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摸一下(1 / 2)

那次“碰瓷”事件之後,大概是因為心靈受挫,高大壯有一段時間沒來上學。

再回校的時候,整個人都安分了很多,大約是長了點記性,不敢來招惹蘇斷,連帶著也不敢像以前那樣那麼放肆地欺負彆的小朋友了。

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時間走得飛快,兩年時間過去,江忱長到十四歲,比蘇斷早兩年升了初中。

蘇斷有些失落,雖然是江忱上的初中是他們學校的直升初中,但他們學校的小學部和初中部分彆位於學校的兩邊,並不挨在一起。

他們學校硬件條件很好,占地麵積並不小,所以小學部和初中部中間隔著的距離,要花大半個課間的時間才能走個來回,和以前隻要花一分鐘就能見麵的情況差了不知道多少。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能阻止兩個人一天好幾次的見麵。

每天上午和下午的課間,江忱都會準時來到蘇斷的教室門前。

初中部的課間零食和小學部是不一樣的,所以蘇斷每天都能吃到比彆人多一種口味的零食。

不過他不舍得讓江忱把零食都讓給他,所以隻要不是江忱不喜歡吃的甜食的話,他就會把零食給江忱留一半,然後把自己的也分給江忱一半。

這樣就相當於兩個人互相換著吃了。

不過也有情況比較特殊的時候。

比如說,如果學校發的是大個的水果的話,就沒辦法分成兩半了。

今天就很不湊巧,小學部的課間零食發的是梨,初中部的發的是蛇果,兩個都沒辦法分。

蘇斷的教室在一樓,不遠處就是一座長椅,是兩個人會麵的“根據地”。

坐在長椅上,江忱把自己帶來的蛇果遞給了蘇斷。

蘇斷也把手裡黃澄澄的梨子塞給江忱。

江忱沒有接,隻是低聲說:“斷斷留著吃。”

蘇斷堅定地把梨塞到江忱懷裡,說:“這個梨長得太大了,哥哥,我吃不完的。”

江忱看看那隻蘇斷要兩隻手才能拿住的梨:“……”行吧,確實很大。

把人撐著了也不好。

於是江忱就把來自自家弟弟的這顆梨子收下了。

兩人挨著坐在長椅上,江忱像以前一樣詢問蘇斷的日常生活:“上午上的什麼課?”

蘇斷小聲說:“語文課,老師讓我們練了好久的字,手都寫累了。”

江忱於是把他的手捂在手心裡,輕柔又不失力度地幫他揉搓著,掌心的溫度透過輕薄的手套傳到蘇斷手上,在初冬寒涼的空氣中將蘇斷的手暖的熱乎乎的。

那股熱度順著手背快速往四肢百骸擴散,一直遊移到了胸腔左半邊的位置,因為血液升溫的原因,被發梢遮住的耳尖此時大概已經紅了,蘇斷在江忱掌心中動了兩下爪子,小聲說:“已經不累啦……”

江忱沒有回答他,隻是認真地幫他把下爪子都揉了一遍,中間因為覺得帶著手套觸感不好,還將手套摘了下來。

長椅旁栽種著許多品種的樹木,這些高大的樹木並著隨處可見的花壇一起,在春夏時節將學校點綴的明麗可愛,然而一旦進入秋季,除了極少部分品種外,大部分植物都會開始步入衰敗期,有花的開敗了,有葉子的就開始枯黃掉落。

前幾天剛立冬,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還沒下,溫度就已經降了下來,蘇斷現在都要穿夾棉的小襖了,不然蘇母是決不放心他出門的。

學校裡的喬木大部分葉片都已經掉的差不多了,一個個成了禿子,隻有鬆類的樹木還滿頭茂密,沉鬱的青翠著,給冬日帶來了一點兒難得的生機。

一片枯黃到極致的葉片從他們頭頂上約莫已經變成了一顆禿樹的枝乾上落下,正巧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得穩穩的。

蘇斷打量了一會兒,鼓著臉頰把它吹掉了。

幾乎丟失了所有水分的葉子寂寞地落在地上,在上麵兩個挨在一塊的人類映襯下,似乎顯得更淒慘了。

不過更慘的還在後麵——

蘇斷覺得這片葉子好玩,就伸腳對著它撥了一下。

結果因為過於乾枯,隻輕輕一下,葉片就發出“哢嚓”一聲,從中間皸裂開,在蘇斷腳下徹底結束了它持續了一整個春夏秋的生命。

看著地上葉子的身影,蘇斷莫名有些心虛,悄悄把腳縮了回來。

“斷斷。”

見蘇斷的注意力全都被一片葉子吸引走了,江忱忽然出聲,將蘇斷的注意力搶奪了回來。

蘇斷立刻抬頭,對上江忱黑沉的眼眸,從喉間發出一聲疑問的“嗯?”

一陣寒風吹過,江忱握著他爪子的手忽然鬆開,輕輕在他發頂上撥弄了一下,隨即將染了一點兒細微濕意的指尖遞到蘇斷麵前。

“你頭上落了雪花。”

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終於姍姍來遲了。

……

這一場初雪下的還挺大,純白的雪花細軟而蹁躚地落下,很快在地上覆了薄薄一層。

昨天天氣預報上對這場初雪的到來毫無預兆,要不是蘇母細心地讓他們隨身帶著傘,今天江忱就得冒雪回去了。

蘇斷把自己的傘從教室裡拿了給他,江忱戴上手套,一手撐著傘一手揣著梨子,一路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教室。

一道教室門口,顧不得拍打身上被風吹過來的雪花,江忱將傘合上,將上麵的雪花抖淨後,小心地將收納的軟扣扣緊。

傘麵是淺藍色格子樣式的,和他深藍色格子樣式的是一個牌子的,除了顏色上的細微差距,沒有任何差彆。

正巧也回了教室的鄰桌同學叫了他一聲,語氣中含著戲謔:“喲,江先生這是又約會回來了?”

江忱將傘柄握在手裡,眼角輕輕掃了他一眼,臉上沒有因為他的話產生任何情緒波動。

同學看看他的揣著的那顆品相看起來很不錯並且十分……巨大的梨,有模有樣地感歎:“今天還帶了回禮回來,進展不錯啊。”

滿嘴油嘴滑舌。

江忱懶得理他,轉身進了教室。

見他進來了,班上瞬間湧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當然,這個騷動,主要是指在女同學之間的那種。

初中的孩子年齡小的也已經有十三四歲了,這個年齡段正是性意識覺醒的一個重要時期,異形之間很容易就會生出一些異樣的火花來。

雖然是寒冷的冬天,窗外還飄著雪,但耐不住小男生女生們青春萌動,整個教室的氣氛都莫名熱騰騰的。

這個國家的風氣開放,班上已經有幾個談起戀愛的人了,剩下的也有很多有這個心思。

這些女生的心思裡,有不少都是對著江忱的。

作為一名血統純粹的東方人,江忱的臉其實並不符合這裡的傳統審美,他的五官輪廓不夠深刻,體格不夠健壯,氣質也不夠張揚,沒有那種舉手投足間就揮灑一片荷爾蒙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