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就是不休,老娘也要跟你這沒良心的和離,和離!!!”
孟元平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王氏以為他怕了,又看了眼同樣被嚇住的眾人,頓時得意不已。
和離書砸在她懷裡的時候,她臉上的得意都還沒落下。
“如你所願,滾。”孟元平說著將人推了出去,啪的一聲把門關上,隔絕了事不關己躲一旁看熱鬨的村人,他們的視線,還有議論。
王氏捏著和離書,怔愣了許久,最後沉著臉,沒理會眾人的指指點點,頭也不回的走了。
和離是她放的狂言,隻她沒想到的是孟元平那老東西竟然真的就答應了。夫妻多年,他竟然真的這般狠心,絲毫舊情也不念,就這麼與她和離了。王氏暗自咬牙,此刻心情百味雜成,更多的是不甘怨憤。可這麼多人看著,就等著看她的笑話,她哪裡能如他們的願,隻能強自鎮定。
她心裡是後悔的,又想起他的狠絕,王氏也惱,一把年紀了還被和離,她臉上也是沒光,羞惱的不得了。
心裡上下左右仔細盤算一陣,覺得大房一脈已經沒什麼能讓她搜刮的。她現在便是和離了也沒什麼損失,反正不和離,老東西跟她也不是一條心的。
這麼想著,王氏心中才好受一些。
隻要兒子跟她一條心,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走絕了一條路,她以後得更小心才是,往後家裡一切照舊,但是銀子她得撰緊了,絕對不能讓幾個兒媳踩到她頭上。
屋內。
從門縫中見人都走光了,孟元平鬆了口氣,強撐著的肩膀也頹了下來。
“阿爺!”孟回喚了一聲,上前扶著她。
孟元平不想讓她有負擔,笑著擺了擺手:“沒事,不是你的錯。早該斷乾淨的,以前是阿爺太優柔寡斷,才縱得那潑婦無法無天。”
歎息一聲,又道:“現如今你好了,以後咱們一家都好好的,阿爺就高興,你不要想太多,知道嗎?”
生怕她又胡思亂想,孟元平再次叮囑。
“嗯!”孟回乖順的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孟元平見她沒什麼異樣,總算是放心一些:“走了一路,餓了吧?我去給你煮點吃的……”
說著就要去生火。
孟回把人叫住,又把背簍裡的包子拿了出來,遞給他:“不用了,我買了包子。您嘗嘗,我去給娘煎藥。”
提著藥,到了一旁的灶台,開始生火煎藥。
孟元平站在那裡,看著她煎藥,一時竟有些回不過神。
直到聞到苦藥味兒,這才醒了過來。
惠丫頭是真的好了。
他父親與他資質都不行,兒子孫子也是如此,孟家嫡支隻惠丫頭資質難得。父親去世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惠丫頭繼續研習醫術,繼承藥王典。惠兒不負所望,便是未習得藥王典,她小小年紀卻已經是醫術了得。
她是孟家最有天賦的子孫輩,但她亦是個純真至善的性子,不知人心險惡,這才……
想起當年的事,孟元平心口都緊了幾分,最後又搖了搖頭。
罷了,反正藥王孟家也沒了,他們現在不過一階村人,那些典籍沒了便沒了罷。他也沒那麼遠大的誌向,在他看來隻要人活著就比什麼都重要。孟元平進了屋,他在醫術上沒什麼天分兒,再者元帝當年下令誅殺藥王穀的醫者,他們這些被放過的都是醫術差的,或是年幼無知的。便是如此,元帝也下了禁令,嚴禁藥王孟氏族人行醫,若有不從者,格殺勿論。
當年,存活下來的孟氏族人嚇破了膽,藥王穀也已經被毀,就都散了。
那之後,他父親帶著他們也搬到了這裡隱姓埋名,壓根不敢行醫事。與醫藥相關的都不敢沾手。所以,惠丫頭就算承了藥王典,將醫術習至臻化,卻不能行醫救人,依著她的性子,隻怕也是鬱鬱一生。
不過,在怎麼那些藏存下來的典籍,還有藥王典,都還是孟家的根本,隻可惜三年前那場大火,全都燒光了。
還是一場人為的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