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元帥的小奴隸(1 / 2)

被擠開的奧德羅塞:“……”

雖然經常看到阿維德和他的精神體像個精神分裂一樣吵架,但被自己的精神體這麼排擠,奧德羅塞還是第一次經曆。

現在社會上的主流觀點是,當一個人的情緒過於激烈時,所處緯度更高的精神體就會比主人更快地做出相應的反應。

雖然說到底精神體也是他自己,但是看著小奴隸被自己的精神體用那種充滿獨占欲的方式包圍著,奧德羅塞還是有一種微妙的不爽感……

蘇斷卻沒有注意到奧德羅塞的不對勁,他的注意力已經全被把自己圍住的這個大家夥吸引了。他眨眨眼,伸手在麵前和他的比起來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鼻尖上摸了摸。

有點兒涼,還有點濕。

龍似乎是被摸的有點兒癢了,微微側了側腦袋,冰藍的獸瞳微微轉動,折射出破碎冰層般的輝光。

這雙獸瞳在白天看,顯得要比夜晚還要漂亮許多,蘇斷仿佛被迷惑了一般,看得移不開眼。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精神體微微調整了一下腦袋的位置,斜側著把腦袋擱在他麵前的地麵上,那雙冰藍獸瞳幾乎挨到了蘇斷臉前。

蘇斷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雙獸瞳上帶著的純黑眼睫鋪展在自己眼前,像是一把小……呃,大刷子一樣,微微卷翹地排列著。

——和奧德羅塞的眼睫毛一樣,都是卷起來的弧度。

蘇斷這麼想著,然後好奇的用指尖在龍的睫毛上撥了撥。

一旁的奧德羅塞感覺眼皮一癢,忍不住閉了閉眼。

精神體實質上是一個人精神力的高度具體化,和主人所有的感官共享,蘇斷對他精神體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會因為共感作用而完全地、誠實地傳遞到他身上。

與此同時,他的精神體也閉了閉眼,蘇斷被突然刷下來的眼睫嚇了一條,呆了一會兒後才在龍身上接著好奇地摸索。

他的手沿著龍的眼瞼、臉頰、耳下……掌心劃過有些冰冷的鱗片,一點點往後移動著。

龍臉上的鱗片是最細的,蘇斷一隻手可以同時蓋住好幾個,越往後就變得越大,到了脖頸的時候已經變成他掌心那麼大了。

和剛剛滿身鱗片炸開的模樣不同,這隻龍現在把鱗片收的非常緊實,蘇斷停在脖頸的地方,沿著鱗片邊緣觸碰著,沒有感覺到一絲劃手的觸感。

大概是麵前的龍太溫順,表現出了一副無論他怎麼折騰都會縱容他的樣子,蘇斷的膽子像是吹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他眼神亮亮的,用指尖去扣鱗片邊緣,試圖讓鱗片像剛剛一樣豎起來。

奧德羅塞喉結滾動,雖然在動物學上,鱗片邊緣是沒有神經末梢的,但精神體是由高密度精神力組成的,所以精神體的每一個部分,都相當於由無數神經末梢而成。

敏感度自然不用多說。

龍藏在鱗片下的肌肉慢慢繃緊,如果蘇斷此時用力去捏的話,一定能觸摸猶如大理石塊般的質感。

蘇斷的指尖慢慢滑動著,在越過無數閉的嚴嚴實實的鱗片後,終於在龍的脖子下方一處隱秘的地方摸到了一片不那麼平滑的鱗片。

它的形狀很奇怪,和旁邊的鱗片都格格不入,蘇斷垂下頭去看,發現它的方向和旁邊的鱗片方向完全相反,而且顏色也更深一些,漆黑到了讓人發懼的地步,仔細看的話會覺得有些突兀。

蘇斷用指尖在上麵蹭了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片鱗片好像沒有彆的鱗片那麼硬,也沒有彆的鱗片那麼涼,上麵閃著一種寶石般的質感,非常光滑。

長在脖子上、和彆的鱗片完全相反的鱗片……蘇斷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幾千年來的見聞,發現這應該就是傳說中龍身上的逆鱗。

不過他隻聽說過地球遠古時期的東方龍脖子上長的有逆鱗,原來西方龍也有嗎?

不管是東方龍還是西方龍,蘇斷都是第一次見到,他的靈力太低,隻有勉強能夠自保的能力,和那些大妖怪差得多,根本和他們不是一個階級的生物。

龍這種一出生就是天地間頂級大妖的生物,蘇斷當然是沒有資格見到的,當然更不可能知道龍身上的逆鱗長什麼樣。

出於滿滿的好奇心,蘇斷控製不住地在那塊與眾不同的鱗片上反複摩挲著。

而一旁的奧德羅塞卻已經忍不了了——

精神體被觸摸到逆鱗,那是整條龍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奧德羅塞瞳孔緊縮,一瞬間竟是有些像精神體的獸瞳一樣豎起來的跡象,他踩著自己龍的尾巴跳進了中間那一圈小小的空地中,從後麵扣住蘇斷的手腕。

“彆碰,會被割傷的。”奧德羅塞在他耳邊說,聲音帶著一絲不明顯的暗啞。

突然又被人抓住,蘇斷像隻招財貓一樣,手腕被身後的男人攥著縮在臉頰旁邊,茫然地眨了眨眼。

奧德羅塞的胸膛嚴絲合縫地貼著他的脊背,並不像平時那樣溫熱中帶著一點兒彈性的觸感,而是肌肉緊緊繃著的時候才會有的堅硬和硌人。

奧德羅塞很緊張……蘇斷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龍身上的那塊鱗片之所以被稱為逆鱗,就是因為它對於龍而言是絕對不能被人碰觸的一個部位,一旦被摸到就會怒意勃發,如果那裡受到了傷害,整條龍都會發狂。

奧德羅塞現在一定很生氣,隻是強忍著才沒有對他做出攻擊的舉動,蘇斷一向是個知錯就改的好茯苓,於是非常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摸你那裡。”

奧德羅塞頓了頓,說:“沒關係。”

不過他嘴裡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沒有把蘇斷放開,蘇斷做錯了事也不敢吭聲,老老實實地被人舉著爪子。

訓練室中安靜了一會兒,奧德羅塞的精神體忽然動了動,它把脖頸往後縮,腦袋重新正對著蘇斷的臉,越湊越近,冰藍的獸瞳不斷在蘇斷眼前放大。

蘇斷很憂愁地問係統:“係統,我會被打嗎?”

係統嚴謹地回答:“我覺得不會的宿主,係統並沒有在治愈目標身上檢測出家暴傾向。”

蘇斷:(⊙v⊙)

龍把腦袋停在他麵前,像剛剛那樣用鼻尖輕輕在他鼻尖上頂了頂之後,一側腦袋,用細長的吻部在他臉頰上蹭著。

蘇斷先是圓溜溜的瞪著眼,不過很快就被蹭得眼睛被迫眯了起來,龍臉上的鱗片最細密,並不算硌人,但是感覺依舊非常怪異。

龍在他臉頰上蹭了一會兒之後,又歪著頭去磨蹭他的下巴、脖頸……當小巧的喉結被蹭到的時候,蘇斷控製不住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從喉間逸出一抹斷斷續續的泣音。

蘇斷想伸手把龍推開,但是他的手被奧德羅塞用一種無法掙脫的力道攥著,絲毫動彈不得。

“唔……奧德……”蘇斷對著身後的男人求助,抖著聲音請求:“不要讓它蹭了。”

再蹭下去……他恐怕就要開花了。

奧德羅塞嗯了一聲,倒是很配合地鬆開了蘇斷的手腕,蘇斷一被他放開,就快速地轉身把臉埋進了他懷裡,細弱的胳膊緊緊地摟著他的腰,像是一隻鴕鳥一樣慌不擇路的找了個坑把自己埋了起來。

奧德羅塞身體僵硬了一瞬,數秒後微微放鬆一些,配合地把投懷送抱的小奴隸攬進懷裡,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怎麼了?疼嗎?”

蘇斷在他懷裡小幅度地搖搖頭,小聲說:“沒有,但是感覺有點兒奇怪。”

其實是,奧德羅塞都沒什麼反應,他要是先開花的話,就會顯得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奧德羅塞繼續緩慢地在他背上拍著:“那是我的精神體……”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才有些遲疑地問道:“你討厭它嗎?”

他和阿維德的精神體都遺傳自皇帝,是體型巨大的龍族,在無數猛獸中,龍無疑是力量最為強大的一種,他們精神體能夠呈現龍的形態,和骨子裡流淌著的屬於強者的血脈是分不開的。

但龍代表著力量的同時,也帶來了恐懼。

阿維德小的時候很想和彆的貴族家裡的同齡人玩,但他的精神體太活躍,阿維德小時候也不能很好地控製它,於是龐大精神體經常會猝不及防地從高維空間脫出,那些同齡人一見到比他們大了十幾倍的龍,往往就會被嚇得麵色蒼白,支支吾吾地離開了。

雖然阿維德的精神體沒有表露出要傷害他們的跡象,但是對於大部分人而言,過於強大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無法忽視的威脅。

久而久之,找不到人玩的阿維德隻能接著回來煩他。

因為小時候被煩人的弟弟纏的幾乎頭禿,所以奧德羅塞對此記得很清楚。

奧德羅塞從小就感情淡漠,彆人求著要跟他玩他都懶得看一眼,當然也不關心彆人會不會對他的精神體產生恐懼這種小事,所以並沒有這方麵的困擾。

卻沒想到在成年了許久後,忽然就體會到了一點兒當初阿維德的心情。

他一直抑製著不讓精神體出現在小奴隸麵前,就是怕蘇斷被他過於龐大的精神體被嚇到。

尤其是剛剛他被阿維德的精神體的行為激怒後,還在蘇斷麵前上演了暴力的一幕。

如果被小奴隸說了討厭的話,他應該……會控製不住地再去把阿維德揍一頓吧。

等待回答的時間實際上隻有幾秒,但是奧德羅塞腦海中卻劃過了許多想法。

在戰場上麵對無數險境也沒有猶豫退縮過的元帥閣下,在這段安靜的短暫時間裡忽然生出了一抹說不清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