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藥(1 / 2)

被塞了餅乾後,蘇斷的腮幫子一下就鼓了起來。

他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嘴裡被曲奇餅乾滿滿當當地填滿了,隻能被迫先把嘴裡的東西嚼啊嚼的咽下去。

又就著挨到唇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把口中的碎屑都吞下去後,蘇斷立刻迫不及待地張開嘴想問些什麼,但這個話題似乎有些過於敏感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措辭才合適,最終也隻是傻乎乎地飄出來一句:“啊?”

嚴深眼疾手快地把剩下的一塊餅乾也塞進了他嘴裡。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蘇斷:“……”

蘇斷哢吧哢吧嚼著餅乾慢慢思考起來。

嚴深的家庭情況,他當然是在係統發給他的資料裡看到過的,而且根據係統的分析和推測,嚴深之所以會患上躁鬱症,和他小時候的經曆可能有著很大的關係。

係統說,假如能把這個心結解開,應該會對嚴深的病情有很大幫助。

使用道具治病得來的治愈值似乎有上限,漲到75的時候就基本上停滯不動了,又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上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才遲緩地到了80,並且停滯不動了。

係統經過無數次分析和推測後,告訴蘇斷剩下的治愈值可能要從嚴深過去的經曆上下手。

然而那些事都已經成為過去,蘇斷在這個世界裡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回溯時間改變過去的能力,對於已經定型的事,也隻能束手無策。

那些經曆對於嚴深而言無疑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溫暖的經曆,而且事情過去那麼久早已經無人提起,按照常理,無權無勢的蘇斷根本沒有途徑知道這些。

所以雖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也隻能當做完全不了解這件事,一直沒和嚴深提起過。

嚴深也從沒和他說起過長輩的事。

直到剛剛才忽然這麼猝不及防地提了一句。

因為暫時還沒有進行到和對象談人生談過去的地步,嚴深回國後和母親也沒有任何接觸,所以蘇斷對嚴深母親那邊漸漸地也就不怎麼關注了,沒想到居然去世了。

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蘇斷連忙讓係統查了一下,得知了嚴深的母親是因為一場車禍去世的,沒有任何陰謀,隻是一次純粹的意外。

而嚴深是在剛剛回家的路上才知道這個消息的,並不比他提前多少。

看著男人臉上沉靜淡漠、和平時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差彆的表情,蘇斷忍不住有些困惑,想撓臉。

他感覺……這個消息應該對嚴深的衝擊挺大的,但男人看起來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還在悠閒地喂他吃東西,似乎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困惑的同時還忍不住有些擔心。

係統建議他想辦法解開嚴深小時候留下的心結,但現在最關鍵的當事人都去世了,這個心結是不是永遠都解不開了?

蘇斷一邊想著,一邊慢吞吞地把嘴裡的最後一塊曲奇吃掉,感覺腦袋上飄來了一朵小小的陰雲,落下的雨水把他整個人都澆得憂愁極了。

無關任務,80的治愈值已經能夠拿到一個不錯的評級,他隻是不想讓嚴深在以後的時間裡,都帶著身上的病,這麼難過的生活下去。

那雙淺淡清透的黑眸中根本藏不住情緒,對上小倉鼠透著迷茫和憂心的眼眸,嚴深忍不住摸摸他的下巴,原本有些沉鬱的心情也上揚了一些。

又憐愛地喂了自家小倉鼠喝了點兒水後,嚴深主動和他說起了自己的母親。

不過說的並不詳細,隻是簡略地提了幾句自己十歲之前是跟著母親在國內生活的,而且關係不太好,更加細致的就沒有了。

蘇斷小心翼翼地嗯了一聲,在嚴深的催促下,聽話地帶上小零食,和他一起上了車。

兩人在車上分著吃完了一包小零食,車輛停在一家醫院門口。

嚴深出國後,這個攀高枝不成卻為家族帶來了災禍的女人依舊沒有被何家接回去,在外麵過著略有些捉襟見肘的生活。

不過嚴深被強行從她身邊帶離後,她不知道是不是再次受了刺激,病情竟然好轉了一些,倒是勉強能夠自理了,後來慢慢地也會出去找工作,加上當年跟著嚴父時存下的錢,生活上倒也沒有什麼困難。

當然,跟她以前過的那種優渥的大小姐生活,還是遠遠不能比的。

因為是上大學的時候就早早地生了孩子,嚴深被父親接走的時候,女人才剛過三十,現在算算也才五十出頭,並不算是很蒼老的年紀。

很多這個年齡的貴婦人看起來也就是三十多歲,但嚴深在醫院見到她的時候,那張僵硬的臉上已經布滿皺紋,絲毫看不出年輕時候的美豔,和許許多多被生活所累的中年婦女並無差彆。

女人是出車禍死的,路人報警後直接被拉來醫院,然而人在半路上就斷氣了,在嚴深來之前,警方就已經通知了何家的人,然而屍體在停屍房裡放了一天,依舊沒有人來領。

才過了一天,屍體並沒有傳出什麼奇怪的味道,但因為死亡方式,所以屍體看上去仍然十分觸目驚心,除了臉和肩膀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完好的地方,膽子小的看上一眼八成會做噩夢。

保鏢上前將遮屍布掀開,嚴深看了一眼後就很快示意保鏢將其重新合上,眉頭細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冷淡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牽著蘇斷的手微微攥緊了一些。

他原本以為自己看到母親的時候難免會有些失控,所以帶了足夠的保鏢來以防萬一,然而真正到了這一刻,他腦海中卻幾乎生不出什麼念頭,冷靜的像是看到一個陌生人一樣。

頓了數秒,嚴深垂下眼,問身旁的蘇斷:“感覺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