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比較特殊,你們應付不來的,交給我就好了。”坪井大河說,“我已經給本多打了電話了,等一會他會過來把你們一起帶回去,安靜在這裡等一會吧,學生仔。”
轉過身的那一刻,坪井大河臉上虛假的笑容消失不見了。
呸!
他在心裡唾棄。
怎麼能讓那群學生仔打擾到他的約會呢?!
真是的,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這一次難得的絕佳機會的。
坪井大河的臉上不知不覺洋溢著那樣發自內心的快樂笑容。
那戶礙事的人家出遠門了,另一邊的婆婆偏巧也為了體檢去住院了,小結夏一個人在家,一定會很害怕吧。
可憐的孩子,先是被親生父母遺棄,再是遭遇了養父母去世的打擊。
疼痛、不安、敏感又寂寞,會在夜裡偷偷哭泣吧,會因為渴望被愛而乖乖聽話吧。
可憐又可愛的小兔,粉紅色的頭發、粉紅色的眼睛、粉紅色的鼻子和粉紅色的嘴巴,難道不是為了被愛而故意長成這幅讓人內心火熱的模樣的嗎?
坪井大河懷揣著那樣的興奮與陶醉,按響了我妻家前的門鈴。
他甚至在路上脫下了義工服,將袖口和領口都整理平整,用手帕紙將自己的皮鞋擦得閃閃發亮。
“是誰?”
從門口的對講機裡傳出那樣帶著電流聲、微微扭曲了的稚嫩童音。
“打擾了。”坪井大河俯下身去,微笑著說,“我是坪井,兒童谘詢所的,好久不見了,小結夏。”
“……”
對麵沉默了一會兒。
哢、哢。
院門緩緩打開,我妻結夏也從彆墅裡麵推開了大門。
“請進。”
雖然這樣說著,但他的神情卻格外蒼白、漠然,像是女兒節櫥窗裡販賣的人偶一般,失魂落魄。
結夏的心情不好。
坪井大河不覺得意外。
他知道,我妻結夏一直不喜歡兒童谘詢所的工作人員,他尤其討厭彆人提醒他——他的爸爸媽媽已經死掉了——這一事實。
他總是會儘量避免提及讓結夏覺得不愉快的事情,就如同竭力去討戀人的歡心,因此結夏唯獨在麵對他的時候,態度會稍好一點。
“最近睡得好嗎,小結夏?”
坪井大河微笑著走向我妻結夏,撫上他的肩膀,順帶著關上了厚重的大門。
那大門緩緩閉合,門縫間擠出沉重的悶響,像是老鼠被壓扁時會發出的那種慘叫。
。
“奇怪、還是很奇怪。”
在回去的路上,工藤新一都還在不停地思考著坪井大河身上那種讓人覺得不協調的怪異感。
精心打扮的外表、長久堅持的義工生涯、對學生誌願者的討厭、特地留到最後獨自拜訪的兒童……
有個答案好似呼之欲出。
工藤新一靈光一閃,急切地詢問著在最前麵帶路的本多。
“本多先生,坪井先生有女朋友嗎?或者說他平時有跟你們談起過類似的話題嗎?”
“坪井先生嗎?”本多回憶了一下,笑著說,“當然有了,畢竟他都這個歲數了,聽說已經在準備籌備婚禮了,他平時還總是跟我聊起,說特彆喜歡小孩子,以後要是能生下跟小結夏一樣可愛的孩子就好了。”
“啊,對了,你們還沒見過小結夏吧,因為那孩子特彆討厭兒童谘詢所的工作人員,所以每次坪井先生都是獨自去拜訪他的。”
“小結夏長得真得很可愛,簡直像個天使一樣……”
工藤新一可沒時間等本多說完,他火急火燎地轉身就朝著剛才的街道跑去,好在那本小冊子上詳細記錄了我妻結夏的家庭住址。
“千萬要等著我啊……”
工藤新一咬牙,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著。
“新一!新一!到底要到哪裡去啊?”
毛利蘭叫了青梅竹馬兩聲,沒見工藤新一停下來。
“抱歉!小蘭,園子,你們先跟本多先生回去吧!”工藤新一沒有回頭,抬手揮了揮,他沒有時間好好跟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解釋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轉眼間,他就消失在了街角,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
“啊!真是受不了工藤了!總是這樣說消失就消失的,連句解釋的話都不會好好說!”
鈴木園子火冒三丈,氣得原地跺腳,拉著毛利蘭的手氣鼓鼓地轉身,“不要管那個笨蛋了!小蘭,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