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摸一下(1 / 2)

胳膊疼得簡直像不是自己的一樣,高大壯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斷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他在淚眼朦朧中看向舉著他胳膊的那個人,隻看見是個瘦氣的東方人,個頭和自己差不多高,和蘇斷一樣都是黑發黑眼,盯著他的眼眸黑沉沉的,帶著讓人恐懼的冰冷。

高大壯原本還有些憤怒地想打回去,但一對上這雙眼睛,瞬間嚇得慫了,隻想趕快回家找媽媽。

這個東方人力氣怎麼也這麼大?

長那麼瘦都是騙人的嗎!

手上的力道還在逐漸加重,高大壯哭得更慘了,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嚇的,他尖叫道:“嗚哇哇嗚你打我!我要告訴我媽——”

似乎是被他的威脅“嚇”到了,黑發少年捏著他胳膊的手猛然鬆開。

高大壯抱住自己飽經摧殘的胳膊,落下了憤恨而委屈的眼淚。

他不就是想吃塊餅乾嗎!蘇斷自己又吃不完!乾什麼不給他吃!

不給他吃就算了,還找幫手來打他!

老師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看著地上已經變成餅乾碎屑的小餅乾和滿臉淚水的高大壯,發出了一聲尖叫:“ohmygod!這是怎麼回事!”

自覺自己被欺負了的高大壯踴躍地發起了言:“老師,他們兩個打我!我要告訴我媽媽!”

老師看了看班裡有名的小病秧子蘇斷,又看了看他長得也不咋壯實的哥哥,最後仔細看了看高大壯一個頂仨的粗壯身板,表情有些說不清的複雜:“emmmm……”

高大壯一直都是個讓她很頭疼的同學。

因為體格比同齡人高大,性格也沒被教養好,就經常欺負彆的同學,對彆人推推嚷嚷、搞一些欺負人的惡作劇,不止一次地把彆的小朋友嚇哭過,屢教不改。

因為高大壯的母親對他過於溺愛,每次因為高大壯惹事了請她來學校談談,她都是一副護崽的樣子。

也就不讓人納悶高大壯是怎麼養成這個性格的了。

雖然因為高大壯的無數黑曆史,老師下意識地對高大壯的說辭並不怎麼相信,但現在事情沒有定論,作為老師,她當然是不能發表什麼意見的,隻能儘量安撫發生矛盾的兩邊。

他們小學是貴族學校,師資和環境都是一等一的好,能來這裡上學的孩子家裡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兩者皆有,要是學生真在學校受了什麼傷了,他們學校無疑是要負很嚴重的責任的。

老師的視線在地上的餅乾碎屑上轉了一圈,大致猜出了一點兒事情始末,調整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輕聲細語地安慰了一下高大壯:“彆急,傷勢重要,老師這就送你去校醫院。”

然後側了側頭,聲音同樣溫柔地對蘇斷和江忱說:“另外兩位同學也跟著老師一起來,你們媽媽應該在教室外等著呢,都一起過去吧,等會兒老師給高大壯的媽媽也打電話,我們一起來解決這件事。”

蘇斷沒什麼意見地點點頭,餘光看見地上的餅乾碎屑,又難過了起來。

雖然江忱幫他出氣了,但是他的小餅乾已經回不來了。

小餅乾本身並不是多麼昂貴的存在,隻是對於蘇斷而言,因為送出這袋小餅乾的人很重要,所以這袋小餅乾就成了非常珍貴的禮物。

老師見他眼裡泛著淚花,強忍淚水的可憐樣子,瞬間心疼壞了。

人都是習慣性偏向於長得好看的和位處弱勢的,更何況平時蘇斷在班裡一貫都是乖巧聽話,從來不和人鬨矛盾,和高大壯整天欺負小朋友的形象完全是兩個極端。

她慈愛地看了蘇斷一眼,輕聲安慰了一句:“蘇斷斷同學,不要哭呀。”

有時候傷心是不能被人點出來的,一點出來就會愈演愈烈。

就像現在的蘇斷。

老師不說的時候他還能忍住,老師剛安慰了他一句,心裡的難過就瞬間往上躥升了一個級彆。

大概也和小孩子的身體不能很好地控製情緒有關,蘇斷眨眨眼,就有眼淚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江忱彎腰給他擦眼淚,聲音很低地叫他:“斷斷。”

蘇斷睜著一雙清透的黑眸看著他,越來越多的眼淚從眼角沁了出來。

眼淚越擦越多,透過輕薄的手套滲到指尖,將他的指尖也染得一片濡濕。

像是被什麼滾燙的溫度燙到了,江忱的手被燙的蜷縮了一下。

小孩子長得好看,哭起來也像是洋娃娃一樣,委屈也是不動聲色的。

老師看著這一幕,感覺心都要碎了:“蘇斷斷同學,堅強一點兒,你媽媽就在外麵呢,快和老師一起過去。”

高大壯:“……”

高大壯嚎的更加撕心裂肺了一些:“哇哇老師我胳膊斷了!我要找媽媽給我出氣!——”

他也在哭,哭的比蘇斷還大聲,老師怎麼一點兒都不安慰他!

老師也偏心!他要回家找媽媽告狀!

……

看到蘇斷被江忱牽著從教室裡哭著出來,蘇母瞬間心疼壞了。

她一把抱住蘇斷,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寶寶,寶寶這是怎麼了?哪兒受傷了嗎?”

蘇斷搖搖頭,臉頰被眼淚染得濕漉漉的。

江忱低聲說:“斷斷沒有受傷。”

蘇母這才勉強放心了一些,又急著關心江忱:“小忱呢?有沒有哪裡碰到了?”

江忱搖搖頭。

老師牽著哭鬨不停的高大壯,在一片刺耳的哭嚎聲中艱難地和蘇母解釋道:“是這樣的,您們家的兩個孩子和高大壯同學發生了一些矛盾,現在我們學校這邊也不是很了解情況,高大壯同學堅持說他受傷了,所以我現在要帶高大壯同學去醫務室,您不忙的話就稍後帶著兩個孩子去醫務室一趟,好嗎?”

蘇母點點頭,說:“好的,我安慰一下孩子,稍後就過去,謝謝老師。”

蘇斷的家長看上去是個很講理的,老師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友善地和蘇母道了彆。

蘇斷的傷心沒持續多久,就在江忱和蘇母的安慰下消散的差不多了。

蘇母見他不哭了,才輕聲細語地問他發生了什麼。

蘇斷還染著濕意的眼睫眨了兩下,小聲和媽媽告狀:“哥哥送了餅乾給我吃,我想帶回去和媽媽一起吃,被高大壯搶走了。”

蘇斷拉住江忱的手,詳略得當的說:“我想把高大壯推開,他反過來想推我,被哥哥伸手擋住了。”

蘇母一聽江忱幫蘇斷擋了一下,立刻又緊張起來,去拉江忱,要拉他的袖子看:“是哪隻胳膊擋的?”

那個叫高大壯的孩子又高又胖,一看就很有力氣,江忱這麼瘦,會不會被弄的受傷了?

這才來了家裡一個多月,就受傷了,他們這孩子養的也太失職了。

看到蘇母盛滿擔憂的目光,江忱沉默一會兒,將口中的“沒事”兩個字咽了下去,停頓一下,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