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1 / 2)

千葉小鎮的廟會, 有販賣各種玩意的小攤,亦有摔跤、走繩竿之類雜耍。

齊鈺在賣麵具的攤位前, 買了一雙麵具,這麵具乃是木頭所刻, 表麵簡單上了色, 有些粗鄙,不過因是兩隻一對的,齊鈺喜歡成雙成對,便買了下來,與慕容駿一人一隻, 想帶回宮玩。

他又拉著慕容駿,在賣糖葫蘆的小販處買了兩串糖葫蘆,製糖畫的老人處買了糖畫, 街上有套圈圈的,齊鈺玩心大起, 要了十個圈圈,隻套中了最前邊的絨線球,他想要最遠亦是最貴的一隻兔子玉墜,便攛掇慕容駿, 用武功為他套。

有位神色匆匆的青年,似乎走得很急, 不慎撞到了齊鈺,齊鈺手中的糖葫蘆和線球被撞得掉落在地上,不覺按下話頭, 揉揉被撞疼之處。

“對不住了!”那人頭也不回地道。

原就是人多之處,撞到也屬正常,齊鈺沒怎麼在意,突然身後有人驚叫起來,齊鈺回首望去,隻見幾名暗衛憑空出現,將那青年團團圍住。

慕容駿沉著臉走過去。

不過是撞了一下,不必如此誇張吧?

齊鈺看他的臉色怕出事,忙跟著他,一同走到青年麵前,一名暗衛閃電般出手,從青年手中掏出一隻錢袋。

齊鈺一見這錢袋的樣式,有些眼熟,下意識摸了摸懷裡,他放在此處的錢袋果真不見了。

想不到這青年看上去人模狗樣,竟是個賊!

暗衛在這青年身上又陸續搜出不少錢袋,五顏六色各種樣式的都有,一個人出門在外,自是能帶許多錢,卻沒必要帶這麼多錢袋子,很明顯是個慣偷了。

青年一看敗露了,連忙跪下討饒道:“求求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要養活一大家子人,也實在沒辦法了。”

旁邊已圍了一群看熱鬨的人,有幾個已七嘴八舌說道了起來,原來這青年叫做趙武,的確是家境困難才出來行竊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每回被人逮住,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廟會上的許多人都是本地街坊,亦忍不住求情道:“趙武家是不大好,還有人等著他養活,既沒有偷成,還是放他走吧。”

齊鈺搖頭道:“家裡有老母和孩子,做賊就可以原諒嗎,就是因為一次次被放走,所以才有恃無恐。”

齊鈺指著暗衛搜出來的許多隻錢袋道:“這哪裡是想要糊口,分明是貪心不足。有手有腳,做什麼不行,為何偏要行竊?我一個人的錢袋是拿回來了,沒什麼損失,可被偷的人就活該嗎,他們家裡就沒有家人要養活嗎?”

替趙武求情的街坊本就不占理,齊鈺明確表示不肯放過趙武,他們心裡很清楚趙武所為並不妥當,再勸卻不合適了。

慕容駿始終麵沉入水,不發一言,齊鈺見他默不作聲,便做主請暗衛把趙武送去縣衙。

趙武隨暗衛走了幾步,到了僻靜之處,一道黑影飛身趕上,趙武未來及覺察,手臂處已劇痛起來,他用來行竊的右手竟被來人生生拉脫臼了!

趙武顧不得疼痛,不停往後退,麵前的人如同凶神惡煞步步逼近,趙武顫聲道:“你要做什麼,不是送我去縣令那兒嗎??”

慕容駿冷冷道:“你動了不該動的人。”

趙武不知他是何意,驚懼地望著他,慕容駿飛起一腳,將這人用力踹倒在地,耳畔響起趙武的慘叫聲,慕容駿心裡隻有一個瘋狂燃燒起來的念頭,沒人能傷害他的甜甜,小偷也不行!

很快他便聽不見趙武的聲音了。

慕容駿重新回到燭火明亮之處,他是隨意尋了借口,獨自帶暗衛離開了一會兒。

“阿駿,怎麼這麼久?”

齊鈺抱著兩隻麵具,江禾手裡抱著齊鈺一路上買來的東西,一起在等他。

慕容駿見齊鈺滿臉擔憂,刻意斂去滿身的戾氣,上前將他被夜風吹亂的額發拂到一邊,若無其事道:“等久了?”

“沒……”齊鈺被他突然溫柔的舉動鬨得紅了臉,小聲道,“隻是擔心你。”

“我很好,還要繼續逛嗎?”慕容駿問道。

“要的!”齊鈺好容易出來一次,不逛夠本怎麼行,他主動伸出手讓慕容駿牽,突然眼尖地發現對方袖口處有一塊暗紅。

“這是什麼?”

齊鈺覺出了不對勁,結合慕容駿之前匆忙離開,卻遲歸了很久,回來神情陰冷,他驟然想起,趙武被暗衛押送也是走的同個方向。

“你該不會,是去收拾趙武了把?”

齊鈺緊張起來,一般來說他從不會過問太子的行蹤,隻是擔心太子會出事。

“……嗯。”

慕容駿擰了擰眉,這沒什麼可否認的,隻是很不爽衣袖被那東西的血漬弄臟了。

“阿駿,你把他如何了?”

齊鈺能感覺到太子方才強行壓製在平靜下的怒火,知道太子是因為在乎他,並未多想,這會兒被心裡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他擔心太子一怒之下把人殺了,雖然近來太子除了執政時比較強勢,已不太有暴君的影子了,齊鈺還是沒來由擔心起來。

趙武這種人雖惹人厭惡,卻也不是十惡不赦,要他死,有點說不過去。

“放心,留了他一條命。”

慕容駿雖覺得殺了趙武也不為過,可是甜甜既堅持要把人送到縣衙去,他並不想讓甜甜不快,隻是命暗衛把人揍暈過去,如此送去縣衙,差彆並不大。

“那就好。”

齊鈺放心了,不再具體過問是如何收拾的,他相信太子,太子說了沒把人打死,那就肯定隻是收拾一頓,雖然可能狠了些,可是現代抓住了小偷不也有揍一頓再說的嗎?

“阿駿,我很喜歡剛才那個套圈圈,咱們再去套那隻玉兔墜子吧。”

齊鈺唯恐慕容駿再想起這個趙武,拉他去玩之前中斷的遊戲,幾個回合下來,太子也沒再提起這個人了。

齊鈺一直玩到了人散,終於親手套到了玉兔墜子,慕容駿並未催他,隔日是休沐,便是玩得再晚也能奉陪到底。

齊鈺心裡有小九九,待行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道:“阿駿,已很晚了,連夜趕路太累,要不就在此地找個客棧住下吧。”

齊鈺說完,便期待地望著他。

慕容駿點頭,已覺出甜甜對在外留宿格外熱情。

齊鈺高興得很,卻假裝隻是湊巧,江禾已打聽到了此地最大的悅來客棧的位置,領著二人前去。

依舊有些不湊巧,這客棧所有的上房天字號房間已客滿了。

慕容駿看向江禾,江禾又欲像燒烤店那會兒一樣以銀票砸,齊鈺連忙製止道:“天色已晚了,叫已經住下的客人搬來搬去也不方便,不若咱們就住普通客房吧,我也沒住過。”

慕容駿一笑:“好,都聽你的。”

江禾上前,開口要了兩間房,齊鈺眨巴眨巴眼睛,又不好說什麼。

為何不是一間房,他還想和太子一個房間呢!

江禾很快拿到了兩把銅鑰匙,給了齊鈺一把,另一把自己留下,齊鈺更篤定江禾要和慕容駿一起,正想要不要讓太子晚上敲他的門,結果江禾恭敬地道:“今夜還請您多多照顧。”

齊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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