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1 / 2)

這拜帖上的字跡,如行雲流水一般,饒是見多識廣的蘇老太爺,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廖叔道:“家主,這是前幾日,孟縣的人送來的,說是想求見家主。但當時家主未歸,小人便放在您的桌案上了。”

蘇老太爺點了點頭,伸手打開信封,看起了拜帖。

蘇老太爺:“這……”

廖叔見了,下意識問道:“老爺,怎麼了?”

蘇老太爺道:“這拜帖,居然是孟縣知縣送來的。”他放下拜帖,看向蘇老夫人,道:“他想登門拜訪,見我一麵。”

廖叔聽了,詫異道:“這是孟縣知縣的拜帖?可、可送信人並未言明啊!”

若他早知道是孟縣知縣的拜帖,也不至於拖得忘了!

蘇老太爺笑了笑,道:“送信人應當是故意的。”

蘇老夫人聽了這話,也饒有興趣地問:“老爺何出此言?”

蘇老太爺道:“這位顧青昀大人,言辭謙和,字裡行間都以晚輩自稱,唯有落款處,點明了自己的身份,若老夫沒猜錯……他應該是有求於我們。”

蘇老夫人緩緩飲了口茶,道:“有求於我們的人多了,老爺見是不見?”

話音未落,外麵卻有小廝過來通報:“家主,羅家老爺來了,求見您一麵。”

蘇老太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他來做什麼?”

小廝答道:“小人也不知,但羅老爺帶了羅二公子過來,老爺和夫人已經過去了,如今都在正廳裡候著。”

蘇老太爺眸色微眯,道:“知道了。”

這羅家一貫愛占便宜,蘇老太爺雖然不喜歡他們,但礙於兒子的麵子,卻也不好避而不見,便將手中的帖子放下,同蘇老夫人一起,趕往正廳去了。

待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到了正廳。

羅老爺立在廳中,羅二則跪在地上,羅氏和蘇槐站在一起,眾人見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來了,連忙恭敬見禮。

蘇老太爺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不冷不熱道:“什麼風把羅老爺給吹來了?”

羅運達堆上一臉笑意,道:“蘇老太爺,我今日是帶犬子過來,給蘇小姐賠罪的,不知蘇小姐可在啊?”

蘇老夫人聽了,麵色微變:“賠什麼罪?你們對玉音做了什麼!?”

羅氏連忙解釋道:“母親彆擔心,不過是小孩子家拌口角,沒什麼的!但我侄兒回府之後,總是於心不安,便特意過來,想個玉音陪個不是!”

羅運達卻道:“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就算是孩子之間拌口角,我兒是男子,也合該讓著蘇小姐!惹蘇小姐生氣,就是不對!”

他說得義憤填膺,羅二的麵上,也配合著浮出一絲懊惱,道:“是……是我的錯,不該惹蘇小姐生氣……”

蘇槐見狀,對蘇老夫人道:“母親,您有所不知,玉音和羅二鬨了些彆扭,便說不與羅家往來了,當真是小題大做,任性極了!”

蘇老夫人一聽,眸色微眯。

這羅家一貫不是省油的燈,這麼一唱一和,定有古怪。

也就自己這個傻兒子,被蒙在鼓裡,被人當槍使還不知道!

蘇老夫人笑了笑,道:“就算是孩子間的口角,也要說開了才好,免得落下什麼誤會,日後起了隔閡。老廖,去一趟水雲閣,把玉音叫來。”

廖叔應聲而去。

羅二麵露心虛,忍不住看了羅運達一眼,羅運達用眼神示意他,等會兒不可亂說話。

水雲閣裡,蘇玉音正在和付先生一起討論染料的供貨商。

自從切掉羅家之後,便有不少供貨商帶著樣品找上門來,蘇玉音忙得不可開交。

此時,她見到廖叔親自過來,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翠珍擔憂道:“小姐,羅二今日還敢來,說明賊心不死,奴婢陪您一起去!萬一要掰扯那日之事,奴婢也可以作證!”

明珠更是激動,上次蘇玉音被羅二為難之時,她恰好不在,一直都有些自責,她晃了晃圓圓的拳頭,道:“小姐不怕,若是羅二敢再碰您一根手指頭,明珠就打斷他的狗腿!”

廖叔也提醒道:“小姐,羅家來者不善,您還是小心些……”

廖叔畢竟看著蘇玉音長大,自然也站在她這邊。

蘇玉音輕輕笑了起來,道:“你們多慮了,該小心的是他們。”

她正好看樣品看得眼花了,去活動活動筋骨也好。

蘇玉音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但行了兩步,她又想起一事,回頭對明珠道:“水雲閣有荊條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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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蘇玉音晃晃悠悠到了正廳,半個時辰都快過去了。

蘇老太爺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而蘇老夫人也已經喝完了半壺茶。

他們沒有開口,羅運達和蘇槐等人,也不好主動落座,便隻得乾巴巴地站著等。

羅二更是可憐,他本來下跪就是裝裝樣子,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沒人叫他起來?

待蘇玉音悠哉悠哉地踱入正廳,羅二居然喜出望外,終於快熬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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