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皇後生母早喪, 當年嫁入太子東宮做側妃時,江父還隻是一個五品翰林侍讀,與後母及後母所生子女並不親近。
在這個父女之間同樣講大防的年代裡, 與父親的關係同樣不親近, 撫養她長大, 與她感情最好的祖母早已去逝, 在丈夫身份特殊, 又失去唯一的兒子後, 相當於是失去了最大的精神支柱, 才會直接精神崩潰。
康平帝基繼位, 江皇後從當初的側妃一躍成為皇後,所生之子立為太子後,江家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其父被封為承恩伯爵,因其能力有限, 升任端明殿學士之位,以示榮寵,雖顯貴卻並無實權。
安常煦被記在江皇後名下的事, 在當初並沒有公開, 隻有禮部負責承辦這事的官員心裡清楚, 如今這件事被公諸於眾, 他就少不得要認江氏為外家。
辦完江皇後的後事, 他在見到陳鳳琪時, 不免對此有些抱怨。
“……真是過分, 我還在為皇後娘娘守孝, 那江家就迫不及待往我身邊推江家女, 要不是顧著皇後娘娘的顏麵, 我真想問問他江家,怎麼有臉以書香門弟自居。”
提起這些,安常煦就是一臉不堪受辱的憤然,那江家吃相未免太過難看,他雖然未經人事,卻不傻,當然能夠看得出來,那江家女穿著一身白衣,泫然欲泣的做出身體不支的模樣,想往他身上倒的目的。
殊不知他腦海中當時浮現出的,卻是他祖母曾為他們講的一些故事,其中就包括‘要想俏、一身孝’,哭得猶見猶憐,從而達到吸引異性注意這一目的操作方式與流程,早就如臨大敵般的暗自防備。
他早知道江皇後與娘家人並不親近,不管是遭受失子之痛後,還是自知已到彌留之際,保持著難得的清醒時,都沒想過要在娘家人那裡尋求安慰的想法,最惦記為親兒子報仇的事,一直將江家人拒之宮外,對江家沒什麼安排。
那江家女與江皇後又能有多深的姑侄感情,見多了李常欣生氣傷心時,哭得鼻涕眼淚一塌糊塗,仍有餘力與他吵鬨的模樣,他實在很難相信那種哭的時候還努力保持角度的女子,會傷心到體力不支。
所以他當時在眾目睽睽之下,特彆靈敏的及時躲開,任那重心往他身上靠的江家女直接摔在地上,出了個大醜,現在惹來不少非議,基本都是在說他沒有仁心,待人太過冷漠。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有心之人在借題發揮,也讓安常煦的心情不爽,陳鳳琪淡淡回道。
“你要是放任了那江家女,不僅要多個未婚妻,還會讓那些人更加有話說,那江家吃到了家中出個皇後的紅利,會有此舉,不足為奇,隻要你能保持清醒與警惕,隨時做好防備,不給那些人機會即可。”
想到安常煦所處的位置,注定了這種事往後隻會層出不窮,不存在知難而退的可能,陳鳳琪又補充道。
“對江家,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尤其是在江皇後還屍骨未寒的這幾年,隻要他們不是觸犯國法,你都不能做什麼。
“對於其他人,隻要你能把持住,不為美色所惑,可以拿出你的態度來,儘量減少這種現象,例如誰敢彆有用心的接近你,你就找理由重懲她家長輩,多來幾次,就能讓那些人知道你的態度,總之就是你要保護好自己,彆讓人占了便宜。”
安常煦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奶,我可是男的,是男子漢大丈夫。”
陳鳳琪不以為然的回道。
“男的又怎麼了,我不是早就囑咐過你,男孩也要保護好自己,尤其是像你這種長得好看,又身居高位的男的,更加要保護好自己,彆被人給賴上。”
安常煦比她所在時空中得一些男明星的長相,要出色多了,好看的同時,還英氣十足,身高在這個時代中,是少有的高個子,身材則是表麵看著顯瘦,實際上因為一直保持運動健身,肌肉很健壯。
這種男生,在任何環境中,都屬於稀缺資源,容易招來彆人的覬覦,不保護好自己是真不行。
聽到陳鳳琪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安常煦趕緊應道。
“好,我聽奶的,一定會嚴加防守,不給任何留下可鑽空子的餘地。”
陳鳳琪點點頭,說起另一件事。
“自從江皇後去後,你父皇的情況,現在是一天比一天差了,他當下最為煩惱的,應該是大皇子那些人如何處置的問題。”
“你告訴他,我這裡有兩個建議,一個是在荒涼之地建造農場,將人圈進去勞作,根據他們的表現決定圈禁時長,另一個,就是利用他手下的那支船隊,將他實在不想看到,殺又不便殺的人,全都流放到海外去,既然那些人有野心,就去海外開疆拓土稱王稱霸去吧。”
安常煦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奶這主意實在高,我這就回去告訴父皇,父皇本就很為皇後娘娘的去逝傷心不已,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還在為如何處置那些人的事,整天爭來吵去,給他施加壓力。”
輕輕放過大皇子,且不說江皇後的在天之靈,連康平帝自己那關都過不去,重罰,那些人又總有理由勸阻,總之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身為太子,安常煦也麵臨著不小的壓力,那些人都在勸他要仁義,他與大皇子畢竟是兄弟,出於手足之情,理該為大皇子求情。
可是在安常煦看來,去的他的手足之情,長到現在,他還從不曾見過那位心狠手辣的大皇子,何來兄弟感情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