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係列(捉蟲)(1 / 2)

遮天蔽日。

孟回抬頭望著上方, 覺得隻有這麼一個詞能形容她看到的景象。枝乾傾軋,葉片繁茂,密密麻麻的幾乎將陽光全都遮去, 密林中陰涼寒沁。這些樹都很大,兩三個人合圍都抱不住。

一眼望去,望不到頭的深幽。

她的小腿被刺穿了,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撕拉一聲,孟回將扯下來的布條勒纏在腿上。然後撿起了地上的劍, 以劍做拐,憑直覺選了一個方向, 慢慢的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孟回隻覺自己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 神智已經有些恍惚了。

好在, 她看見光了, 一大片的光。

自己應該是離出口不遠了!孟回喃喃自語著。

“小心!”

背後突然響起一聲示警。

下一刻, 孟回便感覺有什麼東西向她撲來。

致命的危險。

身體徒然緊繃,手中的劍已經抬起, 臨危本能似的反手刺了出去。

野獸瀕死的呼嘯過後, 不一會兒便消了聲。她沒來得及轉身,就被身後的重量壓倒在地。孟回動了動, 試著側過身子,翻了個個,也正麵迎上了偷襲她的東西。

一頭不知名的野獸,似獅又似虎, 頭上有長角。

她的劍對穿了它的胸腹,傷口像是被火灼燒過。孟回微斂了眸子,神色漠然的抽回了劍,抬手掀開了壓著她的野獸。

幾百斤的重量砸在地上,碰的一聲巨響,孟回看著自己的手,有些詫異。

力氣還挺大!

“你,沒事吧?”

來人小心翼翼又有些惶恐詫異的問詢著。

這聲音,是剛剛出聲向她示警的人。

稍微試了一下,便知道那野獸壓斷了她本就受傷的腿,她現在是傷上加上。聽著他的問詢,孟回麵無表情道:腿斷了!”

語氣淡然,仿佛斷腿也不過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哦!”石斛撓了撓頭。

想了下又試探性的問道:“石斛,我叫石斛。要不然我們抬你出去?東青鎮裡有藥師能治傷。”

“多謝。”孟回點了點頭道謝。

瞥了眼圍著那頭野獸的幾人,又將目光轉向石斛:“那頭野獸值錢嗎?”

“野獸?”石斛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那是角虎,它的角是煉器的好材料,能賣不少靈珠。”

說罷又誇了起來:“你真厲害,平日裡我們碰著這家夥都得躲著走,你竟然一劍就把它解決了……”

煉器?靈珠?

孟回心中有些疑惑,卻能從他他臉上的羨慕看出那叫角虎的野獸挺值錢的。想了一會兒,便提出交易:“帶我出去,除去醫藥費,剩下的歸你們。”

“那怎麼能……”

“成交!”

石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原本還在圍觀的中年男子黑岩,朝著他們走過來。

“黑岩大叔,這怎麼可以,我們不能……”

黑岩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石斛,石斛不滿的彆開眼,卻也沒繼續說下去。黑岩大叔是他們這支狩獵隊的領導者,他能跟著一起狩獵,全是因為黑岩大叔。

在無涯山狩獵,每天死的人隻多不少,可以說是危機重重,沒有黑岩大叔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不能忘恩負義去指責他什麼。

況且,一隻角虎的誘惑確實很大,有了這頭角虎兌換來的靈珠,足夠他們一整年都不用冒著危險進無涯山。

雖有些乘火打劫的意思,但黑岩大叔並沒有錯。

這點,他不得不承認。

黑岩見他安靜了,這才將視線落在孟回身上。

再次向她確認:“角虎能換不少靈珠,你確定要跟我們交易?”

孟回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她對這裡尚且不熟,他們口中的靈珠對她來說意義不大。再一個,她身體的異常,這把劍,這身力氣,等傷好了再獵一頭角虎並不是什麼難事。

確定她的意思後,黑岩也鬆了口氣,他不會強迫她。且,他也不一定能強迫她,能輕輕鬆鬆的就把角虎乾掉,這人簡單不了。他並不想得罪這樣一個存在,也得罪不起。

讓人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黑岩一行抬著孟回,帶上角虎直接離開了無涯山。回了東青鎮後,黑岩便帶著人把角虎買了,然後給孟回請了藥師,交了藥費又給孟回留了十靈珠,便帶著人離開了。

石斛又留了五靈珠給她,麵帶羞愧的說了一聲對不起這才跟上他們。

人跑遠了,孟回看了看自己的斷腿,隻能把靈珠收下。但是歉意不需要,這本就是一場交易,一場她同意了的交易,所以不存在誰對不起誰。

那叫石斛的看著人高馬大,可到底年輕了些,不如黑岩老練。

大概了解了靈珠的用法後,孟回找了一件客棧住了下來。

床上,孟回拆開了藥師給她敷的藥,看著已經結痂的傷口,孟回露出了果然的神色,像是早就猜到。

她也確實猜到了一些。

她檢查過自己的身體,她的身體損傷程度絕不止腿傷。

蛛網一般的白色痕跡,就像是整個人碎開後又整合在一起留下的印記。

從無涯山出來後,她便感覺自己的傷口已經好了不少。而現在,傷口已經結痂,接回去的骨頭也已經沒有了刺痛感,照著這個速度,明日不到就能好全。

她不太明白這是因為什麼,但絕不是因為那藥師的草藥。

這個世界有些不可思議。

她說不出哪裡不對,從清醒後,她的腦子裡就沒有任何記憶,不僅是有關她自己的,就是這身子的記憶她也沒有。她隻知道自己是孟回,但她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隻是有一點她很確定,那就是她會離開。

時候到了,她就會離開。

這是一種模糊的感覺,並不清晰,但她卻很確定的感覺。

夜色微涼。

孟回是被疼醒的,身體仿佛被撕裂碎開了一般,又像是正在經曆千刀萬剮。

那種滋味,真是疼得人想直接一頭撞死。孟回緊緊的咬著牙,才沒讓自己發出慘叫聲。不一會兒,臉色蒼白的她,頭發衣服都濡濕了,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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