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煦笑著點應下。
“孫兒記下奶的話了,一定不會讓奶失望。”
陳鳳琪‘醒來’後,能吃能喝,如太醫所言,恢複得特彆快,在她‘昏迷’期間,有不少人家都曾帶著禮物上門探望,如今少不得要設宴答謝一番。
時值隆冬時節,陳鳳琪也不用再考慮什麼麵子與噱頭的問題,隻是讓廚房備些小炭爐火鍋,每位來賓座前擺一個,再備上各種口味的湯底,想吃什麼味道的自己選,洗淨切好的各式菜品擺放整齊,隨手便可夾取,十分方便。
除此之外,附近還有廚師在烹製烤全羊、煎牛排、炸雞腿等食物,都是做好之後,就被分成許多小份,調成不同口味,及時送到到宴席現場,讓人可以趁熱享用。
因為是根據陳鳳琪‘昏迷’期間,上門探望的名錄發出的請柬,何家這次也有獲得邀請,是由何家二房的當家夫人朱氏,帶著她的長媳黃氏與錢慧宜一起赴宴。
自從知道大房的錢慧宜借同鄉之誼拜見陳太尊,還得了對方的青眼,被賞了見麵禮後,朱氏就一直也想要找機會拜見陳太尊,好好與其敘一番同鄉之情,落實這份交情。
可惜沒落後的何家,距離一躍登頂的新貴太遠,後來又因先後先帝相繼去逝而守國喪,京城中一直禁聚宴。
如今國喪已過,康王府設宴請客答謝各府此前的關心與探望,也邀請了他們何家,在朱氏看來,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要不是顧慮到錢慧宜此前已與陳太尊有過一麵之緣,她壓根就不想帶這個隔房的侄媳婦。
然而,到了康王府後她才發現,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陳太尊‘病體’初愈,沒什麼精力應酬來賓,除了邵夫人聞氏、柱國公夫人、宣武侯老夫人等人,其他人壓根就沒有機會見到陳太尊。
雖然康王府是采取這種彆拘一格的宴客方式,讓人感到新奇的同時,都能吃飽喝足,真正享受一頓美味佳肴,也讓何府的三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看著精神很好,壓根看不出大病初愈的虛弱之色的陳鳳琪,柱國公夫人等人心裡都有數,隻是她們誰也不會想著要試探或戳穿這件事,還主動在言談之中有意回避這件事。
就是她們心中都免不了會暗自感到佩服,想來也隻有這種有勇有謀,能做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女子,才能受到先帝重托,成為監國太尊,這可是連正經的太後,或是太皇太後都及少能有機會獲得的殊榮。
畢竟這是個由男子主掌的世界,女性大多都要遵從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閨訓,真正有能力與男子較量的女子,古往今來都很少見。
更彆說,是像陳鳳琪這般,明明與先帝及新帝都沒有血緣關係,卻能坐到監國的位置上,與她們這些在家從父,出嫁後從夫、從子的女子完全不同。
柱國公夫人曾聽她兒子講過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企圖拿新帝的出身當突破口,給新帝來個下馬威的事,看似分為兩派,可是兩派人的主張,都存在大問題,對新帝而言都是坑。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看著注定能讓新帝被坑的這個謀劃,即便他與邵丞相有心相助,也無法解決,卻被陳太尊不惜以身填坑,讓新帝平安過去不說,還順勢為新帝鑄成一道金身。
在曆朝曆代都很推崇百善孝為先的大環境中,在安國百姓心中有了‘孝心可感天動地’的美名與印象後,年少登基的新帝之位,已經穩了大半。
至於此前被人拿來當工具,其本身也有意配合的餘氏與忠勇侯府餘氏一族,早已變得無人問津,誰都能看得出來,新帝對他們直接漠視,沒有絲毫興趣。
不管新帝將來會如何對待他們,都不會有人再敢拿孝字要挾新帝。
所以柱國公夫人雖比陳鳳琪年長近十歲,也對陳鳳琪欽佩不已,對他們這樣的人家而言,過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看結果。
如今的結果,就是這位陳太尊帶著新帝初戰告捷,朝堂上現在已經變得平和了不少,有的人或許還在等待下一個出手機會,可是對新帝而言,現在能得到喘息之機,已屬難得。
“……縣主巾幗不讓須眉,很有太尊夫人之風,京中那些府上的一千兩銀子花得是真值,現在都大變樣了,精氣神與此前完全不同,連我家修業也說他受益良多。”
聽到宣武侯老夫人講起李常欣租借禦林軍校場的場地,開設的培訓班中的情況,眾人都興致頗高。
那個培訓班在正式開辦起來後,因接連遇上兩場國喪而被耽誤了一些時間,至今還沒完成三個月的培訓期,陳鳳琪任由李常欣自己折騰,並沒有多過問。
現在從彆人口中聽說那培訓班取得的成績,心中頗為欣慰,口中卻謙虛道。
“老夫人不用這麼誇讚常我家常欣,這事我也知道,她對這件事確實上心,不過能將這個培訓班辦起來,還能取得成績,主要是因為她邀請的幾位幫手都很有能力,光靠她自己,可做不成這事。”
時隔一段時間後,柱國公夫人再次聽說這件事,心裡著實有些不是滋味,她寄予厚望的大孫子當時也在現場,完全能像她表姐的三孫子一樣參與進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可她大孫子壓根就沒想過要參加,甚至還因認為他們鬨得太過,持不讚成的態度。
拋開參與進去後,可能為會獲得新帝與樂陽縣主好感的考慮,那些因參加培訓班而得到進步與改變的公子哥,以及他們所在的府上,可能不僅不會埋怨樂縣主他們,還會感激他們,是增加參與者在京中影響力的大好機會。
可是她的孫子不僅看不透這裡麵的種種好處,還特彆自以為是,這才是讓柱國公夫人感到最為痛心的地方。
陳太尊躺在床上,可以幫她孫子渡過難關,她那兒媳往床上一躺,就能將她大孫子緊緊的拿捏在她手心中,任其搓揉。
想起家中這些糟心事,就氣得柱國公夫人恨不得自己也往床上躺一躺,讓她那個兒媳也在她麵前侍奉著,可惜她一輩子要強、要麵子慣了,壓根做不出來這種事。
這也是她特彆佩服陳鳳琪的地方,實在是能屈能伸,為達到自己的目的,麵子裡子都可以不顧。
當她笑吟吟的坐在這裡,與她們這些夫人一起聊天時,誰都想像不到她是位監國太尊,待她們這些人的態度一如既往,絲毫不會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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