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到了!(捉蟲)(2 / 2)

三人吃飽後,李氏似乎認清了現狀,冷靜下來。孟回去清洗鍋碗,她就起身坐到了小灶邊,看著火等藥熬好,又哄著孟淮喝。

藥很苦,孟淮嫌棄的捏著鼻子都喝了,又拉著孟回的手撒嬌,討了一顆蜜餞甜了嘴,這才心滿意足的安靜下來。

藥裡估計有能安神的藥材,沒過多久孟淮就睡著了,睡得很沉。

這個時節的天,黑得很快,天黑之後沒多久,小屋的門突然被人拍響。

“叩叩……有人在家嗎?”

門外突然傳來的聲音,驚得李氏一下就跳了起來,往後縮著,直到撞了床板無處可退了,這才止住腳步。

“回兒!”李氏下意識喊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孟回,眼裡全是驚慌。衣袖下的手緊緊捏著,青白一片也不管。

“該來的躲不了,不用怕。”孟回站了起來。

“對對付,該來的躲不了,彆怕,彆怕……”李氏拍著胸脯不停的安慰自己,大口的吸著氣,又重重的吐了出來,如此反複,好一會兒人才平靜下來。

腳步有些發虛的朝著門口走了過去,伸手猶豫一會兒,開了門。

眼前的人,李氏不認識,應該也是陪護之一。但是他身後的人她認識,風度翩翩但卻負心薄幸的狀元郎,她的夫君,孩子們的親爹爹。

“留秀,為夫回來了……”孟啟漳略帶激動的迎了上前,拉著她的手一臉擔憂的開口問詢:“你們沒事吧?”

李氏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不說話,心中哀傷不已。有事沒事這人不是應該最清楚?罪魁禍首可不就是他,現在卻裝著什麼也不知道。

是了,這人一向如此,上一世可不就是最會惺惺作態裝模作樣算計人。

來的這般快,隻怕人早就到了,隻是藏著沒有露麵。等著他們被燒死的消息傳出,然後假模假樣的出現,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博取外人的同情,再得一個情深義重的癡情美名,如上一世一般。

隻可惜,她們命大還活著!

李氏突然有些明白,孟回在村子的時候為什麼要說去報官。現在看來,她應該是猜出來這人早就到了,隻是一直藏著不出現罷了。

現在他這般急匆匆的冒出來,應該是怕他們報官吧!他們命大沒有事,但有賊人夜半縱火,想燒死他們母子幾個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即便最後沒查到他身上,一旦他考中的消息傳開,各種揣測流言也會毀了他的名聲。

腦子仿佛瞬間開了竅,越想李氏越冷靜,看的也越加明白,眼裡的害怕開始變淡,怒火不停攀升。

見她沒反應,孟啟漳皺了皺眉頭隻當她心裡害怕委屈。

“村正叔都跟我說了,幸好老天爺垂憐,幸好你們都沒事,是我的錯,我該早些回來的。不要害怕,都過去了,我現在回來了,一會兒咱就啟程,我帶你們去京城……”

孟啟漳自顧自的說著,低著頭的李氏身體不由自主抖了抖,他也隻當她高興,將人摟住,語帶驕傲繼續說到:“對了,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夫君我考中了,以後……”

十年寒窗一朝中榜,孟啟漳是意氣風發的,也越說越激動。

床上安睡的小孩似乎被吵到了,不安的皺著眉頭。孟回抬頭,毫不客氣的斥一聲:“安靜。”

說完後,也不理會僵在當場的男人,隔著被褥輕輕的拍著安撫。

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孟淮皺著的眉頭鬆開了,嘴角還不自覺彎著。

孟啟漳皺著眉頭打量著孟回,他剛剛是被這丫頭斥責了吧?

以前的他一心想著讀書考學,壓根就不管家中俗事,教導孩子的事也都扔給了李氏。但多少還是有些印象,他的長女似乎是個膽小羞怯的性子,大聲說話都不敢,更彆說斥罵他人。

現如今跟變了個人一般,像極了村中那些粗鄙的潑婦。

孟啟漳譴責似的看了李氏一眼,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她是怎麼顧的家?好好的姑娘家都變得目無尊長了。

“回兒,怎麼說話的,我是你爹爹……”

孟回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李氏,意想不到的先開了口。

“你吵到淮兒了。”

“留秀,你……”孟啟漳臉色難看的轉過頭瞪著她,李氏被他的模樣嚇得後退一步,彆開臉不去看他。

她還是怕他的,骨子裡的觀念變不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自小就被這麼教導,她是她的夫,她對抗不了,可也不甘心讓人當成傻子欺辱,隻能彆開頭沉默不語。

孟回也沒想到她敢正麵跟孟啟漳對上,即便最後還是退縮了,在她看來這已經是難得。

“娘,你陪著淮兒。”孟回站了起來,李氏點了點頭順從的走了過去。

孟啟漳見她如此聽孟回的話,反倒對他沒了往日的熱切,心中不由一陣古怪。

更覺得荒謬無比,這婦人真是愚蠢可笑,竟對一個無知小兒言聽計從。這般蠢笨的人如何配得上他?帶出去也隻有讓人取笑的份,他當年應了父母之命娶她就是一個錯誤。

他以後的仕途要想走得更遠更順暢,這些不該有的錯誤就得儘早修正。

想到這裡,孟啟漳的眼眸,開始晦暗不明。

“那場火……彆把我們當傻子糊弄,有話出去說。”孟回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留秀……”孟啟漳又喊了一聲,李氏背對著他不言不語,對他的呼喊也是充耳不聞。

“哼!”孟啟漳冷哼一聲,甩著袖子大步離開。

麵上不顯,心裡卻是狐疑不定,他們莫不是發現什麼了?

孟回已經等在那裡,見他出來又見他一臉的氣憤,覺得有些可笑。

無恥的人無下限,說的就是他了。孟回笑了笑,突然開口。

“對了,還沒恭喜你,得償所願考中狀元。”

這話,孟啟漳聽的及其不順耳,張嘴就訓斥起來。

“不孝女,莫不是犯瘋病了,要是犯了就老實待著,不要出來丟人現眼。說話不陰不陽,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身為狀元的長女,禮數不知毫無教養,真是丟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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