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1 / 2)

場上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已經開始“玩”了。

比賽從一開始就被不甘示弱的兩人拖入了地獄般的快節奏中,一宮和上野不得不在網球場的邊線上來回奔跑,應付著那兩人爭相回擊的快球,像被玩弄的獵物般疲於奔命。

那兩位前輩的確有著些無處安放的惡趣味,像壓力般積攢在心裡,隻等著站上比賽場上的這一刻釋放出來。

我妻結夏伸手,抓住了自由下落著的網球,撫摸著硬皮表麵上絨絨的觸感,漫不經心地想道。

網球比賽就像是一首交響曲,有時激烈,有時平緩,有時高昂,有時又低穀,有的曲子一波三折、精彩紛呈,有的曲子有著從一而終的底調,沒有一絲波折。

而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的這場比賽,無疑是其中最無聊的一首曲子。

快節奏的發球、快節奏的回球、快節奏的得分,像工業流水線上批量生產的流行曲般,用通俗到大白話的歌詞和動次打次節拍強烈的曲調在市場裡撈一筆就過氣。

乏味到讓人走神的碾壓式比賽。

十五分鐘不到,裁判已經宣布了最終的比分。

“雙打一比賽,由立海大附屬中學仁王、柳生獲勝!比分6-0!”

一宮和上野比賽前的設想成真了。

他們兩人撐著膝蓋,喘著粗氣,對視一眼,發現同伴的臉上是跟自己相同的苦笑。

賽後沒有握手環節,或者是仁王和柳生不認為對手有什麼值得自己尊重的地方,反正他們像是玩了一場儘興的遊戲一般,到了場邊去補充水分。

一宮和上野聽見他們拌嘴。

“是我贏了,比呂,正好比你多一球~”

“不,我不這麼認為,第三局那球我和你的球拍是同時碰到網球的,應該各算0.5分。”

“你想耍賴嗎?明明最後是我把球搶到自己這邊來的,應該算我的分才是。”

最糟糕的設想沒有成真,但現在這樣被他們無視的滋味似乎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擾人厭的自尊心在作祟,讓人心底酸酸麻麻的不好受。

一宮和上野回到了同伴中間,跟上一場比賽輸掉的若林和構山一樣,垂頭喪氣,帶著自責和懊悔。

他們的部長友田上前拍了拍他們的背,安慰道,“立海大這麼強,會輸掉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他開著玩笑緩和著隊內沉悶的氣氛,“就當是我們提前打過全國大賽決賽好了。”

品川站在一旁,看起來緊張到快要吐了,“那那那那下一場比賽,豈不是決勝局了?”

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像話,但他的單打實力在名士刈中學的正選裡數得上是第一,正因為知道立海大恐怖的實力,為了爭取到一線勝機,他們的部長才把他安排在單打三的位置上。

不過,品川在網球實力上無可挑剔,但他的承壓能力實在令人頭疼。

隻要感受到一點壓力,他就會成倍成倍地反饋到生

理上來,每天都是一副緊張兮兮的膽小模樣。

之前友田隻敢把他安排在單打二上,這種不太能成為最後一場比賽的中間位置上,即便如此,偶爾雙打輸了一場或者單打三輸掉,輪到品川上場去爭奪最後一分時,他都會因為心理壓力過大而發揮失常。

友田此刻的腦筋急速轉動著,試圖給品川飆升的恐懼降降溫,“彆擔心,我事先打聽過了,立海大的單打三這次換了人,不是惡魔切原赤也,而是另外一個二年級生,長得一副很善良的樣子。”

友田趕緊拿出一年前雜誌上的照片給品川看,肉肉的嬰兒肥、蜜糖般流淌著笑意的粉眼睛,看著就很友善的一副麵孔似乎對品川不怎麼奏效。

“賽賽賽前敬禮的時候……”

品川回憶起跟我妻結夏麵對麵站著時,所感受到的那種恐懼感。

人會對黑暗、蟲子、巨物感到天然的恐懼,或許是從遠古時期在叢林裡掙紮生存著所遺留下來的基因密碼,但品川這樣習慣於恐懼的人,卻能分辨出恐懼與恐懼之間的細微不同。

黑暗會掩蓋野獸的蹤跡,蟲子會傳遞瘟疫的訊息,巨物會帶來無可反抗的風險。

這些事務會給人類帶來的是確切的死亡,所有恐懼都基於人類生的本能。

但麵對我妻結夏時所感受到的恐怖不是那樣的。

他在我妻結夏身上所感受到的,是異常的、怪誕的,麵對那樣與人類極端相似卻並非同類的怪物時,由內而外的、對未知的恐懼。

“——跟部長你說的完全不一樣,我感覺到了,那個人,很可怕。”

友田深吸一口氣,他看得出來,品川是真的相當害怕,“那麼也沒有辦法了——”

他歎了口氣,“隻能申請棄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