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2 / 2)

從秦家出來後,二林跟椿芽彙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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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故意說:“二林,你這是被人家收了當上門女婿了?”二林呲著牙笑了笑,還厚著臉皮說:“姐,當年明瑜大哥不就是這樣的嘛……”椿芽也咯咯笑了起來。要說,明瑜對大林和二林的影響可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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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定下來了,雙方家長得見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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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在老家趕不過來,椿芽和大林就陪著娘去了秦家,商量一下結婚的事兒。秦伯伯和趙阿姨也讚同集體婚禮,還說:“現在不興大操大辦的,要講究個革命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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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家這邊思想這麼開通,椿芽也為二林感到高興。秦伯伯和趙阿姨都是乾部,明白事理,這樣的家庭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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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玉簡去單位開了介紹信,就和二林一起去了部隊駐地。他們在那邊領了結婚證,參加了集體婚禮。秦伯伯親自送女兒過去的,回來後就跟愛人說:“那邊條件還行,二林分了單人宿舍,就是戒備很嚴,不能隨便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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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林和秦玉簡從部隊回來後,又趕回東平老家住了一個星期。回到省城,二林就要歸隊了。椿芽做了幾個菜,給二林送行。秦玉簡去火車站送他,還偷偷抹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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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心說,這就是軍婚吧,聚少離多,日後會遇到好些困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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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晉-江-獨-家-發-表,謝-絕-任-何-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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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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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涉及到的一些引用,作者君加了備注哈。

千萬不要引起誤解哈~

^_^

(以下請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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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有了個弟弟, 叫大林。

大林滿月後,薑徐氏倚著床頭柔聲說道:“當家的, 這可都是椿芽的功勞啊!”薑茂山是連連點頭。薑長福也發了話, 跟兒子說:“茂山啊, 椿芽可是咱家的寶貝, 到時候她是出嫁呢還是想招個上門女婿?就按她自個兒的心意辦吧……”

這時候,椿芽快九歲了。她穿著花棉襖,梳著小辮子,仰著小臉笑嘻嘻地說:“爺爺,爺爺, 我不嫁人, 我要招個上門的……”

薑長福捋著胡須, 哈哈大笑,說:“好, 都聽椿芽的……”椿芽心知,這話說起來簡單,可日後咋樣還很難說。

有了弟弟, 在家產上怕會起爭執。等他長大了,也不想有個姐姐、姐夫在前麵擋道吧?她想,先借著這個由頭把婚事往後拖一拖,等熬到解放了再說。現在是一九四零年, 距離解放還有八年多,接下來天災**不斷,得幫著家人平平安安地度過去。

椿芽回顧了一下史料中的記載, 便有了一個計劃。她想等到農閒時節,就跟爺爺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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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都是見風長的。

入夏之後,大林就會爬了。到了暑天,薑徐氏給他換上了花兜兜,讓他躺在草席子上。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豎著耳朵聽大人們說話。一見到姐姐就咿咿呀呀的,可他說得是啥?卻沒人聽得懂。

椿芽很喜歡這個小弟弟。他渾身上下白生生的,小臉肉嘟嘟的,高鼻梁大眼睛,一看就是個俊小子。她想,得幫著他創造一個安寧的環境,該準備的都得準備起來。

這天放學後,椿芽拉著爺爺去了後院。她指著屋山後的那片菜地,小聲說:“爺爺,咱家再挖個地窖吧?”

“挖地窖?”薑長福有些驚訝。

“嗯,就從這裡開始挖,在屋子裡留個洞口,後院的柴禾垛下麵也留個出口。地窖挖得深一點,到時候在裡麵鋪上石灰砌上青磚,留幾個氣眼兒,可以存放糧食,咱一家也能下去躲躲……”

椿芽這麼一說,薑長福就明白了。

這是預測到了什麼?想提前做準備呢?本來後院裡有一個菜窖,冬天裡專門用來儲存白菜蘿卜和紅薯的,現在再挖一個更多的是出於安全考慮吧?

爺倆商量了一下,就敲定了細節。椿芽還專門畫了一張草圖,把出口入口都標明了。等爹回來了,就跟他連比帶劃地說了一通。

薑茂山考慮了片刻,就點了頭。還說:“那明兒就開始準備吧?這活兒隻能咱自家乾,省得被外人知道了……”

工具備好了之後,三個人就忙乎起來。

先從屋子裡開挖,土就堆在菜地裡。乾活時,聽到外麵有響動就停下來歇一會兒。借著收拾房子的契機,薑茂山又從外麵買了一批青磚。為了遮人耳目是分批拉回來的,上麵還蓋著一層麻杆。有人問起來,就說買了麻杆搓麻繩用的。

這事除了自家人之外,旁人一概不知。

就這麼一連挖了幾個月。等到地窖挖好時,已是來年春天。距離那場饑荒,也越來越近了。椿芽看著存好的糧食,稍稍安了心。

她跟爹講過,今年家裡不賣糧食也不要明著去買糧食,省得惹來麻煩。反正打洪災過後連年歉收,誰家都不寬裕。若有來借糧的,推說沒有就成。她想幫著村裡,但絕不能把自家給舍了。因為她明白,即便舍了自家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人都是自私的,到了饑荒年景為了填飽肚子啥事乾不出來?

椿芽把她所知道的減災方法,一條一條地列了出來。

記得一九四二年的那場饑荒是從乾旱開始的。一連數月不下雨,禾苗都旱死了,外加上蝗蟲來襲鬨得夏秋兩季顆粒無收。如果能解決水源問題就好了,想著後世農村家家戶戶都打旱井,就冒出了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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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把思路捋了捋,就扯著爺爺出了門。

她先去村邊地頭瞧了瞧,又跑到河提上看了看。她估算了一下從河灣到自家農田的最近距離,又跟爺爺打聽了周邊的地主,對村子整體情況有了大致了解。

回到家後,她趴在窗前畫了一張草圖。等爹一回來,就拉著爹去後院跟爺爺商量事兒。

“打旱井?修水渠?”薑茂山吃了一驚。

他看著椿芽,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冒出這個念頭?薑長福雖然有所猜測,可聽到椿芽的打算還是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椿芽,快跟爺爺說說,這是咋想的?”

“爺爺,您看自打入春以來乾旱少雨,夏糧極有可能減產,秋糧也會歉收……若是災情持續下去,到了明年情況還會進一步惡化……”

“椿芽,此話可是當真?”

“爺爺,這是百年難遇的災情,持續時間長波及範圍廣,鬨不好饑荒就要開始了……”

椿芽怕嚇著爺爺,儘量說得委婉一些。可即便如此,薑長福還是大驚失色。他想起了曾經遇到過的饑荒年景。那時鄉裡還算太平,可也餓死了不少人。

薑茂山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卻多多少少聽過一些。

他知道缺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像洪災過後,家家戶戶都過得緊緊巴巴的,昔日富庶的大平原也變得貧瘠起來。以往都是從這邊往外走糧食,現在正好翻了個個兒。而淪陷區那邊被日本鬼子持續封鎖著,經貿往來基本上都中斷了,想調糧食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麼一來,真要發生了饑荒,老百姓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想著這幾個月來忙著挖地窖,不就是做著這種應對嘛?椿芽不凡家裡人都知道,可這件事畢竟非同小可。

說起來,村裡有水井的人家是屈指可數。他家後院裡的那口水井還是祖輩上傳下來的。據說那年豐收了,老太爺花了大價錢請人打的,這樣就不用出門挑水了。而村裡,除了保長和那幾個大戶人家,鄉親們大都是去村口的大水井裡挑水喝。平日裡洗洗刷刷要麼去河邊,要麼去大水塘,多少年下來早已經習慣了。

再說,這一片本屬於平原地帶,向來風調雨順,很少出現極端天氣。老百姓們大多靠天吃飯,迷信得很。一到節氣上,就要敬農神雨神,虔誠得很。可洪災過後,氣候就變了。要麼雨水多的,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要麼一連幾個月都旱著。老人們都說:“這是老天爺生氣了,等氣消下去了就好了……”可老天爺啥時候才能消氣哪?這個誰都說不準。

想到這裡,薑茂山說道:“椿芽,這事靠咱一家可弄不了,得村裡人一起乾才成……”

“嗯,這個得跟保長說說,聽聽他的意思。咱這村裡就數他家和徐大戶家的地多,隻要他倆點了頭,這事基本上就成了……”

椿芽明白這事做起來很難。

修水渠還好,隻要把原來的水道改造一下,再在河邊架上一台大水車,把河水引到岸上就解決了。可打旱井卻沒那麼容易,一個是選址,一個是費用。誰都想離井口近一點,這樣澆起地來就省勁兒許多。還有就是費用問題,那些沒地的自然不肯出這個錢,那些地少的也不樂意,到時候難免會吵吵。

可這事雖然麻煩,總比到時候沒吃的要強吧?想想光一個省就餓死了三百多萬人,那種慘狀令人不寒而栗。

椿芽鼓起了信心。心想,隻要這事成了,就等於救了村子,救了村民。她來到這裡是擔負著某種使命的,不能白白浪費掉了。

可薑茂山卻有些猶豫。

他看著閨女,擔心地說道:“椿芽,要說這事啊實在是太大了,爹想來想去隻要咱自家過好了就成,村裡的情況太複雜了,就隨他去吧?”

“爹,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到時候就由不得咱了。那些饑民一批一批地湧過來,誰都抵擋不住,除非咱村裡抱成團兒。可如果咱村裡也鬨起了饑荒,缺吃少穿的,弄不好又要吃大戶了……人餓急了,啥事乾不出來啊?”

“這個……”聽了這話,薑茂山沉默良久。

他想起了太爺爺跟他講過的往事。有一年趕上春荒,外地來的災民就跟村裡對上了。那些人打起架來可是不要命的,虧得村裡團結一致才給扛了過去。否則,半個村子都被毀了。還有就是土匪,哪家起眼搶哪家,根本就不帶商量的。

“爹,您看這事?”

“這個……”

薑長福又何嘗不知?他六十好幾了,經曆的事情也多,就跟兒子說:“茂山啊,椿芽說得是這個理兒。咱村裡好不了,咱也脫不了身,除非是躲到外麵去,可出門也得花錢啊,再說那也不是個長法……”

三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去找保長。

臨出門前,薑茂山把想說的話細細捋了一遍。他進了保長家,薑長貴正好在院裡。聽了這個建議,就唬著臉不高興了。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茂山,你是咋想的?咋弄出這個念頭來了?咱這邊一向風調雨順水草豐茂,瞧瞧就是民國二十七年的那場洪災不也照常挺過來了?除了那些被水衝跑的,沒聽說過餓死人啊?咱還費那個勁乾嘛?要說這事啊,甭說我不答應,就是咱村裡也沒人樂意啊?”

一席話,說得薑茂山是臉色發白。他耐著性子,跟保長講道理。

“保長,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您瞧瞧打去年冬天開始地就旱著,到現在才下過幾場雨?瞧瞧那麥苗稀稀拉拉的,都是缺水造成的……”

薑長貴雖然不做農活,可也知道今年缺雨。瞅著這旱情無緩和餘地,夏糧減產是妥妥的。想著這個,他心裡一動,就問道:“茂山,你跟我說說,這個是不是椿芽測算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