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娘子,可在家?“
小院外突然傳來詢問她在不在家的聲音。李氏驀然顫抖起來,也死了心裡的期盼。
那聲音,她記得,就是夢裡賣乾柴給她家的那人。
與彆家的不同,他家的柴,油氣大尤其是今年的還特彆的乾,不用晾曬買了就能燒。
所以那場大火,才會燒的那般突然,迅猛,幾乎一下子就猛烈到讓人逃都逃不出去。上一世如果不是回兒警醒,她想他們或許已經葬身火海。
現在想想才發現那哪兒都透著不對勁。
李氏更慌了,更加的不知所措,院外的人已經又催起來。聲音還越來越大,甚至直接喊起了‘孟娘子我來了’這樣的孟浪曖昧之言。
怕被人誤會汙了自己的名聲,李氏忍著心慌急忙跑了出去。
站在門前深呼吸了幾下,又把扁擔放在手邊,這才把門打開。
“哪裡來的混賬,跑到我家門前來瞎嚷嚷……”一開門。李氏也不等他開口,先聲奪人大聲斥罵他。
“孟家娘子在家啊,誤會誤會,我……”那人說著就要往院子裡走。
李氏哪裡會讓她往裡走,孤男寡女的要是讓人見了,她就是十張嘴也說不清,驚慌之下的李氏一把抓過邊上的扁擔,照著他的肩膀就打了下去。
“哎呦……你怎的突然打人呢……”那人吃疼,大叫一聲,見她還要打,急忙往後避開,然後扭曲著臉怒目瞪著李氏。
李氏有些嚇住了,她以前怎麼會覺得眼前這人是個憨厚實誠的,當真是瞎了眼了當初。
“你要是敢再上前,我還打你,到底是哪裡來的混賬東西,是不是欺負我夫君外出,家中沒有依仗,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她說話的時候特意放大了聲,離著不遠的幾戶,家中有人的聽著聲果然跑了出來一探究竟。
“留秀啊,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他們還以為是什麼熱鬨,結果跑出來就見她拿著扁擔與人對峙,立馬正色起來。
見人都出來了,李氏也悄悄鬆了口氣,剛剛她要是一直不開門,這人真能把她冤死。
彆人聽了指不定以為她與他有什麼首尾,現在把事鬨大了正好,既能把人打發了,還有人給她作證,即便這人以後再圖謀不軌,估摸著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想到這裡,李氏便搶先開了口。
“這歹人莫名其妙到我家門口叫喚,我開了門他就想往院裡走,好似要打家劫舍賊人一般,我害怕就把人打了。家裡就我一婦道人家,自然是不能讓他進來的。我夫君不在家,拜托大家夥幫我把賊人扭去衙門……”
“誤會誤會,我可不是什麼惡人,我就是來問問她家要不要乾柴的……”那人一聽到扭送衙門就慌了,連忙朝著眾人解釋,解釋完了又討饒的求著李氏。
“孟家娘子莫怪,是我粗心沒想那麼多,我真的就是來問問你家今年還要不要乾柴。我去年賣過柴火給你,這才想著上門來問問,唐突了,都是我的錯,真的是誤會了呀……”
“這可不就是隔壁村的羅老二嘛!”有人認出了他,知道他是賣柴為生的,便也幫著說道。
“啟漳媳婦兒,估摸著你真是誤會了,這人就是咱隔壁村的,是個砍柴為生的樵夫。”
“對對對……我就是樵夫,就是想來問問你家收不收柴火。”那人急忙附和到。
李氏見他認下,心裡有些高興,這下這人再也不能胡亂攀扯她了。
“那或許真是我誤會了,幸好你躲得快,不然我真打著你了,真是對不住了啊!不過我家今年不需要柴火,勞累你走一趟了,你上彆家問問吧。”李氏說著又把柴火的事給推了。
明知道這些乾柴會讓大火止都止不住,她自然不能蠢到再買下。
那人青著臉走了,其他人閒聊幾句也都各自回家。
把門關上的的李氏靠在門板上,緩緩蹲了下去,誰也不知道她剛剛心慌得多厲害,一個勁的跳,仿佛要蹦出胸口一般。
她怕真的怕,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罷了,哪裡真的敢跟惡人對上。
李氏惶惶不安了幾日,之後再沒見那人上門來鬨騰,心這才安穩了些許。
她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風平浪靜過了幾日,心裡甚至都開始懷疑那一切就是一場夢,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或許是誤會了那賣柴人。
畢竟她去歲確實與那人買過柴,還記得他的聲音,好像也不是什麼怪事,對吧?
也不知是逃避還是依舊心存僥幸,李氏就這麼自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