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二合一)(2 / 2)

孟回沒有搭理喊冤的付婆子,隻是看著長寧侯夫人,神色淡淡的開了口:“夫人此番送我離府,可有交代了什麼事?可有給我備置了什麼?又派了哪些個下人伺候我?再者,您打算把我送到哪裡?”

長寧侯夫人不知道她問這些,是什麼意思,思忖一番還是開了口:“打算送你去淮河邊上的莊子住些日子,散散心。伺候的下人,我吩咐了付婆子,讓你自己挑喜歡的帶走。至於置辦了什麼……旅途遙遠,不好帶太多,我便讓人給你準備了五千兩花用,待到了地方,看你喜歡再另行置辦。”

這些話她說得很慢,全都是依著付婆子先前說的,又補充了一些,聽上去這才不那麼糟糕。

也是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不妥。

即便二丫頭讓她氣惱,讓她不喜,可再怎麼也是她的女兒,都要安排她離開了,她竟然是一問三不知。

“管家?”

孟回又朝一旁的管家看去。

一直在一旁安靜看著,以防出什麼亂子的管家,聽了她的召喚,忙走了上前:“老奴在。二姑娘可有什麼吩咐?”

孟回也不拐彎,直接問:“近日,付婆子可曾讓你帶下人過來,讓我挑選?”

“未曾。府裡這段時間裡,也未曾增減過一人。”管家麵不改色道,他的話直接阻斷了付婆子的死不認賬。

且,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沒有就是沒有,付婆子詭辯不了。

管家暗自歎息一聲,又略微同情的看了一眼付婆子。這老婆子,大抵是以為夫人讓她用這種手段把人送離,想必是覺得二姑娘再無翻身的可能。卻不知,二姑娘本身也不是個好欺的,上次在山崖下發現的屍體。府裡其他人都不知道那兩個劫持了二姑娘的山匪,並不是摔死的。

就連侯爺也不知道,他試圖稟報過,隻是侯爺並不耐煩這些,他也就一直沒能說心中的疑惑。

眾人聽著管家的話,便也都明白,付婆子先前說夫人給二姑娘派了不少伺候的人,那是在說謊。

“二姑娘何苦冤枉人,分明是您說不喜歡太多人伺候,拒絕了挑選新的奴婢,老奴這才……”付婆子瞪著眼睛,一臉委屈的哭訴著。

仿佛是孟回在無理取鬨,在陷害汙蔑她。

孟回也沒有跟她爭辯,隻是吩咐:“管家,勞你去把四井街口左手邊順數第六間宅子抄了。”

“二姑娘,這……”

管家有些為難,看了看二姑娘,又看了看長寧侯。

“胡鬨,彆人的宅子,豈是你說抄就抄的,你……”長寧侯皺著眉頭,想也不想直接斥責。

老太君橫了他一眼:“且聽回丫頭把話說完!”

長寧侯一噎,隻能歇了訓斥的心。

“那是付婆子在外私自置辦的家宅,夫人既說給我置辦了五千兩花用,可我卻連一兩也未曾見。要麼夫人信口開河誆騙了所有人,要麼銀子被人貪墨了。”

孟回朝她笑了笑,問:“夫人,您說呢!”

長寧侯夫人擰著眉,一句也說不出,隻死死瞪著趴在哪裡,已然抖得跟篩糠似的付婆子。心虛成這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銀子她給了,不過都被這膽大包天的老婆子眛下了。

五千兩不是小數,最重要的是,這事得查清。否則一個個都有樣學樣,欺上瞞下,侯府風氣必然敗壞。長寧侯沉了臉,看著管家,吩咐道:“你且帶人去看看!”

得了命令的管家,帶著護衛直接出了府。

很快。

管家便又帶著人回來,麵色凝重的將手裡的賬冊遞了過去。

“侯爺,這是老奴在那宅子裡搜出來的賬冊。上麵記錄著這些年付婆子的男人姚旬達幫夫人管理鋪麵時,以次充好,賺取大量銀子。最後想是又做了假賬,欺上瞞下貪墨巨額金銀。加上夫人給二姑娘準備的五千兩,足萬兩有餘,實罪該萬死。”

在那宅子抄出大量金銀後,管家也是心驚不已。

隻覺得這付婆子夫婦倆,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才敢這般肆意妄為。

按說做下這等事,更該比常人老實安分,卻不想這付婆子倒是張狂過頭了。

這下好了,被一鍋端了。

當真是。

大快人心啊!

他這做管家的兢兢業業,都不敢起什麼心思,這倆倒好。

嘖,活該呀!

好好的,招惹二姑娘作甚,作死了吧。

二姑娘也是厲害,付婆子秘密置辦的宅子,侯府裡沒一個知道,竟也被她早早的就摸清楚了地方。

當真是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不說管家心中久久難平,就是長寧侯也是震驚了,看著那一箱箱的銀子,還有手中的賬冊,不由臉沉如墨,黑得不能再黑。

一眾下人,嚇得都縮著肩膀,唯恐被盛怒中的長寧侯遷怒。

“好個欺上瞞下的惡奴,誰給你的膽子,竟敢……”

長寧侯怒瞪著連同銀子,一起被帶來的姚旬達父子幾人。

“侯爺饒命,這都是小的婆娘貪心太過,非要……小的也是被迫的。更與老奴的兒子無關,他們什麼也不知道啊,侯爺饒命啊……”從侯府管家帶著人突然上門,他便知道,東窗事發了。姚旬達也不強辯什麼,隻是一股腦的全都推到了付婆子頭上。

他的兩個兒子也哭求著,更是朝著付婆子這個親娘聲聲喊著。

本想奮起反駁的付婆子,頓時頹了腦袋,一聲不吭。

“好啊,枉費我這般信任你,你就是如此誆騙於我,把我,把我……”當成傻子一般耍弄。

長寧侯夫人指著付婆子,臉色黑白交替,又是失望又是憤怒。後邊那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她壓根不想承認自己被一個下人欺瞞耍弄了。

“娘,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咱們家這麼多銀子,我為什麼不知道,娘,你騙我……”

人群中,姚杏兒看著那一箱箱晃眼的銀子,這本該有她一份,她娘卻瞞著她,不想給她,這般想著整個人都瘋了,腦子一熱衝了出來,大聲質問著。

付婆子被她晃了幾下,抬手直接抽了她幾個耳刮子,破口大罵:“你想知道什麼?不過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你兄長他們都不知道,你還想知道,呸,不要臉的小賤貨。還敢貪心,美的你……”

“嗚哇哇……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姚杏兒被抽懵了,跟個傻子似的哭了起來。

付婆子卻管不了那麼多,跪爬著朝長寧侯夫人去:“夫人,夫人……老奴知錯了,老奴就是一時被黃泥糊了眼,沒止住貪心,這才犯了錯。夫人,您看在老奴忠心耿耿,儘心儘力伺候您這許久的份兒上,您就饒了老奴一次……”

見她不為所動,付婆子哭得更是傷心淒厲,抹著淚,提起了以前的事。

“夫人啊,您還記得嘛?您懷二公子的時候,是老奴一直陪在您身邊。那墨姨娘要害您,也是老奴給您擋了,還有……求求您看在往日的主仆情分上,您就饒了老奴一次……老奴發誓,真的隻是沒止住貪心,眛下了銀子,決計沒有做彆的對不住您的事啊。夫人,求求您了,就再給老奴一次機會吧……”

付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長寧侯夫人聽她提前以前的事,不由有些心軟。除了此番事,付婆子伺候得也還算儘心儘力。

墨姨娘那事,也是她幫著……

長寧侯夫人不由看向孟回,欲言又止,帶些懇求:“二丫頭,不若……”

孟回瞟了她一眼,並沒接話,隻是抬了抬手,朝著一直藏在人後的門房示意道。

“把人帶過來!”

付婆子以為逃脫了的苟三,此刻被摁押著跪在眾人麵前,他嘴裡的草團也被人拔了出來。

“呸呸呸……”苟三連呸幾聲,艱難的把嘴裡殘留的草汁吐掉。

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人是誰,付婆子卻是很清楚。猛然看到這人被押進來,她驚慌失措的她,脫口而出:“你怎麼會……”

“沒想到吧?”

看著慌了神,眼露絕望的付婆子,孟回扯著嘴角惡劣一笑。這事本來一開始,就可以很快結束。但她就是想讓她們嘗一下不停的掙紮,又暗自慶幸,以為逃過一劫,又瞬間邁入地獄的滋味。

好讓她們明白一件事。

希望是她給的,煉獄也是。

盤腿坐在黑暗裡的原主,看著身體以外,亂糟糟的一切。

暗暗的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她從未見過行事如此惡劣的人。

但,說不出的痛快。

“大老爺,饒命啊,這一切都跟小人沒關係啊,小人就是收了錢幫著送送貨……”嘴裡的苦澀吐掉後,又活動了幾下腮幫子的苟三急忙求饒推脫著。

被抓進府後,他便知道這次栽了。

還以為是哪家不聽話的小妾,哪知道賣的是侯府的千金。

這罪名他可當不起,便指著付婆子:“都是她指使小人做的,小人隻是貪心收了她點銀子,萬不敢做害人的事啊……”

“你,你含血噴人……”付婆子強撐著不認,怒瞪著他。

苟三也不是個好欺負的,立馬道:“我可沒誣賴你,你塞給我的錢袋子還在我身上係著呢!這麼好的料子,我可用不起。”

長寧侯身側的護衛立馬上前,果然從他腰間摸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

“侯爺!”護衛捧著錢袋子,又回到他身側。

“大老爺,小的真的是被這老婆子誆騙了,她囑咐小的一路朝南,越遠越好。待離得遠了,再尋個野寮子把人賣進去。小人就是想賺個辛苦銀子,小人真的不知道被這老婆子送來的是貴府千金啊,小人以為是哪家府裡不聽話被懲治的小妾,大老爺饒命啊……”

苟三想都沒多想,便把事情的經過,還有付婆子交代的話,全都說了個一乾二淨,力圖把自己摘乾淨。

“你們……”

長寧侯夫人聽完苟三說的話,驚愕的瞪著眼睛看向付婆子幾人。

那人說的,她壓根就不知道,但人證物證具在,還被抓了現形。回過神後的長寧侯夫人,頓時就慌亂起來。

付婆子當真敢背著她做出這等事?

她應是敢的吧,貪墨萬兩白銀她都敢,何況二丫頭這個在她眼裡已經……

長寧侯夫人不敢多想下去,又慌又亂,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想轉身躲開這些糟心事。

同樣不知道付婆子做了這麼多事的另外幾人,也是完全懵了。

付婆子害主,而她們是幫凶?

可她們真的不明實情啊,隻是聽命做事罷了。這付婆子自己膽大包天做下的惡事,她們可是什麼好處都沒拿。怎麼也得把自己摘乾淨,免得被誤會是與付婆子一同謀害主子。

這般想著,那幾人立刻叫了起來。

“老太君冤枉啊!”

她們是長寧侯夫人的人,沒去求她反而求起了老太君,自然是知道,隻怕這一次,就是夫人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現下,她們能求的也隻有老太君了,磕了磕頭,便就急忙解釋起來。

“侯爺,老太君明鑒。奴婢幾人隻是奉了夫人的命,協助付婆子把二姑娘送出府。其他的,奴婢們都不知道了啊,更不敢有害主的心。就先前付婆子與這人交談接觸,也都沒讓奴婢幾個在身旁,而是把奴婢幾個趕到一旁候著。奴婢幾個也隻在很遠的地方等著,並不知道付婆子與這人說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交易。”

說著又砰砰的磕起了頭,頭皮都破了,絲毫不顧額頭上染紅的一片,自請責罰道:“奴婢幾人沒有請示主子,就做下這等事,奴婢們願意領罰。還請老太君責罰。”

長寧侯夫人再不願意相信自己被蒙蔽了,聽了她們的話,也不得不信了。

她信任的下人,真的瞞著她,要把她女兒賣到,賣到……

那地兒,她就是想著都覺得醃臢得很。

且,她剛剛竟然還因為付婆子的哭求,心軟了,還打算幫著求求情。一想到這兒,她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刮子。

頓覺被誆騙了的長寧侯夫人,氣惱的瞪著付婆子。

“好你個付婆子,枉費我這般信任你,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誆騙於我。欺上瞞下把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

“夫人,老奴知錯了,老奴也是一時糊塗,老奴就是見二姑娘對您不敬,心裡替您不值……夫人,您看在老奴一片忠心的份兒,饒了……”

“滾!”

長寧侯夫人怒斥一字,彆開眼,不去理會她的哭求。

老太君自孟回出現後,她便就隻靜靜的看著。

看著她有條不紊的把所有的事情解決了,看著她一步步的把付婆子做下的惡事拆穿,看著她劉氏的愚蠢暴於人前。

她並不覺得有什麼。

劉氏確實蠢,也該吃些教訓,長長記性了。

塵埃落定。

回丫頭到底是小輩,為人子女的,有些事不好處理,也容易吃虧受委屈,再者,有些事沒必要臟了她家丫頭的手。

老太君站了起來,拍了拍孟回的手:“你也累了,且先回去歇歇。至於剩下的事,交給祖母就好。”

“我聽您的。”

孟回笑了笑,帶著人頭也不回,徑直離開。

老太君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長廊。

回過身,目光移向付婆子母女倆,最後又停在付婆子身上,溫聲道:“既然你這麼喜歡把彆人家的姑娘送去野寮子,那老身今日便成全了你。來人!”

伸手招來了人,再看向付婆子母女倆時,目光徒然銳利。

“把付婆子連同她的女兒一起給老身送野寮子去,終身不準現於人前。”

野寮子?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

姚杏兒頓時哭叫掙紮起來:“不要,我不去,我不去。又不是我的錯,又不是我讓人把那野丫頭送去野寮子的,我不去,走開,走開啊……”

“老太君饒命啊,我知道錯了,您饒了她。都是我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饒了她吧……”付婆子悲痛的哭求起來,她原想著對杏兒狠一些,許能救她一命,卻不想這老東西如此狠毒。

老太君不為所動,打蛇不死必遭反噬,這些罪孽她來承擔就好。

見她狠心,付婆子又求起了長寧侯夫人:“夫人,夫人……老奴求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過她一命,她還年幼,什麼也不知道啊……夫人……”

“母親,這是不是太……”

長寧侯夫人於心不忍,猶豫一句。

老太君眼皮都沒抬一下,冷聲道:“拖走!”

“該死的老東西,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被拖走的付婆子,眼中全是惡毒的瞪著老太君,詛咒大罵著。

最後被捂了嘴拖走。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暴雨,停電停網。

二合一補上昨天的。(*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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