙手淺淺的笑,“但是你知道我的名字呀,你對我真好,我以後會好好保佑你。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