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2 / 2)

給您跪下 醉折枝 5293 字 3個月前

沈辭柔傻了:“你聽誰說的?!什麼結親,我同葉家有什麼親可結?”

“長安城裡……”

“是我堂妹,沈棠!”沈辭柔明白過來,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踢無憂一腳,想想又舍不得,“是阿棠和子思,他們倆的事,我寫信給你說過的。定了婚期,還沒往外說,外邊估計是說葉家和沈家吧?傳來傳去,估計就到我身上了。”

“……我明白了。”無憂把近日聽到的話一整合,幾個來回就知道是自己想岔了。先前又怒又急倒是不覺得,現下平靜下來,手中纖細的腕子有如火灼,握也不是放也不是,隻能低下頭,“是我失禮了。”

“失禮了還不放開?”沈辭柔動了動發疼的手腕,吸吸鼻子,“你一個琴師,哪兒來這麼大力氣……”

無憂立即鬆手,改成托著女孩的手腕,掌心裡一截白玉般的腕子,纖細白膩,腕骨精巧玲瓏,偏偏被他攥出一圈紅印,看著就有點可憐巴巴的意思。

他看著心疼,指腹抵上去,輕柔地摸了摸:“抱歉。我當真以為你是要……我心裡急,手上也沒輕重,並非有意。”

“唔,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沈辭柔的委屈來的快去的也快,無憂這麼一解釋,她也不是愛鬨的人,隻抽了手出來。她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撲過去,雙手環在他頸後,整個人往他懷裡鑽。

無憂一愣,萬沒想到沈辭柔會來這麼一下,空出來的雙臂本能地抬起,又不知道該不該環過女孩的腰背,猶豫片刻,還是恰到好處地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怎麼了?”

背上的感覺太溫柔,簡直像是在哄她,沈辭柔吸吸鼻子,低頭埋在無憂肩上,聲音悶悶的:“我好想你。”

她貼得緊,無憂領子上熏的香聞得清清楚楚,清清淡淡,聞著有點兒發苦,使勁多聞幾下才能嗅出一點尾巴上的甜來,有點像是梅子。沈辭柔想著這該是什麼香,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堆,想著想著眼眶一酸,眼淚先出來了。

無憂看不見,但隱隱也覺得不對,又在她背上撫了幾下:“有事?”

“彆看我。”沈辭柔不願細說,在無憂懷裡動了兩下,抵著肩上的布料擦擦眼睛,“我有點兒想哭。不要笑話我,我等不想哭了再抬頭。”

他們之間是有這個哭不哭、看不看的約定,無憂失笑,總算是環過沈辭柔的腰。他正想說點什麼寬慰她,抱的時候卻覺得不對。

他知道沈辭柔不是豐盈的那種女孩,但也不至於瘦成這樣,一把纖細的腰,他一臂環過還有餘。他頓時換了要出口的話:“你最近是沒好好吃東西?還是染了病?我看看。”

無憂往後退了半步,想讓沈辭柔抬頭看看,偏偏她不肯放手,立即往前半步逼過去,死死抱著他,扒都扒不開。沈辭柔就是不鬆手:“好好吃了。也沒染病。不給你看。”

連著三個短句,說出一種硬邦邦的感覺,聽得無憂都被逗笑了,哄孩子一樣在她腦後摸了一把:“好,依你。我不看。”

沈辭柔舒服了,又抱了一會兒,自己覺得差不多,吸吸鼻子,戀戀不舍地放在,手滑下去,輕輕捉住無憂的袖角:“長安城裡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無憂摸不準沈辭柔說的事情是什麼事情,想了想,語焉不詳地應聲:“有一些。”

“我猜你應該差不多知道的,畢竟是教坊裡。”沈辭柔垂下眼簾,“傾之、子澈他們擔著心;子思停職,怕拖累阿棠,跑去和阿棠說要退婚,逼得阿棠到我這裡來哭了好幾場。”

她頓了頓,另一隻手在眼下按了按:“我也不好。我被阿娘關著,她還生病。我覺得我阿耶也不好,可他怕我們擔心,什麼都不說。”

這一串話聽得無憂膽戰心驚,心頭一陣陣的酸痛,他想摸摸這個傷心的女孩,最好再抱抱她、親親她,可他猶豫半晌,居然不敢上前。他看著沈辭柔的發頂,輕輕地說:“是我不好。”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啊,又不是你的事。”沈辭柔猜無憂是想哄她,反倒被逗笑了,“對了,你怎麼會這時候來?府上找你彈琴?”

她想了想:“不對啊,我前幾天還聽見我阿耶說今年就算了,不請樂師了。”

又來了,這種問題最難答,無憂腦子裡快速盤旋著,麵上不動聲色:“嗯,是來宴上的客人,覺得我前幾日彈新曲彈得好,他愛樂……故而想讓宴上的人聽一聽。恰巧你回信約我在今日,於此地見麵……”

前半句沒什麼,後半句就不對了,沈辭柔神色一凜:“什麼回信?你給我寫過信?”

無憂一怔,眼瞳微微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