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夫(1 / 2)

可能之前已經休息過了, 齊鈺難得沒化身不理人的包子,兩人靠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齊鈺對自己睡熟是何德行還是略有耳聞的, 努力想給這個美好的夜晚劃個小鳥依人的句號。

他覺得這次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究竟何處不同, 具體說不上來, 但這樣的感覺並非難受, 而是仿佛窺見了層層隱藏下的另一個自己, 既新鮮又好奇。

“阿駿是不是也覺得不一樣?”

齊鈺額頭蹭了蹭對方的肩, 嘗試問問對方的感受。

慕容駿溫柔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沒有不一樣, 都很好。”

齊鈺:“……”

齊鈺鬨了個大紅臉,想問的沒問到, 卻被liao到了, 這種類似於表揚的評價,他得意地想翹尾巴是怎麼回事?

算了不問了, 太子不是他,他自己也很難形容。

齊鈺抱住慕容駿的手臂, 有些困了,努力小鳥依人下去。

可惜一睡著,就又化身成了不講理的包子, 卷走所有被子, 不僅不依人,還要趕人。

慕容駿習慣了,等他睡著, 仍是圈住這隻包子,客棧的床不若宮裡的大,省得包子睡迷糊了,滾到床底下。

一夜過去。

慕容駿在陌生之地睡得極淺,又要看護包子,幾乎沒怎麼睡。等齊鈺包子徹底醒了,才帶他出去,江禾已在門外候著了,臉上帶著隱秘的笑意。

客棧大堂有幾位住宿的客人在用早膳,齊鈺與慕容駿是相貌出眾的一對,客人們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兩人尋了僻靜的位置,仍是同一邊坐了,夥計很快端上了粥碗。

江禾驗過之後,慕容駿便讓他另尋一處用飯。

打發了江禾,兩人之間已多了些默契,仍是自己動手。昨夜吃得有些雜,喝白粥剛好養一養腸胃,隻是這粥還有些燙,齊鈺鼓起腮幫吹了吹,試了試溫,再接著吹。

粥涼了些,他便獻寶似地把自己的粥碗放到慕容駿麵前。

慕容駿寵溺地揉揉他的發頂,舀了一勺粥,齊鈺左右一看沒人注意,忙自己湊過去啊嗚一口吃了,吃完得意地衝他笑。

慕容駿莞爾。

齊鈺把嘴裡的粥咽下去,也舀了一勺,送到他唇邊。

“阿駿你吃。”

少年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令人遐思。

慕容駿定了定神,與他一起用完這碗粥,再一起用另一碗。

本朝男妻並不多見,可這二人如此恩愛,住客們覺得很是般配,單身的客人不看心裡憋得慌,看了又酸得慌。

用完早膳,齊鈺想清點一下廟會上買的小物件,套圈圈贏回來的玉兔墜子不知被他放在何處了,仍要回房一趟。

這時,從外麵走進來兩位衙役打扮的人,其中一個身上寫了捕字號,另一個寫了卒字號。寫了捕的應是捕快,這位捕快環顧客棧中的眾人,粗聲粗氣道:“昨夜是誰把趙武送到縣衙的?”

齊鈺拉著慕容駿正要回房,聞言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捕快。

江禾就跟在後邊,忙替主子道:“是我們。這位官爺,請問有何事?”

捕快簡短地道:“趙武死了,縣令大人命我等來捉拿嫌犯。”

什麼??

趙武——那個小偷,竟死了?

江禾吃驚不小,區區一個趙武,死不死的他不在乎,可是捕快這意思,竟懷疑皇帝是殺了趙武的凶手?

江禾立即拉下臉道:“大膽!”

他欲直接道出帝後身份,齊鈺卻示意他先等一等。

聽說趙武死了,齊鈺也很震驚,與慕容駿對視片刻,發覺太子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他便斷定,這一定是誤會,絕不可能是太子所為。

可光他一個人斷定沒用,直接亮出身份是能擺脫困境,可彆人就都隻會以為,人說不定就是皇帝殺的,殺了人便靠身份逃過了搜捕。

齊鈺不能容忍彆人這般質疑太子,想先幫太子洗脫嫌疑。

捕快一聽江禾的語氣便不屑地道:“喲,好大的口氣,我就大膽怎麼了,管你是誰,可疑便要帶走!”

江禾差點撲上去與之拚命,眼角餘光瞥見慕容駿,慕容駿向他擺了擺手,江禾知道皇帝亦不打算暴露身份,肯定另有打算,江禾怕自己誤事,強忍了下來。

齊鈺道:“雖人是我們送的,有何證據證明與我們有關,難道趙武送到縣衙時,就已死了嗎?”

捕快道:“那倒沒有,縣令大人很感激你們抓住了這個賊,因人送過來是受了傷的,縣令大人還專門請了郎中看過,道是沒有性命之憂,縣令大人才收押的,可是天亮之後,他便死在了獄中。”

齊鈺一下就聽出了不妥:“既然郎中都說沒有性命之憂,已過去了一宿,又是在獄中死的,未必就與我們有關啊!”

捕快不耐道:“我還沒說完,你著什麼急,我有說趙武是傷重而死嗎,他是被劍刺死,半夜獄卒發現,就是此人——”

捕快身邊,寫了卒字的衙役便是獄卒,獄卒應聲指向慕容駿,接著捕快說了下去:“我曾親眼看見此人半夜在獄中出現,之後巡視趙武的牢房,趙武就死了,他難道不可疑嗎?”

齊鈺一怔。

他以為的誤會,想不到竟還有人證?

太子當初道趙武是令暗衛送去縣衙的,也便是說太子自己沒有去過縣衙,太子應當從未見過獄卒,這獄卒怎會一下子就指出是太子呢?

會不會是故意而為?

可這獄卒與他們無冤無仇,有必要說謊嗎?

若、若獄卒所言是真……

“不可能的。”

齊鈺道,“我昨夜都與他在一處,我能證明他沒有去過大牢,更不可能殺趙武。”

“你能證明?你怎麼證明!”捕快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他什麼人?”

齊鈺道:“我與他是新.婚,夜夜都在一起。”

“原來如此。”捕快嘲諷地道,“你與他關係親密,當然向著他說話。就算你所言是真,你是整夜都與他待在一處,時刻都睜大眼睛看著他的嗎?”

齊鈺:“……”

就算是夫夫,時刻都看著,這怎麼可能呢?

捕快道:“倘若你睡著之後,他乾些什麼,你會得知嗎?”

獄卒見狀,亦補充道:“其實半夜看見他的,不光我一個,還有獄中另幾位囚徒,以及負責打掃之人,隻我得空,跟過來指認罷了。”

齊鈺渾身有些泛冷,沒錯,捕快所言不無道理,睡著之前他的確是能確定的,可是睡著之後……他睡著了雷打不動,若是太子瞞著他做了什麼,是真沒辦法覺察。

而獄卒也不是唯一一個能指認的,還有其他囚徒和負責打掃的人,也不大可能這麼多人都撒謊。

齊鈺一點點分析下去,接下去難免就想,莫非撒了謊的是太子?

就因趙武撞了他還偷他的東西,太子懷恨在心,半夜跑去把趙武給殺了,然後再回到他身邊?

齊鈺不覺看向慕容駿,眼神已帶了一絲不確定,直直對上那雙看不出情緒的黑眸。

慕容駿無聲地笑笑,嘴唇開合,似乎在說:“你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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