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奴隸表現得很灑脫,但是奧德羅塞還是舍不得的,半哄著先抱著人去洗了澡,蘇斷也緊張兮兮的刷了牙。
還刷了兩遍。
刷完牙就被已經衝了一遍的奧德羅塞拖去洗澡,裡裡外外都洗了一遍,洗的全身都變得粉撲撲的。
蘇斷被裹著毛巾抱出來,一被放到床上,就從毛巾中滾出來,像是一顆被剝了皮的茯苓似的。
——準確地說也確實是這樣。
奧德羅塞還比他好一點,身上還穿著一件深色浴衣——雖然也穿的鬆鬆垮垮的。
看著蜷縮的像一顆蝦子一般、臉頰半邊埋在枕頭裡頭看他的小奴隸,奧德羅塞眼底浮現出一抹暗色,他側坐在床邊,一隻胳膊撐著床,深深彎下腰,準確地叼住小奴隸的嘴唇,像是一頭餓了已久終於能對食物下口的狼一樣。
洗完澡後,奧德羅塞微長的金發沒有紮起來,而是隨意的散在額頭,柔軟的發梢掃在蘇斷臉上,讓他臉頰泛起熱燙的癢意。
……
奧德羅塞今天本來是想把人徹底吃掉的,但小奴隸儘心儘力地幫他服務了一次,雖然嘴角沒有撕裂,但也有些輕微的紅腫,奧德羅塞看他一副隨便被擺弄也乖乖的湊上來的樣子,隱約就有些心疼,不舍得再對人做更過分的事。
再等等吧。
今天小奴隸已經夠累了。
結果這一等,就等出了事。
淩晨三點鐘的時候,代表著敵襲擊的尖利警報聲在防線中響起,奧德羅塞瞬間睜開眼從睡夢中清醒,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翻身下床穿好衣物。
蘇斷也被驚醒了,意識到有情況發生,怕耽誤奧德羅塞的時間,他沒有開口詢問,隻是睜著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穿上軍裝後整個人的氣場已經銳利的像是一把利劍的男人。
倒是奧德羅塞穿好衣服後又折回床邊,簡短地囑咐了他一句:“儘量待在房間裡,明天八點莫西會給你送早餐,有事給我撥通訊,如果我不接,就打阿維德和莫西的。”
奴隸是不允許配備個人終端的,但奧德羅塞讓阿維德在研究院拿了一個調了參數的通訊儀,暫時給蘇斷用著。
通訊儀上隻存了三個人的聯絡號,他、阿維德,以及最受他信任的一位副官莫西。
阿維德雖然有時候顯得有點兒浪蕩,但奧德羅塞知道他本質上還是靠得住的,而莫西是從他進軍隊開始就跟著他的副官,要在軍隊中挑一位最能讓他信任的,無疑就是這位副官了。
他們三個的個人終端上都有這具通訊儀的定位,確保能夠隨時保證蘇斷的安全。
蘇斷忙不迭的點頭:“嗯嗯。”
奧德羅塞用帶著手套的頭摸了摸他的臉頰,很快離開了。
雖然時間還早,但愛人已經離開,甚至可能遭遇危險,蘇斷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挪動到剛剛奧德羅塞躺著的、還留存著溫暖體溫的地方,讓係統給他放奧德羅塞的實時投影。
雖然係統說奧德羅塞原本的命運軌跡是順遂的過完一生,在戰場上雖然會受傷但不會危及生命,但蘇斷還是不放心。
因為——隨著他的到來,奧德羅塞的命運已經發生了一些微小的改變,在他住在城市邊的時候,曾經聽一隻路過的信天翁講過許多人類社會中一有名的書籍和電影,其中就有著“蝴蝶效應”這一條。
奧德羅塞徑直去了防線基地的主控製室,身為元帥,他更重要的職責是統領軍隊,並不是每一次戰役都需要他親自上場,更多的時間,他都是待在後方。
敵襲發生在防線的A14區,距離基地中心並不近,襲擊的規模也不大,隻有兩個異獸中群,但是基於上次異獸群在B01防線的異常舉動,奧德羅塞還是抽調了大量人手趕去A14防線,並且隨時準備親自出發。
戰爭並不是瞬息就能夠結束的,尤其是在麵對著以數量取勝的異獸群時,一場小規模的戰役打上一天以上都是很正常的。
奧德羅塞在主控製室裡待了很久,看著男人輪廓銳利的側臉,過了半個多小時,蘇斷漸漸湧起困意。
淩晨三點就起,他的身體還是撐不住。
蘇斷揉了揉眼,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對係統說:“如果奧德羅塞有危險了,請把我叫醒。”
係統說:“好的宿主,您放心,係統會一直幫您監控噠。”
蘇斷懷著的有些不安的心情漸漸沉入了夢鄉,他躺在奧德羅塞睡過的地方,將被子一直拉到蓋住嘴巴,呼吸間都是男人留下來的冷冽味道,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睡了不知道多久,蘇斷被一陣電子提示音叫醒。
他嚇得連眼都沒睜開,就著急地問係統:“奧德羅塞有危險嗎?!”
係統說:“宿主不要慌!係統並未發出警告,將您吵醒的是——”
蘇斷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把自己吵醒的聲音並不是係統一貫的“叮”,而是另一種比較陌生的電子音。
“——您手上的通訊儀。”係統補充道。
蘇斷低頭,看到自己手腕上通訊儀的屏幕發出微光。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蘇斷怔了一下,一邊和係統道歉,一邊點開了通訊儀上的未讀消息。
【阿維德】:你的抗輻射藥應該已經吃完了,記得來醫務室領取新的喲~
防線駐紮的這個星球大氣層遠遠要比首都星薄弱,所以透漏到地表上的宇宙射線會更多,產生的輻射量也更大,雖然這種程度對於進化人群而言並不能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對未進化人群還是有著一定的威脅性的。
不過好在問題也不大,隻要定時服用一種抗輻射藥,就能將輻射的影響力降低到和在首都星上的時候差不多的程度。
蘇斷下床翻了翻藥瓶,發現裡麵確實隻剩下兩粒了,隻夠再吃一天。這些藥一直都是奧德羅塞幫他拿的,蘇斷沒有注意過。
於是蘇斷回道:“好的,謝謝你。”
握著藥瓶,蘇斷看看通訊儀顯示的早上七點的時間,問係統:“奧德羅塞那裡怎麼樣了?”
係統儘職儘責地向他播報著最新進度。
防線外的異獸群在一開始的時候幾乎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但不知為何在天亮後快被消滅的時候湧來了大量增援,總共聚集了有四五個較大的族群在A14防線外。
雖然這些族群還不足以衝破牢固的防線,但情況有異,擔心接下來會有新的增援到來,所以奧德羅塞在保證其餘防線安全的情況下,往A14調配了儘量多的人手,並且自己也已經動身朝著A14出發了。
竟然……已經離開了嗎?
蘇斷有些沒精神的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然後給通訊錄裡的【莫西】發簡訊讓他不用給自己送早餐了,拿出奧德羅塞留給他的營養劑,隨便挑了一支,咕咚咕咚喝了小半支。
為了防止什麼意外情況,奧德羅塞在他的空間紐裡塞了大量的營養劑。
之前被奧德羅塞監督著每天都吃蔬菜,現在終於能吃到心心念念的營養劑,但蘇斷卻又覺得沒有印象中那麼好吃了。
他坐在床上看了一會兒還在路上的奧德羅塞,決定去醫務室拿他的抗輻射藥。
醫務室離奧德羅塞的臥室並不算遠,蘇斷對著通訊儀上的地圖規劃了半天,確定了路線後就走出了房門。
結果他才剛走了兩步,奧德羅塞那位儘職儘責的副官就發來了詢問:
【莫西】:您好,收到您離開房間的消息,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蘇斷】:沒事的,我去醫務室找阿維德。
一聽到蘇斷是去找小叔子的,莫西就不那麼緊張了,阿維德的醫務室位於防備嚴密的後方,是整個防線中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莫西】:請隨時保持聯絡,路上小心。
說著調出監控,在走廊上找到了那個黑發的小小身影,確保蘇斷的一舉一動都在視線範圍內,遇到意外能隨時操控牆體內的裝置來保證他的安全。
監控室內,一旁的工作人員看著這位高級副官堪比保姆一樣的舉動,眼中抑製不住地劃過一絲複雜。
這位可是元帥麵前的紅人,往常都是隨時跟著元帥的,今天怎麼被打發來監控室,專門幫元帥照看奴隸了?
難道是失去了元帥的信任?
莫西注意到了他眼中的複雜神色,但是並沒有多做解釋。
元帥怎麼會厭棄他?
正是因為最信任他,所以才會把最重要的人托付給他。
可能那些無法接近元帥的士兵們感覺還不深,但他幾乎每時每刻都跟在元帥身邊,對於元帥對那個奴隸的幾乎寵到了骨血裡的愛意看得清清楚楚。
說不定元帥會因此加快取締奴隸製度的政策……莫西跑了一秒的神,想。
聚精會神地盯著監控上那個身影,看著他時不時和走廊上巡邏的士兵擦肩而過,一直到蘇斷抵達了醫務室門前、伸手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莫西才放鬆了一些。
但還沒等他那一口氣鬆完,就有一個從醫務室中走出的人,停在了蘇斷麵前,對他露出了不善的神色。
莫西眉頭一皺,調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這個人是個小隊長,貴族出身,好像喜歡他們元帥,表現得挺明顯的,軍隊裡有不少人知道。
……
“現在戰況危急,一個奴隸還敢在走廊上亂跑,巡邏隊都是吃乾飯的嗎?”說話的人一臉不屑,下巴昂的高高的:“醫務室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從哪來的回哪去。”
看著麵前麵色高傲、語氣不善的青年,蘇斷楞了一下,感覺有點兒莫名其妙。
他在來的路上確實遇上了在走廊上巡邏的士兵,不過那些人最多就是好奇地多看了他兩眼,也沒有人製止他,說明他是有在這裡活動的權利的。
而來醫務室……本來就是阿維德讓他過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人怎麼對他敵意這麼大?他們之前也沒見過麵什麼的吧?
正當蘇斷準備讓這個人讓讓的時候,青年身後的醫務室大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一個穿著歪歪扭扭的白大褂、有著燦金色發絲的高大身影從裡麵走了出來。
是阿維德。
“這位……”阿維德皺著眉,很費力地想,“……什麼來著,讓讓,你擋到醫務室的門了。”
原本正用鼻孔對著蘇斷的青年聽到動靜回過頭,不確定地問道:“親王殿下,您說的是……這個奴隸嗎?”
“你。”阿維德不耐煩地皺皺眉,碧綠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悅:“說的就是你!拿完藥就快滾,彆擋著門,不然記你在醫務室鬨事。還有,不要叫我親王殿下,叫我醫生謝謝。”
同為貴族,青年似乎沒想到他會在一個奴隸麵前這麼不給自己麵子,眼中浮現出一點兒難以置信。
阿維德冷聲道:“聽不懂人話嗎?”
怔了一下後,怕被記上處分,青年連忙往旁邊退幾步,從醫務室門前離開。
阿維德上前幾步,對著蘇斷上下打量了一遍,確定他沒事後,語氣比起剛才明顯緩和了許多,輕聲說:“來的挺快,走,跟我進去。”
知道阿維德是在幫他趕人,蘇斷配合地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醫務室。
被留在外麵的青年臉色變了又變,阿維德那種態度,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是在故意維護那個奴隸。
皇室的兩個親王都對一個奴隸這麼低聲下氣的,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麼**藥!
進了醫務室後,阿維德直接帶著蘇斷進了他的辦公室,讓他在椅子上等著,然後自己拿了足足有四五瓶藥出來。
“早晚各一次,一次一粒,藥方上寫的有,這次給你多拿點,放在空間紐裡保存好,記得隨時吃,一定不能停,寧可多吃也不能少吃。”
蘇斷點點頭,乖乖地把藥瓶都收進了自己的空間紐中,小聲說:“謝謝你,麻煩了。”
“不麻煩。”阿維德的視線在他手上的鳶尾花戒指上停留數秒,笑了笑,說:“反正這個點也沒什麼人。”
蘇斷不知道該怎麼接,眨眨眼,說:“那我回去了。”
“等等。”阿維德叫住他,碧綠的眼眸閃了閃,“拜托你一件事……留下來幫我打下手怎麼樣?你瞧,我還沒有助手呢。”
剛剛他恰好碰見才幫蘇斷解了圍,要是回去的路上再被人攔住為難,兄長回來知道了豈不是要氣死?
還不如把人留在這裡隨時看著,要是在他的地盤還能被欺負,那他這個親王也不用當了。
而且還能順便觀察一下……這個引動了兄長情緒的奴隸,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蘇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答應了:“好的,但是我不太了解醫療這些……可能會給你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