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依依不舍地收回藤蔓,見林空鹿仍氣鼓臉,好像還在生氣,終於意識到不妙。
他忙輕咳,正色解釋:“剛才太困,打了個盹,可能是另一個人格做的。”
林空鹿:“……”狗不狗啊你。
“不準再這麼做。”他嚴肅要求。
江辭隻能遺憾點頭。
結果半夜,他沒撐住,睡著了,中途睜開眼,眸色血紅。
第二天,林空鹿醒來,發現
() 細藤又鑽進衣服裡纏著自己,不由怒瞪江辭。
江辭剛睜眼就被瞪,有些莫名,隨即察覺細藤傳來的溫暖觸感,臉色一僵,終於明白緣由。
“不是我。”他氣得也咬牙,“是另一個人格。”
林空鹿:“編,你再接著編。”
江辭:“……”草。
被自己坑了,果然缺德事要少乾。
之後一整個早上,林空鹿都不怎麼理他。
江辭吃完早飯,忽然把兔子抓過去擼,擼得兔子目瞪口呆,受寵若驚。
結果幾分鐘後,江辭就把它扔一邊,用擼下的兔毛和柔軟的細藤做成一個貓耳頭飾。
兔子:“……”大哥說的對,三弟真的太狗了。
話說,它被擼禿了沒?
兔子趕緊拚命扭頭,看脊背上的毛。
江辭做好貓耳頭飾後,不動聲色走到林空鹿身旁,輕輕戴在對方頭上。
見林空鹿頂著貓耳,疑惑抬頭,江辭耳廓微紅,輕咳道:“送你的,向你賠罪。”
林空鹿更迷惑,抬手拿下頭上的東西,見是貓耳頭飾,頓時黑線:這到底是賠罪,還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他直接把頭飾戴在江辭頭上,見冷酷的江隊長,瞬間變成冷酷的貓隊長,不由捧腹笑,是真的捧腹。
江辭抬手摸了摸頭飾,神情無奈。
林空鹿笑完,終於又跟他說話,問:“接下來怎麼辦?已經等一晚上加一個早上了,還繼續等嗎?”
說到正事,江辭神情瞬間凝重,搖頭說:“不等了。”
這麼久沒有飛機搜尋,萬一是他們推測錯誤,實際他們離查文基地很遠怎麼辦?
再者,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不缺食物,但水不充足。最多三天,他們攜帶的水就會喝完。
江辭借助太陽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對林空鹿道:“我們往東走。”
“往東?”
“嗯,往東是往中洲,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走到無妄城在的那片綠洲。”
“走?”林空鹿咋舌,光想想,腿都發軟。
他們從無妄城到查文基地,光開車就花了大半天時間,如果是走回去,得花多長時間?
哦,他們現在還不一定在查文基地附近,說不定比查文基地離無妄城更遠。
“也可能比查文基地離無妄城近。”江辭安慰,可看了一會兒林空鹿,又深深皺眉。
他徒步行走沙漠沒問題,林空鹿卻不行,已經快七個月了,顯然不適合長時間行走,背也不方便背。
江辭隻能打橫抱起他,使用空間能力快速瞬移,等精力快耗儘,才放林空鹿下來,一起步行一陣。
就這樣走走停停,第二天夜晚,江辭在藤蔓編織的綠屋內,動作輕柔地揉按林空鹿有些水腫的小腿,目光心疼,道:“明天休息一天,不走了。”
林空鹿神情困倦,迷糊搖頭:“可是我們快沒水了。”
江辭低頭親親他,啞聲道:“我會想辦法。”
他將藤蔓生長到沙漠地下深處,沒找到水層,隻在略有些濕潤的土壤中汲取到一些水分。
這些水分倒是夠他生存,但沒法取出給林空鹿喝。
他皺眉想了想,忽然將一根吸飽水分的藤蔓劃破表皮,忍著疼送到林空鹿唇邊。
林空鹿知道江辭這兩天一直沒怎麼喝水,想把水省給他。可他擔心對方一直不喝水,會出事,因此不是渴到受不了,也儘量不喝。
白天渴時,還能用意誌克製,晚上睡著,就忍不住了。
林空鹿夢見自己走在白天的沙漠裡,這次身邊沒任何人,江辭不在,兔子也不在。他渴得到處找水喝,走著走著,眼前忽然出現一根冒著水的水管。
他實在太渴了,抓住水管一口咬下去。
似乎有誰悶哼了一聲。
林空鹿在夢中疑惑抬頭,沒看見人,又低頭繼續吮咬水管。很快,甘甜的汁液浸入唇齒,流過喉嚨,浸潤乾得快冒煙的嗓子。
他抓住水管,像貪婪的貓,咬著不鬆。
江辭見他抱著青綠色的藤,閉著眼輕咬,心中升騰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尤其對方吮吸水分時,從藤上傳來的感覺,令他莫名戰栗。
他眸色漸深,呼吸也漸重。直到林空鹿喝飽,抱著藤再度安靜,他才輕捏眉心,努力讓自己也平靜下來。
在兩人都沒看見的地方,崽崽從母體汲取到汁液,頭頂的小綠葉似乎更茁壯了
隔天,林空鹿醒來,發現這件事,十分震驚:“我這算不算是喝了你的血?”
江辭輕咳:“不算,我從地下汲取了水分。”
“哦。”那就是相當於儲水中轉站?
林空鹿鬆一口氣,隨即忍不住驚喜:“這樣都行,你真是寶藏男友。”
江辭被誇得唇角微翹。
兔子這時支起脖子,蔫頭耷腦問:“三弟,能不能讓我也咬一口?我也渴。”
江辭笑意微僵,接著將瓶裝水扔給它,道:“自己擰開喝。”
兔子:“……”這麼雙標。
不過有水就好,它趕緊擰開,小喝一口。
有了取水辦法,江辭乾脆將一根藤蔓留在林空鹿手中,對方隻要渴了,就可以咬兩口。
但每次林空鹿“喝水”,他又表情微妙,忍不住頻頻低頭看。
林空鹿見他總低頭看自己,奇怪問:“怎麼了?”
“咳,沒什麼。”江辭立刻移開視線,耳根微紅,儘量忽視藤蔓上傳來的感覺。
可能是運氣開始好轉,中午,江辭又幸運地抓到一隻野生駱駝,還是異變駱駝,十分高大。
林空鹿驚喜得忍不住抱住他親了一下,誇道:“你好厲害啊,男朋友。”
江辭被誇得唇角弧度壓都壓不住,努力維持冷清說:“還好,不過野生駱駝脾氣可能不太好。”
“沒關係。”林空鹿拿出權杖,在駱駝精神中刻一個胡
蘿卜圖案。
駱駝果然很快蹭蹭他,十分親昵,馴服的過程都省了。
有了駱駝後,林空鹿終於可以少走些路,江辭也不用總抱著他使用空間能力。
這樣又走兩天,到了第五天下午,兩人仍沒看見沙漠的儘頭,也沒看見綠洲。
林空鹿抬手遮眼,望向遠處:“還得走多久?我們不會是從西洲的沙漠邊緣開始走的吧?”
要是那樣,豈不得橫穿整個沙漠?那就真有得走了,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到中洲邊境。
正這麼想著,他忽然看見遠處黃沙中有幾個小黑點,好像是人。
林空鹿以為自己看錯了,忙眨眨眼,再仔細去看——
沒錯,是人,還在緩慢移動。
林空鹿忙抓緊江辭手臂,驚喜道:“那邊有人。”
江辭視線順著他指的方向,很快也看見了,略一思索後,便調轉駱駝,往那幾人在的方向走。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遠處幾人也看見他們了,忙躲到沙丘後。
林空鹿:“……”糟,不知是敵是友。
他趕緊又抓江辭的手臂,提醒:“小心點,有可能是組織的人。”
江辭點頭,不用他說,早就高度戒備。
這時,沙丘後的人拿出望遠鏡,向這邊看了一會兒,忽然驚喜:“聖子!神使大人,是聖子。”
楊天寧聞言立刻奪過望遠鏡,聲音沙啞:“真的?”
他被關押的當晚,就被幾名偷聽到真相的神侍救出,又在城中躲藏幾天,一直沒找到沈惑,才設法逃出城。
他心知自己不是組織那幫人的對手,沈惑如今又不知在哪,逃出來後,乾脆帶人一路向西,想找中央基地的人幫忙。
雖然無妄城不見得跟中央基地關係多好,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相信中央基地的人如果知道組織殘黨在無妄城,一定會動手。
可沒想到向西開了半天車,他們連部隊的影子都沒看見,甚至查文基地也消失了,不知是不是被風沙埋了。
楊天寧無奈,隻能開車回返,誰知正休息時,就遇見林空鹿了。
他頓時激動得嘴唇咧起,乾裂的唇角開裂,流下絲絲血跡,也滿不在乎地隻舔一下。
“走,去見聖子,聖子會救神的。”他扔了望遠鏡就起身,語氣掩不住激動。
沒錯,他知道林空鹿這個假聖子其實是中央基地的人,可那又怎麼樣?他出來的目的,不就聯絡中央基地的部隊?
再者,他覺得跟聖子同夥的宋雲蔚都願意救神,聖子肯定也不壞。
於是一行人很快上車,風馳電掣趕到林空鹿的駱駝前。
林空鹿和江辭正戒備,見下來的是楊天寧,又微訝。
楊天寧也不耽擱時間,假裝自己不知道林空鹿是假聖子,上前就一通哭嚎:“聖子,神出事了,您一定要救他啊,他可是您的親哥!”
林空鹿黑線,聽他說沈惑出事了,又皺眉,問:“怎麼回事?”
楊天寧趕緊把無妄城前幾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說到氣憤處,又忍不住咬牙:“我要早知道姓孟的是個白眼狼,在他被神趕出無妄城時,就該落井下石,一刀結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