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維格特瑞又被皇帝陛下單獨叫去喝了頓下午茶。
“長不大的人是保護不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的。”皇帝陛下是這麼告訴自己的黑發同族的,他微微抬起下巴,祖母綠的眼眸中露出少見的一點兒傲慢,開了一個近乎惡意的玩笑,“就比如說現在對於我而言,毀掉那隻普蘭特和保護他是同樣輕而易舉的事,明白嗎?”
維格特瑞渾身的毛又要炸起來:“……”
家長毫不留情的威脅式話語似乎比蘇斷的講道理效果要好一些,那天回來之後,維格特瑞悶悶不樂地把腦袋埋在蘇斷懷裡睡了一整晚,第二天剛睜眼的時候,蘇斷就聽見他在自己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
“會變的強大,保護你的。”帶著一絲啞意的話語在蘇斷耳邊響起,頓了一會兒後,又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會成為像艾伯塔先生一樣的人。”
“維嘰是想當皇帝嗎?”
蘇斷側了個身,和他麵對麵,鼻尖輕輕地抵著對方的。
“嗯……”對於這個遠大的目標,成年洛塔族似乎有些羞於啟齒,垂下漆黑卷翹的眼睫,低低的應了一聲,冰藍眼底浮現出一些晦暗不清的情緒。
蘇斷湊過去親親他的臉頰,彎了彎眼角,漆黑眼眸中含著一絲笑意,說:“我們維嘰最厲害啦,一定可以的。”
他對於維嘰當不當皇帝這件事倒是沒什麼感覺,身為一隻植物,幾千年的生命力他已經隨遇而安慣了,隻要能夠在一起生活,在哪裡對他而言都是沒有太大區彆的。
不過對方能有一個目標總歸是一件好事。
“要好好治病呀。”蘇斷趁機囑咐他,“不能再偷偷藏起來了。”
“嗯。”異常沉默的黑發少年伸出雙臂,把他摟在懷裡,像往常一樣用臉頰在他胸口蹭。
蘇斷摸摸他的肩膀,用手掌粗略地在上麵量了一遍,發現骨骼似乎又寬大了一些。
應該是那天在圖書館存下來的能量後續還在被身體緩慢地吸收著,促進著他身體的不斷生長。
不管怎麼說,事情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最明顯的變化是,那天起床之後,維格特瑞就變成了一個勤奮的孩子。
——至少在學習上是這樣。
上百名專業人士們忙活了半個月,終於把猶如狂風過境一般的書房恢複如初,蘇斷和維格特瑞被獲準了重新進入的權利。
不過這次皇帝陛下提高了警惕心,不僅在書房門口配備了大量警衛,時時盯著書房的監控,有時候還會親自來確認自己書房沒有再次淪為成年洛塔族的玩具場。
——畢竟在維格特瑞被確認治愈之前,發病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因為不知道外麵到底有幾隻眼睛在監控著,所以書房裡的兩個人隻能老老實實的學習,之前在書房裡學一會兒就親親摸摸一會兒的美好設想徹底破滅,挨在一起已經是在陌生人監控下能做出的最親密的行為。
既然不能摸魚談戀愛,學習的效率就變得驚人的高了起來。
當新學年開學前的三個月過去了一半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差不多讀完了皇帝陛下列出的所有書單,維格特瑞也已經抽條到了比蘇斷高一個頭的位置。
兩個人接吻的時候都要成年洛塔族主動很深地低下頭才行。
在這個時候,皇室裡正在首都綜合學院上學的那三隻成年洛塔族放假回了家,他們這學期的課程已經結束了,等到一個半月後會和兩個人一起去學校報道。
蘇斷和維格特瑞很快見到了他們。
這三隻洛塔族的年齡都不大,都是剛成年了兩三年的崽,今年才上二年級。
一隻金色頭發的、一隻灰色頭發的,還有一隻淺綠色頭發的,除了灰頭發的看起來溫順安靜一些,另外兩隻都活潑的要命。
他們紛紛熱情地和自己的新同伴打了招呼:
有著一頭燦爛金發的青年是最熱情的一個:“你叫維格特瑞?好名字!我們在學校裡就聽說你把艾伯塔的書房拆了——乾的好,學習太討厭了,我小時候至少動過這個念頭上百次,就是一直沒膽子乾,艾伯塔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是啊,聽說拆完就被他像拎小崽子一樣叼著在家裡轉了一圈!太可怕了!要是我絕對會做噩夢的!”這是綠頭發的。
“……艾伯塔先生還錄了視頻。”最後一句補充是看起來很乖巧的灰毛洛塔族說的。
在一旁的蘇斷有點沒反應過來:“嗯?”
那天維嘰告訴他懲罰是整理書房後,他根本沒有懷疑對方隱瞞了什麼,所以居然……還有彆的他不知道的懲罰嗎?
被叼著後頸溜圈什麼的,聽起來確實挺丟臉的,也難怪維嘰不想告訴他。
皇帝陛下的發色是淺金色的,獸形的毛毛應該也是相同的顏色。
一隻花生餡的湯圓叼著一隻芝麻餡的湯圓溜圈,蘇斷稍微聯想了一下那個畫麵,就又不合時宜地餓了……
不知道能不能從艾伯塔先生那裡要到視頻,不過也沒關係,要不到的話,他還可以讓係統幫他。
而此時當事嘰維格特瑞的心態已經崩了:“……………”
然而這三隻同族們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挨個自我介紹完就開始興致勃勃地圍著蘇斷看。
第一個打招呼的依舊是那隻金發青年:“你叫蘇斷是嗎?那個普什麼種族的……艾伯塔說你大概會很好吃!”
“好像是如今僅存的一隻,比我們要珍稀多了,真難得啊。”綠頭發用看珍稀動物的眼神打量著蘇斷。
“請問我能聞一下嗎?就一下。”有著圓眼睛的灰毛崽乖乖地對著蘇斷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