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飄香(1 / 2)

作者有話要說:  (請看這裡,這是為了防盜,請見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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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在農村地區開展得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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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自然也不閒著,“反對貪汙盜竊、反對投機倒把、反對鋪張浪費、反對分散主義、反對官僚主義”運動也拉開了帷幕。單位裡一忙,椿芽也跟著忙乎起來,每天除了上班之外還要參加學習討論,到家時都七點多了,可謂披星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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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和孩子們吃了晚飯,就給椿芽單獨盛出來一份,擱在保溫桶裡,熱乎乎地等著她。逢到椿芽回來晚了,就去路上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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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治安狀況良好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可他還是忍不住。在路上碰見了,就和椿芽並肩騎著自行車,椿芽說話他就應著,椿芽懶得開口,他就說說孩子們的事兒,講講果果和陽陽的學習或壯壯在托兒所裡的表現。見椿芽累了,就拍拍後座讓她坐上來,自己單手撐把,另一隻手拖著椿芽的自行車,慢慢前行。椿芽就倚著他的後背,閉著眼睛什麼都不想,她知道明瑜以他特有的方式營造著二人世界,好好享受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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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齊明瑜去接椿芽,就讓果果在家裡看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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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辦完了作業,就擰開了聽收音機。陽陽也難得安靜下來,跟姐姐一起聽電影剪輯。壯壯歪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想睡覺。小家夥愛犯困,過了七點眼睛就睜不開了。果果見了,就揪著他洗臉洗腳,說不洗臉會把被子弄臟的。壯壯不想動彈,就閉著眼睛哼哼,果果弄不動他,就說:“壯壯,一會兒爸爸媽媽就回來了……”壯壯卻渾不在意,連哼都不哼了,就像睡著了似的。果果沒辦法,就給他蓋上小被子,讓他躺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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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鬨著,椿芽和明瑜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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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您回來了……”果果一頭紮進媽媽懷裡,使勁兒拱了拱。這是她慣有的動作,已經持續了好些年了。齊明瑜很羨慕,心說果果長大了,就跟爸爸很少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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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陽陽愛湊熱鬨,也跟著紮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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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摟著倆娃娃,舍不得撒手。見明瑜倒好了洗臉水,就說:“果果,陽陽,先排隊等著,媽媽洗了臉就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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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洗了臉,先摟著陽陽照著臉上親了一口,嘴裡還說著:“來,一邊香一個……”接著,就輪到了果果。齊明瑜看著眼熱,也想湊過去,可他是個做父親的,哪能跟孩子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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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壯呢?又睡了?”椿芽想起了壯壯。扭頭一看,小家夥果然歪在了沙發上,蜷在小被子裡呼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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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壯壯又耍賴了,不肯洗臉……”果果打著小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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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椿芽看了看表,七點半了,正是犯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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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著被子把壯壯抱起來,在他圓乎乎的小臉上親了親,嫩嫩的,還想再親一口。這陣子太忙了,陪娃娃的時間少了,接送壯壯的任務就落到了明瑜的肩上。小家夥貪吃貪睡,未等她回來就呼呼了,她有些愧疚就想給娃娃洗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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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你先吃飯,我來吧……”齊明瑜指著保溫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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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椿芽放下壯壯,扒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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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擰了一把熱毛巾給壯壯擦了把臉,又洗了洗了小手,還把襪子褪下來擦了擦那兩隻小胖腳。大人們忙著,壯壯就閉著眼睛,眼睫毛還微微地顫動著,也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在假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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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娃娃這樣,椿芽是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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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睡覺前要刷牙洗臉洗腳,是她定下的規矩,想讓娃娃們養成講衛生的好習慣。果果一向愛乾淨,可愛洗臉了,一點兒也不用操心。陽陽馬虎,隻要盯著也老老實實地照辦。壯壯卻不同,從不打憋,卻想出了裝睡、耍賴等法子,弄得大人也拿他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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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她跟明瑜都是實在人,果果和陽陽也是有一說一,從不耍滑頭。壯壯看著很老實,話不多,心眼兒卻不少,一般小孩都玩不過他,就連大人們都會上當。她跟明瑜說:“這娃娃悶皮悶皮的,肚子裡卻很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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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也發現了壯壯的不同。他跟果果和陽陽小時候都不一樣,那倆娃娃一個乖巧懂事,一個調皮搗蛋,可都在明裡。而壯壯呢,稍不留意就被他唬弄過去了。椿芽跟他說:“這娃娃還不到四歲就這樣,以後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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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壯壯跟陽陽長得很像,性格卻完全相反。陽陽外向,是個自來熟,小嘴巴拉巴拉的一刻都閒不住。壯壯卻屬於悶皮類的,如果不是親生的,真懷疑被人家掉包了。不過這個性子倒是不會吃虧,隻要不禍害彆人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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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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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運動的不斷深入,思想政治工作被提到了新的高度。椿芽所在的單位,對每一位乾部和職工都做了核查,有曆史問題的得交代清楚,若是含糊其辭的就很難過關。椿芽暗自慶幸,虧得老家那邊提前解決了,否則真會惹來麻煩。當然,複原軍人加軍屬身份也幫了很大的忙,這個年代最受尊崇的就是軍人了,也沒人主動去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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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這邊也是如此。不論是早期參加革命的,還是後來加入進來的,都被核查了一遍。齊明瑜的履曆是透明的,戰功赫赫,也沒啥可查的,唯一有牽連的就是父母遠在香江。好在他跟那邊沒什麼來往,和家人也早斷了聯係,平日裡又很謹慎,也就沒啥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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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過關了,椿芽長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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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種核查很有必要,並不像後世所想的那樣偏激。建國不過十多年,從舊文化到新文化有一個過渡期,思潮泛濫是難免的,外加上投機取巧、見風使舵的不少,這些人混入革命隊伍裡造成的危害是難以估量的,很有必要清理出去。還有那些潛伏下來的特務,不甄彆哪成啊?當然,借著這個機會打擊報複的也有,但畢竟是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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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有些擔心家裡,不知堂哥那邊咋樣了?好久未跟他聯係了。他想打個電話問問,可還是忍住了。椿芽見明瑜擔心,就寬慰道:“明瑜,四哥是個聰明人,早就做了安排,應該沒啥問題,實在不行就宣布跟那邊脫離關係,反正隻是個形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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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齊明瑜咧了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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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椿芽的話來說,這都是為了孩子們,可就此脫離了關係合適嘛?他有些疑問,椿芽卻覺得沒啥不合適的。說香江那邊生活條件不錯,吃香的喝辣的,有啥可擔心的?再說,跟那邊也沒機會見麵要那個虛名乾啥?還淨給內陸的親人惹麻煩。識時務者為俊傑,該脫離的還是要脫離的,等過個十來年,再把聲明撤銷了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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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是個軍人,自然不像椿芽那麼活泛。可仔細一想,椿芽說得也有道理。如果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就寬慰自己說是為了孩子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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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進入了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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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齊明瑜正在作戰室裡講解沙盤,柳怡軍推門進來了。他站在後麵觀摩了好久,等齊明瑜收起了指揮棒才上前打了聲招呼。齊明瑜心知有事,就跟著去了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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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軍區後,跟柳大哥照麵的機會很多,感覺上卻有些疏遠了。他知道這是因為怡秋的緣故,柳大哥心裡不自在,表麵上看著很親熱,可實際上卻隔著一層。他們在工作上有些交集,開會時也常常照麵,但除了軍務之外很少談到其他。反而是椿芽跟祁蘇彥走得很近,兩家的娃娃也常常在一塊兒玩耍,以前是陽陽粘著英子,後來是雄子粘著壯壯,如果不考慮那些,兩家的關係還是挺融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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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花壇兜了一圈,柳怡軍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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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客套了幾句,就直奔主題。他看著齊明瑜,神情有些憂鬱:“明瑜,怡秋那邊有些麻煩,需要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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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齊明瑜心裡咯噔一下。柳怡秋是何許人也,他能幫什麼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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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省安全廳那邊也對人員做了甄彆。早年,柳怡秋從事的是秘密工作,無論是行程還是工作內容都屬於機密,知道的人不多,核查起來就特彆困難。外加上一些同誌犧牲的犧牲,改名的改名,大多聯係不上了,想找到證人很難。尤其是“失蹤”的那一段,多少有些疑點。還有學校的那一段,也容易引起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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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瑜,你是了解怡秋的,她十幾歲就參加了革命,一路走來,可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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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考慮了一下,就鄭重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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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甭管怡秋的性格咋樣,她對革命的忠誠卻是有目共睹的,也是做了貢獻的。當年是她引導著自己走上了革命道路,這一點是永遠都不能抹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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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怡軍鬆了口氣。他知道明瑜為人坦誠、心胸開闊,現在肯幫怡秋一把,這事就成了一半。他道了聲謝,齊明瑜溫聲說道:“柳大哥,這都是應該的,換做旁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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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