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1 / 2)

宋君一生中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人, 在他帶著明顯的討好接近時,卻甩給他一張冷臉, 這般恣意妄為人。

明明對著另一個他卻是繾綣柔情。

宋君被激怒了, 也更想占有了,他偏就要磨掉少年的傲氣,讓對方不得不跪下來求他!

“既然你對朕隻有恨,那朕便關到你,對朕有愛為止。”宋君沉著臉道。

關就關吧,齊鈺無所謂地掃他一眼。

“我勸你彆白費力氣。”

孩子和太子應當都沒事了, 齊鈺竟有了取笑他的心情, 學他的語氣道, “我知道你最討厭背叛, 你已經迫我做了你最討厭的事,難道就不怕我以後也背叛你?”

宋君:“……”

宋君不覺道:“你不一樣。”

宋君內心是極渴望這少年的忠貞的。

“有何不一樣?”

齊鈺抱著小黑, 小黑自覺團成了一個球取.悅主人,齊鈺得意地摸了摸,手感非常好。

“我能背叛他, 就能背叛你, 你恨儘背叛者, 卻要對一個背叛者低聲下氣,嘖嘖, 你真是毫無原則。”

若不是怕宋君聽不懂,齊鈺肯定要罵他雙標狗!

宋君被懟得都有些麻木了,道:“隨你怎麼說, 眼下你是朕的人,你若是敢背叛朕,朕自然不會放過你。”

“朕知道你是要故意激怒朕,想讓朕對你失去耐性。”宋君嘴邊勾出一個陰狠的笑容,涼涼道:“不妨告訴你,朕失去耐性之人都已去地下了,你確定你也想去?”

齊鈺撇嘴,這雙標狗竟然還威脅他,當他是嚇大的嗎!

齊鈺一點沒受到驚嚇,反而還有興致問道:“就比如——馮如嵐?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怎麼得罪你了,你為何殺他?”

宋君:“……”

宋君道:“上輩子他是朕的嵐妃,背叛了朕,這輩子他轉投福王,亦是背叛朕。”

齊鈺罵道:“合著人家繞開你還不好,你不喜歡還非要占著,真是不講道理!”

從前覺得男主可憐,如今覺得執拗到可恨。

還好他的太子早就偏離了。

“朕就是道理。是朕的,就該永遠都屬於朕。”宋君道。

齊鈺嗤笑:“你根本就不懂何為喜歡。”

太子說宋君對嵐妃的寵不過如此,齊鈺有的對比,自然能分辨出來。

宋君對馮如嵐,不過是剛好有這麼個人罷了。

與其說喜歡,倒不如說偏執過了頭,把嵐妃當成了一件隻屬於自己的物件。

麵對齊鈺的指責,宋君竟罕見地踟躕了。

“或許吧。”宋君的語氣溫和下來,“朕……如今想喜歡你,如何?”

齊鈺怔了怔,在宋君抬起一雙眸子的時候,他清楚地從對方眼裡看見了落寞。

眾叛親離的上一世,還有死亡,宋君曾嘗儘世間的苦楚。

這個男人原本甚是可憐,但即便如此,也不該把自身的苦難強加到無辜者的身上。

齊鈺很清楚,雖然與太子是同一個人,可是這兩個早就不一樣了。

“你彆妄想,我是答應留下來,可我不會喜歡你。”齊鈺冷硬地道。

既做下了惡,就彆怪受害者會恨。

宋君的落寞隻是一閃而過,轉眼又是那個狠厲的君王。

“朕說過,朕會關到你喜歡為止。”宋君咬牙切齒道。

早朝將至,宋君拂袖而去。

齊鈺待宋君走了,迅速利用衣櫃,一鍵穿上襦裙,塞了軟墊,變裝成宮人。

想想馬上就要背叛這個真暴君了,齊鈺還挺高興。

宋君往臉上抹粉扮年輕,倒是提醒了他,蕊珠宮梳妝台上也有一些脂粉,隻是齊鈺基本不用,空留著生灰的。

齊鈺找出一匣子脂粉來,調了調色,將膚色塗暗,眉毛畫粗,突出唇線。

他甚少在化妝上花什麼心思,隨便一弄,一個低眉順眼的尋常小宮人就出爐了。

齊鈺趁著香梨香杏沒在跟前,推門出屋,卻發現屋子的門已被一把鎖鎖住。

臥槽,宋君這個不要臉的,難怪頭也不回地走了!

齊鈺心裡暗罵宋君一百遍,他身上稍微尖銳些的飾物都被沒收了,更沒有削鐵如泥的寶劍,宋君就是打的這個主意,篤定他逃不出去罷!

齊鈺擰眉想了想,嘴邊浮現一縷笑意,迅速將手上的烏木鐲擰開。

這鐲子乃是子母鐲,在木鐲裡邊,還藏著一隻錚亮的銀鐲,他記得這銀鐲剛好是開口。

齊鈺將銀鐲取出來,用力一掰,銀是軟的,銀鐲被他大力拉扯成了一根細條!

聽說孝仁太後鐘愛這鐲子,慕容駿才轉贈給他定情。齊鈺琢磨著,愛好總要有些原因吧?

大約就是如此了!

齊鈺將銀鐲化成的銀條插.進鎖裡,不住挑動,若是如此不行,他便想法子再請香梨香杏幫忙……

他的運氣不錯,片刻後,聽見了嗒的一聲輕響。

齊鈺將銀鐲收好,推開門,不慌不忙走出去。

“你是何人?”

不知是第幾任的侍衛隊長攔住他盤問。

齊鈺假裝緊張地道:“小皇子殿下怎麼都不肯喝奶,皇後讓奴婢去尋太醫!”

侍衛隊長上下打量著這“宮人”,見他長得平平無奇,額上又冒著細汗,不太像是假的。

侍衛隊長拿不準該不該信,便道:“先等一下,待我報給皇上……”

齊鈺立即豎起秀眉:“還等什麼等,耽誤了小殿下喝奶,你擔待得起嗎!”

侍衛隊長想想皇帝對小皇子是極重視的,還親自給小皇子上了玉牒,的確不可怠慢,隻得派了一名手下,跟著這宮人去太醫院。

齊鈺咬牙,看來他得再想法子把這人甩了……

離開蕊珠宮,齊鈺或急或慢地走著,前頭來了一隊內侍,人數不少。

齊鈺心念一動,故意撒腿飛奔起來,迎麵撞上去,瞬間啟用衣櫃換了內侍裝!

他身後的侍衛見他跑也開始跟著,到底慢了一拍,眼看齊鈺撞了上去,突然眼前一花,竟找不到一直跟著的人了。

“怎麼回事?”侍衛傻眼。

一個宮人撞了一隊內侍之後,人就撞沒了?

侍衛認定宮人躲在內侍中間,令內侍都散開,還是沒能找到先前的宮人。

他不得不勒令內侍一個個都排好,挨個查看他們的臉。

齊鈺已趁機弓著身體,離了開去,又換了一次衣裳,混到另一隊衣裳不同的宮人中去了。

齊鈺如法炮製,順利跑到了宮門處。

他從懷裡掏出一麵小小的金牌,這是他以前想不開離宮時,慕容駿賜給他出宮用的,雖不清楚這金牌如今還有沒有用,起碼得要試一試。

齊鈺將令牌交出去。

隻是這一次,運氣不太好了。

守門侍衛眯著眼睛看了他半晌,道:“這是何處得來的?皇上這兩日有令,要手諭才能離宮。”

齊鈺笑嗬嗬地把令牌收進去,暗罵宋君一千遍。

他已到了宮門前,隻要出了這道門就自由了。

好容易才離了蕊珠宮,好容易才甩脫了跟著他的侍衛,天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這次若是放棄了,又要回去麵對宋君……

這一刻他寧可冒險一試。

宋君篤定他逃不了,他也篤定宋君拿他沒有辦法,因為他早就惹惱宋君千八百遍,不差這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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