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他身上穿的是經過簡單鞣製的獸皮,腳上是自己編的簡易草鞋,走快了硌的腳疼。這具身體大概沒走過遠路,手腳沒有明顯的厚繭,走一段就要休息一會。

部落旁邊這條河現在看起來更像溪,水位很淺,能看到水底的石頭,就算掉下去也隻淹到膝蓋,大家清洗獸皮等物品都是在這邊。

岸邊有幾塊大石頭,白圖挑了塊離水近的坐下,拿出草藥慢慢清洗,有些不能洗的單獨放著。

河邊長滿了蘆葦和雜草,將太陽遮擋得嚴嚴實實,大概是靠著水邊,比山洞還涼快一些。

白圖看著水中的自己,和上輩子長相幾乎一樣,隻是更虛弱,膚色趨近於一種不健康的蒼白。手腕上有兩道淡淡的劃痕,微不可見,要不是因為和膚色不同很容易忽略,剛醒來時他以為是壓出來的印子,第二天還是這樣,意識到大概是以前受過傷。

閒著也是閒著,旁邊鬱鬱蔥蔥的蘆葦葉引人注目,白圖緩緩伸出邪惡的雙手。

部落的背簍是用藤蔓編的,比較粗糙,平時主要用來裝水果,在裡麵鋪幾片寬大的樹葉水果才不會漏出來。

蘆葦葉編出來的背簍更緊實一些,沒有大縫隙,唯一的缺點是承重力可能不太行,白圖打算編出來試試,既能用來放輕便的物品,也能放在藤蔓背簍裡麵,省去每天找墊料的功夫。

看彆人編筐子籃子覺得挺簡單,等自己上手才發現哪有那麼容易,在彆人手中十分聽話的編織材料到自己手中仿佛長了腿的叛逆少年,這邊剛放好那邊又不對了。

白圖反反複複試了六七次才找到竅門,蘆葦葉總算不亂動了,接下來大氣不敢出,唯恐一個大喘氣把剛剛編好的開頭給弄散。

編了拆拆了編,最後編出一個歪七八扭勉強能看出樣子的蘆葦筐,不過掌握方法後就快了,白圖又給自己編了頂草帽,戴著新出爐的草帽往回走。

回到部落後先把幾株幼苗放在陰涼處,往土上灑了點水,然後去養雞的山洞挑了兩隻個頭小的公雞,試挖回來的土豆有沒有毒。這裡的野雞有點像野生和家養的結合版,又有點區彆,無論公雞母雞,羽毛都很豔麗,公雞的雞冠大一圈。

試驗方式很簡單,一顆土豆分兩半喂給它們,喂完等會再來看活沒活著。

部落有一處火堆一直燒著,快滅了就會有人添柴,誰想用抽一根點著的樹枝就好,幾下就能生個新的火堆。

這次的草藥多,白圖調整了一下藥方,新鮮的草藥水分大,用量多一些。

白晨依舊昏迷,傷口周圍有些紅腫,體溫比他高一點,不過兔子的體溫本身就比人高一兩度,說明不是發燒。白圖鬆了口氣,獸人強悍的恢複能力加藥草輔助,醒來隻是時間問題。

至於一直是兔子形態,白安的解釋是對獸人來說原型更容易恢複。

吃完飯,白圖去觀察那兩隻雞,沒發現有不良反應,回到自己洞口。

火堆裡有一顆他飯前放進去的,拿樹枝扒出來,晾涼一下掰開,小心翼翼嘗了一口,因為烤的時間久,最外麵的已經接近碳化,吃到嘴裡也有些乾,但白圖仍舊很激動,來到獸神大陸第一次吃到主食,太不容易了。

剩下的十個土豆,白圖沒舍得繼續放火裡烤,他打算留著煮著吃。下午沒再出去,用帶回來的蘆葦葉編了兩個草席鋪在地上放藥。

采回來的草藥大部分都需要晾曬,兩個草席一個放洞口外一個放山洞裡麵的空地上。

正編第三個,縫製獸皮的兔彩走過來,有些好奇地看草藥下麵的東西:“圖,這是什麼?”經過昨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白圖能救人,但和傳說中的巫醫不一樣,更好相處。

“草席。”白圖既然用了,就沒打算隱瞞其他人,“用蘆葦葉,就是河邊這種長長的葉子編的,還能編更大的,鋪在山洞睡覺用,做背簍和草鞋也行。”

白圖把上午在河邊編的簡易背簍拿出來:“這些蘆葦葉太新鮮,隻能放輕的東西,曬乾編的更結實。”

兔彩對這個新材料背簍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看。

“編織方式比之前的以前的背簍複雜一點,你要想學我教你。”白圖主動開口,他一點點教給族人們太麻煩,不如教會彩,然後彩再去教其他人。

兔彩頓時受寵若驚。

兔彩做過的手工活比白圖多得多,很快掌握了技巧,在白圖的指導下編出一個完整的背簍。

白圖拿著蘆葦葉給自己編坐墊,隨意問:“彩,我們部落和獅族的距離很近嗎?”

兔彩點點頭:“是呀,我們部落領地小,周圍部落離我們都很近。”說完唯恐白圖還記掛著吵架的事情,勸道,“圖,以後碰到狐步一定要避開,獅族人太多了,他們的山洞都不夠狩獵隊住。”

而雪兔部落還能空出山洞養雞,人數就差了很多,更何況一對一單打兔族也打不過獅族。

“山洞不夠住?”白圖重複著這幾個字,自己部落人多到住不下的狂獅部落,在冬天接收一群無處可去的兔族,並且雙方還有矛盾,是心地善良選擇握手言和,還是另有所圖?

“是呀,狂獅部落喜歡去搶其他獅族的獸人,搶回來生孩子,隻養壯的,人就越來越多,而且喜歡打架。”獅族和兔族不同,兔族隻會選定一個伴侶,而獅族武力強的人可以找好幾個伴侶,找不到就去打,打贏了搶走落敗者的伴侶。

雪兔部落在這裡住了幾十年,還沒有剛搬來十幾年的狂獅部落大。想起以殘忍出名的狂獅部落,兔彩歎了口氣,再次把注意力放在編背簍上。

白東幾個搬夠了樹枝回來休息,蹲在兩人身邊學習,當著小孩的麵,白圖沒再詢問其他事情。

白東感歎:“圖,你真不像巫醫。”

每年換鹽隊回來,部落裡許多小孩都會追著他們聽外麵的事情,其中相當一部分是關於巫醫的。

聽的多了,大家對巫醫的印象就是一個滿臉皺紋、麵色陰沉、動不動就生氣的老頭,哪成想遇到一個和傳說完全相反的白圖。

白圖解釋:“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巫醫。”

兔尤依舊滿眼崇拜:“但是圖比巫醫還厲害,巫醫不會編草席。”

白東好奇:“那是不是和獸神一樣,什麼都會?”

兔石提問:“圖,你能讓獸神打敗狂獅部落嗎?他們好討厭,搶我們的獵物,還要搶我們的領地。”

兔尤跟著點頭,瘋狂讚同:“圖,你讓獸神把他們都趕走了吧。”

白圖無語,小朋友們,這是典型的反派言論知不知道,放大話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而且哪來這麼多大願望。

白圖:“你們記住一件事。”

三個小孩排排坐,滿臉認真。

白圖也很認真地強調:“我是人,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就算是真有獸神,也不可能達成這些奇奇怪怪的願望。

“什麼是許願池?”

“王八是什麼?很厲害嗎?”

白圖:“……”算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