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隔著淅瀝水聲, 這句話如同乍起的驚雷, 震的薑念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看著顧澤,猜想他大概是水進了腦子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掰著指頭算,她才二十三, 剛出了學校不久全身上下都還帶著奶香味, 自己的人生還過的稀裡糊塗, 怎麼生人?
薑念隻能一直搖頭。
手指穿過的黑色短發, 半濕的貼著她的手背, 用了點力氣推開他。
這樣她受不了。
“現在不想還是以後都不想?”薄霧裡的眼睛, 黑色又銳利, 仿佛要將薑念直接從裡到外都看透。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就想是從胸口裡撕開的一道口子, 被欲抓住肆無忌憚的擴張撕裂, 露出裡麵空洞洞的黑色。
急需被填滿。
顧澤抬手,輕而易舉的拉過薑念的雙手,越過頭頂抵上冰涼的牆麵, 如同伺機出動的獸, 精準的找到屬於他的獵物。
薑念被磨的又酸又疼,一句話破碎的不成樣子,從嘴裡溢出,就變了味兒。
手腳脫力,全靠著顧澤。
又想推開他,又忍不住依賴他。顧澤好像變了個人, 戾氣跟偏執都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她隻能緊緊閉著眼,咬唇忍受。
顧澤不滿於此。
目光觸及到比咬到泛白的櫻桃唇,傾過身去吮吸她的厚度剛好的唇,痛也好,甜也好,他都想品嘗。
薑念的哭聲,此起彼伏。
他卻偏要問:“喜歡嗎?”
“說出來。”
“喜歡我,嗯?”
*
深秋,葉色飄黃。
司機將行李往下般,薑念隨手接了枚枯黃的銀杏,樹乾上光禿禿的,剩下的也隻有幾片被風吹的驚醒動魄的。
小叮當提了洗漱的用品跟著一塊進酒店,還不忘問:“顧總怎麼舍得放你一個人住在酒店了?”
“沒辦法,工作。”薑念帶著墨鏡口罩,遮的嚴嚴實實。
一方麵,是因為節目開播後她人氣上漲不少出街竟然也能被叫出名字來,另一方麵是眼睛到現在還是發紅腫著。
薑念醒來感覺自己像是破布娃娃,處於即將廢棄狀態。
時間不早,顧澤早已經去了公司。
她慶幸的鬆了口氣,昨天給了她不小的陰影,以至於到現在並不想看到他。她起來,全身青紫的一塊一塊像是受到了家暴。
撿了幾件衣服跟洗漱的東西,選擇這幾天在酒店裡睡幾晚。
“好吧,我以為就你們這蜜裡調油的,都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呢。”
“誇張。”薑念興致缺缺,雙手放進風衣的口袋裡,從地下的停車場上了電梯。
小叮當歪著頭,想要透過那副冷冰冰的墨鏡,去看薑念的表情。
“真的啊,也不見顧總來送送你,你們吵架了啊?”
“念姐,你現在是不是很不開心?”
“但是哦,小姑娘不好就這麼離家出走的,很危險的。”
“……”
薑念麵無表情的看過去,“你再多說一句,就可以聽到叮當響了。”
小叮當登時閉嘴,乖巧的笑了笑。
三個人往大廳裡去辦手續。
“薑念?”
正門口,徐舟同樣帶著行李,身邊還跟著兩位助理,其中就有上次那位高大的社會大哥。
徐舟有些意外的掃過她的行李,“你也準備住酒店?”
“嗯,這樣能節約出點休息時間。”薑念點頭。
徐舟往前快走了兩步,跟薑念並肩,“你也不用太擔心,到時候就見縫插針的休息,等熬過這一段就好了。”
“嗯嗯。”
“……”
談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前台,拿到房間號才發現兩個人就是隔壁間。
徐舟收了門卡,笑:“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我,很方便。”
“謝謝。”薑念出於禮貌,笑了笑。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兩間隻是左右手的關係。
小叮當最後進來,眉頭打結。
雖然每天在劇組都能看見,但是小叮當仍然看不膩的一路盯著,看的久了,就隱隱覺察到了有什麼不對勁了。
男神看念姐時,深沉濃鬱的目光,嚇到她了。
小叮當從身後擠進來,打斷了徐舟正要開口說的話,對著薑念嘻嘻的笑,“念姐,累死了,快一點呀。”
“累死你算了。”薑念說著同時將門給打開,剛跟徐舟說了聲再見後就被推進去。
薑念隻當她跟以往一樣冒冒失失的,沒察覺她的反常。
行李不多,當時收拾的也很匆忙,所以小叮當跟司機隻上了一趟就將東西搬好,然後離開,留著薑念一個人。
薑念將大腦放空,圈著腿躺在沙發裡發呆。
直到房間的門鈴響起,薑念才回過神來,看了眼手機才發現已經到晚上七點。鈴聲被重複的摁起,大有不開門就不罷休的意思。
薑念下意識就想到了顧澤。
到了門口也不著急開門,反而從貓眼裡先看了眼。
是徐舟。
薑念呼出口氣來。
打開門來,勉強擠出了點笑意,問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