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好吃(1 / 2)

不得不說,燉熟後的贏魚要比嘎嘎大叫的贏魚看起來順眼多了。

青色的魚皮纖薄,魚身浸泡在乳白的濃湯之中,隻露出撅起的頭和翹起的尾,如同一塊上好的青玉雕塑一般,閃著晶瑩的光澤。

這鍋魚湯燉的火候剛剛好,魚皮雖然沒被燉爛,但已經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緊實的魚肉纖維在皮下若隱若現,光是看著就讓人知道口感一定會非常好。

臨燭關了火,在湯裡撒了一點點鹽,就抬起滿滿的一鍋魚湯,連著贏魚全部倒入放在一旁的雪白瓷盆中。

他手法既輕又穩,在倒的過程中一點兒沒把魚肉弄散,贏魚在鍋裡的時候是什麼樣,落入盆中後還是什麼樣。

臨燭把烤的滋滋冒油的烤翅也提了起來,除去竹簽,隻把烤翅盛在盤中,和魚湯一起放在蘇斷麵前的小石桌上。

蘇斷癱在白狐背上的身體又慢慢直了起來,向著食物的方向傾斜,一秒從一灘癱軟的土豆泥變回了一顆直立的土豆,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剛出鍋,嫩白的魚湯上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濃香的味道從其中散發出來,毫不掩飾地躥入蘇斷口鼻中,鮮的人鼻子都掉了,和這個味道一對比,刷了醬料的烤翅膀的味道反倒沒那麼濃鬱了。

臨燭先為蘇斷盛了一碗魚湯,湯色極白,落入玉白的玉碗中,倒是讓人分不清和底下的碗相比,究竟哪個才更像玉石。

一碗湯自然是不夠的,盛好湯後,臨燭又用筷子在贏魚小腹上微微一撥,淡青色的半透明魚皮輕鬆被撕裂,連著下麵雪白的肉質,一塊魚肉被完完整整地夾到湯碗中,平穩地放在蘇斷麵前。

早就聞著味饞的不行的蘇斷果斷舉起小筷子,迅速對著魚肉下了手,夾了一小塊送入口中,雪白的肉質細膩又緊實,咀嚼的時候還微微有些彈牙,因為放的調料很少,除了淡淡的鹹味外,就隻剩下了“嫩”這一個字,盈滿口腔。

蘇斷敢說,曆經這麼多世界,他從來沒有吃到過比贏魚還要鮮嫩的魚,每一口都回味無窮,讓人含在舌尖不舍得咽下去。

不過即使再珍惜,麵對美味還是很難忍得住的,一小塊魚肉幾筷子也就沒有了,蘇斷夾起剩下的一小塊淡青色的魚皮端詳,雖然覺得這玩意看起來有些詭異,但想想魚肉的味道這麼鮮美,魚皮應該也不會難吃到哪裡,才憂鬱地地送入口中。

他的推斷果然沒錯。

贏魚的皮很薄,幾乎是入口即化,但比起魚肉的細嫩鮮爽,魚皮的味道更偏向於“香”,如同融化的油脂一般盈在舌尖,卻又不至於油膩,而是一種恰到好處的綿軟。

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脊背上的一整條細長的主刺外,贏魚全身都沒有彆的魚刺,根本不用擔心吃起來會被魚刺紮嗓子,簡直放心極了!

吃完一塊魚肉,蘇斷抿著嘴稍稍回味了一下。

“喝湯。”見黑發人類摸著肚子陷入沉思,臨燭出聲提醒他。

蘇斷回神,伸手剛拿起湯勺,看到臨燭麵前空空蕩蕩,才反應過來:“你怎麼不吃?”

這贏魚本來就是給蘇斷平衡體質用的,臨燭當然不會搶。

不過在蘇斷熱切的期盼眼神下,他還是象征性地給自己盛了一碗魚湯,慢慢地品嘗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精細地吃過一頓飯了。

胃口難以滿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來說,能夠找到足夠的食物成了頭等大事,再也顧不上味道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

見臨燭也開始吃,蘇斷才重新把目光放回麵前這一碗顏色比白豆腐還嫩的魚湯上,用湯勺小心盛起一勺,嘴巴湊到湯勺邊緣小心吸溜一口。

這一口下去,蘇斷滿腦子就隻記得了一個字了。

——鮮。

剛剛聞到魚湯的味道就已經讓蘇斷口水直流了,而當真正吃到口中後,才會發現,實際的滋味比鼻子能夠聞到的味道還要鮮美幾百倍。

魚湯講究的就是一個“鮮”字,而這一鍋贏魚湯已經將“鮮”表現到了極致。

乳白的湯汁收的很濃稠,入口甚至已經有些軟果凍似的凝結的口感了,一口湯中包裹著不知道多少層味道,層層炸開後細膩地從味蕾上溜過,又順滑地流入喉管,一直順到胃囊中,將肚子都暖的熱乎乎

蘇斷喝湯喝的失去神智,連臨燭隻吃了一碗就停下都沒注意到。

當然,這也和臨燭特意用了暗示的法術有關。

魚肉嫩、魚皮香、魚湯鮮,這一頓簡直是蘇斷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頓飯了。

一個人吃了幾乎一整條魚,蘇斷的肚肚都變得圓圓的,將寬鬆的襯衫撐出一小塊突起,靠在白狐身上歇著。

魚湯很熱,蘇斷喝出了一腦門的細汗,體內時不時湧現出的冷氣也完全感覺不到了,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小火爐!

舒服地靠在狐狸軟滑的毛毛上,蘇斷覺得自己像是躺在軟綿綿的雲朵上,整個人都滿足得輕飄飄的,在心裡暈乎乎地想,要是人類的食物都有這麼好吃的話,他早就吃成一顆胖土豆了!

魚肉雖然吃完了,但旁邊還剩了一對被烤成了蜂蜜色的翅膀,被臨燭用陣法保持溫度,到現在還熱乎乎香噴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