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二合一)(1 / 2)

聲音剛落, 匆匆趕來的長寧侯夫人,緩了緩神色,忙走了過來。

麵上不見慌亂, 孟錦繡緊跟在她的身後,待到了老太君跟前,也隻是乖巧的喊了一聲祖母,便不再言語。

餘光掠過被人押著的付婆子幾人,心中有些激動。

孟回真的被送走了?

想到這個可能, 孟錦繡不由竊喜,臉上卻是絲毫不顯。

“母親這是要作甚?”

迎著老太君銳利的眸子, 她的氣息不由自主的弱了幾分, 長寧侯夫人略不自在的將視線移到了付婆子等人身上。

人回來了, 那便是已經把那丫頭送走了。

長寧侯夫人鬆了口氣, 似是吃了顆定心丸, 心中那絲不安也隨即消散。

隻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開口道:“這好端端的,怎就要杖打兒媳屋裡的人。母親, 這……”長寧侯夫人欲言又止, 頓時又怒:“可是她們衝撞了母親?若是如此,母親隻管說, 兒媳定然會好好懲罰她們!”

言外之意便是讓她不要插手她院中的事,更不要動她的人。

老太君冷眼看著她裝模作樣,也不拆穿隻是道:”二丫頭不見了,她屋裡的冬青也叫人藥暈了。而今日, 出府許久未歸的便是這幾個刁奴。你倒是說說,此等害主的惡奴,該不該打?”

眼下,找回二丫頭才是最要緊的事,至於冬青在鬆柏院被迷暈的事,過後再追究也不遲。

她那鬆柏院也該好好的修修枝叉了。

“原來是因為這事啊,母親誤會了……”

長寧侯夫人笑了笑繼續道:“侯爺早前就與妾身商議好了,二丫頭名聲有損,外頭也是非議不斷,怕帶累了其他幾個丫頭的閨名,耽誤她們說親。這才命妾身把二丫頭送離京城,妥善安置。”

沒有通知她,不過是因為通知了,人定然是送不走的。

她打的就是先斬後奏,且讓老太君再無回旋餘地的主意。

“所以,真的是你把人抓走了,甚至不惜用上了那等下作手段?”

即便早就猜到這事與她脫不了乾係,可親耳聽到她一臉不在意的把這事說出來。

老太君還是覺得心寒得很。

虎毒還不食子,這人竟然這般的狠心。

“母親誤會了,兒媳隻是讓二丫頭換個地方待一陣罷了。這也是為了二丫頭的著想,待風聲過了,再把人接回來就是!”

長寧侯夫人訕笑一聲,沒去接她的的話,更不會承認用了什麼下作手段。

老太君並沒有信她的說辭,隻是冷笑一聲道:“招呼都一打聲,便擅自送走老身養在身邊的二丫頭。劉氏,你當真是好樣兒的,你劉家也當真是好教養。”

話鋒一轉,厲聲道:“既然你說是安排妥當送過去的,那老身便問你。二丫頭她被你送哪裡去了?誰送去的?又派了什麼人跟著伺候?還有,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把人接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長寧侯夫人問懵了。

她當時太生氣,隻讓付婆子全權處理這事。

人送到哪裡?大抵是京城外的某個莊子吧!

長寧侯夫人不確定的想著,目光不由瞥向跪著的付婆子。

至於什麼時候把人接回來,她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如今,在她眼裡孟回就是個忤逆不孝的禍害。

瑞兒已經被那丫頭給毀了,她斷然不會讓她把她接回來繼續禍害侯府。

付婆子也是個乖覺的,這會兒自然不會再假裝什麼也不知道,自抽了一個耳刮子,告罪道:“老太君勿怪,都是老奴的錯。”

“二姑娘確實是夫人讓老奴送走的。可夫人也真真是為了二姑娘好啊。現下,這府外邊流言蜚語的都是在非議二姑娘的事。名聲越傳越不堪,夫人讓老奴把二姑娘送走,也是為了二姑娘好。免得聽了那些汙言穢語,鬱結於心,再傷了身子。”

也不等老太君開口,她便又繼續說了起來:“老太君您且寬心,夫人都是安排妥當了的,派了不少人跟去伺候呢。再者,還有二姑娘用慣了的露秋跟著,斷然不會有事的。至於二姑娘要去的地方,是一處莊子。那莊子離淮河很近,水草豐茂,民風淳樸,又無人知道二姑娘被掠之事。二姑娘在哪裡,定然能舒心自在的,老太君就不要太掛心了。”

付婆子言辭懇切的說著,仿佛說的都是真的一般。

邊上站著的長寧侯夫人聽了她的話,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便抹了抹淚,道:“虎毒還不食子呢!母親這是懷疑兒媳會害二丫頭不成?二丫頭可是我的親閨女,我這做娘的怎麼可能會害她呀。”

送二丫頭離開這事,她雖說沒有過多插手,但她也給二丫頭準備了不少銀錢傍身。就算離了京,去了莊子,也能保她富貴一生。

到底,她這做娘的,也不算虧了她。

“你還知道虎毒還不食子啊,你這不是在害她是什麼?我問你,你打算把她送去哪裡。可你呢?眼神閃躲,想必是不知道的。你竟然什麼也不知,就任由這刁婆子綁走二丫頭,你可真是狠心呢你!”

老太君手中的杖直指著她,差點沒戳她臉上,長寧侯夫人狼狽的往後躲了躲。

當眾出醜,也讓她氣惱,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老太君卻是不管她如何氣惱,繼續怒斥道:“你知不知道這刁婆子與二丫頭有舊怨?你知不知道這刁婆子平日裡就狗仗人勢,慣喜歡踩低捧高欺壓他人?你竟然讓這樣一個狗奴才把二丫頭綁走,你還敢說是一片好心?”

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弄得長寧侯都有些懵,下意識喃喃一句:“怎麼會……”

一旁跪著的付婆子,頓時嚎了起來:“冤枉啊!老奴沒有。夫人,老奴一直對您忠心耿耿,斷不敢做出什麼不合規矩的事。”

老太君壓根不理會她的哭嚎,隻冷冷的瞥了一眼:“打!”

“夫人,夫人,救命啊……”被拖下去的付婆子等人驚恐的求救著。

長寧侯夫人也急眼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哪兒是打她的人呐,這分明是打她的臉。

“母親定然是誤會了,付婆子是兒媳身邊的老人,十年如一日的儘心伺候著。辦事從來妥貼,府裡的下人誰不說她是個和氣心善的,也從未與人紅過臉,這……”

“啊,哎呦,老夫人饒命啊,老奴冤枉啊……哎呦……”

行杖的都是老太君的人,付婆子等人被打得不住哀嚎求著。

“繼續打!”

老太君抬了抬手,又看著她們,厲聲道:“老身已經派了人去追,你們最好祈求馬車沒有走遠,祈求能等到二丫頭歸來,否則打死不為過。”

然後,又朝行杖的下人吩咐一句:“二姑娘什麼時候回來,杖什麼時候停。”

說罷,老太君便不再言語,端坐在哪裡,不怒自威。

一開始,齊嬤嬤便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了的事,便吩咐讓人備好了座椅,這會正用上。

聽了她話的付婆子卻是有些慌了,淮河在西北方向,二姑娘當然不可能在什麼淮河田莊,老太君的人又怎麼可能追得回來。

就是找對了方向,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追得上。

且,她也不能讓老太君把二姑娘追回來。

若是被追回來了,那她不就暴露了!

可這棍子若是一直不停,她就是十條命也是不夠這麼打的啊。

付婆子心下一懼,更是大聲哭喊起來,隻是這次不再是求老太君饒命,而是求長寧侯夫人救命。

哎呦哎呦叫著,又老淚縱橫的看著長寧侯夫人,整個人顯得淒慘不已。

長寧侯夫人見了也是心下不忍,到底是自己跟前伺候的老人。再者,這一次她是聽了她的命令,幫她做事,怎麼想都不該寒了忠奴的心。

付婆子見她心軟了,更是哭得淒慘:“夫人,救命啊,老奴……啊,疼死老奴了,夫人救命啊……”

“母親!”

長寧侯夫人也怒了,沉著臉喊了一聲。

老太君抬眸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可那不怒自威的壓迫感,讓長寧侯夫人莫名有些心虛。

又不想在眾人麵前失了主母的架子,硬著頭皮繼續道:“都說了是誤會,母親何苦咄咄逼人!”

“老太君,老奴冤枉啊!老奴不敢害主的啊,哎呦,饒命啊,老太君……”

見她開口了,付婆子連忙道,與她一同被罰的幾人也是連聲求饒。

“放肆!”

匆匆趕回的長寧侯,一進來就聽到他夫人的不敬之言,頓時沉了臉,斥責出聲。

“侯,侯爺……”

長寧侯夫人嚇了一跳,又想起這事他是同意了的,很快又鎮定下來。

“還不與母親道歉!”

長寧侯橫了一眼傻站在哪裡的妻子。

回過神來的長寧侯夫人,連忙道歉。

“母親勿怪,兒媳隻是一時口誤,萬沒有不敬母親的意思。”

話裡有幾分真心且不說,但是麵上該做足的還是得做足,不能落人口柄。

口誤?莫不是當她三歲小兒好糊弄。老太君沒有搭理她,她的不敬確實讓她不滿,但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回丫頭這事,斷不能就這麼算了。

老太君麵色不渝的看向長寧侯,她的長子:“回丫頭的事,你也同意了?”

長寧侯點了點,沒有否認。

“你……”老太君指著他,當真是被氣到了。

她以為隻劉氏一個,卻不想是這夫妻倆狼狽為奸,做下這等厚顏無恥的事來。

“母親莫氣!”長寧侯怕把老太太氣到,忙解釋保證:“兒也是為了二丫頭好,至多風聲過後,我親自去接她回來就是。”

老太君見他渾然不在意的敷衍自己,頓時大惱,指著門口方向:“你去接,現在就去,若是你還能把人完好的接回來,老身親自把二丫頭送離京城,再賠了這刁奴一條命!”

長寧侯不由皺了皺眉頭,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母親這說的什麼話,不過幾個下人,哪有膽子欺上瞞下。還有這幾個下人,母親既說是刁奴,打了便就打了,誰還敢讓母親賠命不成。”

說罷,冷然的瞥了一眼身側的劉氏。

冰冷涼薄的目光,如針銳一般,彆說長寧侯夫人嚇了一跳,就是付婆子幾人也是頭皮一涼,棍子再落下時,都忘了喊疼。

老太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不知他是真不明白,還是假糊塗。

不管真假,她都不準備讓他就此糊弄過去,正要開口時。

另一個聲音徒然響起。

“會不會欺上瞞下,我也很好奇呢!”

順著聲音看去,眾人便看到,孟回帶著露秋略有些狼狽的站在哪裡。

“回丫頭?”

老太君聽到聲音時便激動的站了起來,抬眼望去,便見她站在那裡,略有些狼狽,但人是完好無損的,心下鬆了口氣。

人沒事,真是太好了。

行杖的下人也停了手,老太君說過,二姑娘什麼時候回,這杖便什麼時候停。現在二姑娘回來了,這杖也該暫且停一停了,免得把人打暈了過去,不好問話。

“祖母。”孟回看著急步朝她走來的老太君,忙走了上去把人扶住安撫到:“我沒事,您放心。”

老太君摸摸臉捏捏手,確定她真的沒事這才真的安心下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孟回突然出現,有人高興,有人暗覺惋惜,也有人驚恐不已。

棍子突然就停了,還在哀嚎的付婆子等人齊壓根沒反應過來。

等察覺後似乎沒有板子落下了,付婆子不由鬆了口氣,這一頓打差不多去了她半條命。再抬頭時,卻看見孟回完好無損的站在哪裡。

怎麼回事?

人不是該走遠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完了,付婆子抖著腿,腦子裡隻剩下這一個念頭,眼中全是驚恐。

對了,苟三呢?

付婆子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頓時焦慮的四處看了看,沒見到人,又鬆了口氣。

苟三不在,估摸著應是逃走了。沒有人證,那她的事便沒有暴露。雖逃不過一頓罰,但到底不會要了命!

付婆子想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索著要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對質。

“二丫頭,你母親既已送你離開,為何擅自歸來?”長寧侯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她又回來這事,也是不滿。

“怎麼,安排人把我賣進野寮子,我還不能掙紮一二?”

孟回扶著老太君坐下,眉眼都沒抬一下,淡聲道。

“野……劉氏膽敢!”

剛坐下的老太君,卻聽到這樣的話,驚愕過後頓時暴怒,銳利的眸子直直的釘在劉氏身上。

好個劉氏,好個安排妥當。

老太君此刻當真是怒不可遏了。

她知道這事極大可能是付婆子擅自做主,劉氏未必知道。但怎麼說也是因為她的疏忽,她的過錯,才給了付婆子這等刁奴可乘之機。

若不是回丫頭福大命大逃脫了,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野寮子便是最低等,最醃臢的暗娼館。

老太君知道,常在外走的長寧侯自然也是知道的。他雖不會去那種地方,但也有所耳聞。每年從野寮子抬到亂葬崗的屍體隻多不少,且多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

若這事是真的……

長寧侯頓時沉了臉,猛地看向一旁的夫人劉氏。

“妾身冤枉,妾身沒有!”

被眾人懷疑的視線盯著,長寧侯夫人頓時高喊冤枉。

又惡狠狠的瞪向陷害她的孟回,怒:“我是你娘,你竟然汙蔑陷害我。”

孟回並不生氣,隻嘲諷的瞥了一眼嚇得簌簌發抖的付婆子:“是不是汙蔑,夫人不妨問問你自己,問問你的忠仆!”

“老奴冤枉啊……”付婆子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冤枉。

雖然不知道二姑娘從哪裡聽來野寮子的事,可現下她也隻能死不承認了。還好苟三沒被抓住,付婆子暗自慶幸著。隻要苟三沒被抓住,她便還有機會。

“我呸,你還有臉喊冤,分明就是你誆騙了……”被冬青扶著的露秋紅著眼眶,怒指著她,急切的想要把真相說出來。

話一半就被孟回製止了。

沒必要生氣,也沒必要浪費唇舌與她爭論。

有時候話越多,破綻也越多,沒必要給她們機會圓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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