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國公夫人想起這些,就忍不住頭痛。
“先帝在時,曾問起過景年的親事,府上也曾動過心思,結果還沒等到我在太尊夫人那裡試探到口風,你大嫂回頭就去跟安遠伯夫人說,可為樂陽郡主保媒,先帝後來也不曾再提起過這事,所以你現在回京以後,千萬不可再起與此相關的心思。”
張賢貞聞言,趕緊恭敬的應下,心裡卻是懊惱不已,這麼好的機會,竟然就這麼錯過了不說,還連累得她兒子都沒了這機緣,她這次跟著回京,為的就是她兒子的親事。
宮裡倒是有兩位公主,以她大嫂的眼光,那兩位公主的出身肯定能配得上對方的大兒子,可那就是兩位父母無依,一切尊榮全憑皇上那個兄長的心情,卻又與皇上沒什麼感情的公主而已。
除了有個公主的出身與名號,以及皇家血脈,還能有什麼?大家雖然會尊敬她們的身份,但是稍有些實力的家族,誰會真正忌憚在皇宮內外沒有什麼影響力的公主呢。
可是李家那些人顯然不同,人家聖寵正隆,還出了一位監國太尊,那是能用出身與爵位高低來衡量的嗎,一味的隻知以出身與血脈論尊卑,真是愚不可及之舉。
發現她兒子一直臉色沉重的緊握著把鋤頭,端著張賢貞為她倒的茶,柱國公夫人有些不解。
“這是……鋤頭?你一直拿著它做什麼?”
看到那鋤頭,她還真有些擔心,她這兒子彆是被他媳婦給氣得太狠,他們徐家可不準對媳婦動粗,要是敢動,她頭一個饒不了她這兒子。
聽到他娘的話,徐世子的臉色稍緩,趕緊解釋道。
“這是樂陽郡主帶著人開荒種地的時候用的鋤頭,她說,就是她為聖上準備的賀壽禮,托我代為轉交。”
剛喝了一口茶的柱國公夫人聞言,差點沒被嗆著。
“你是說,這就是樂陽郡主的賀壽禮?她……她可真會彆出心裁。”
彆出心裁的搞事。
相較於早對樂陽郡主有些了解的柱國公夫人母子,二房的張氏母子顯然更受刺激,徐景楠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把鋤頭,雖然聽他大伯說過那鋤頭‘意義非凡’,也沒想到它能這麼不凡。
“大伯,那位樂陽郡主這麼做,好嗎?”
雖然他更想問的是,對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不過據他估計,他大伯肯定也理解不了對方的想法。
徐世子態度平淡的回道。
“有什麼不好的,軍中艱難,樂陽郡主說了,這把鋤頭,是她用從其祖母那裡打借條借的錢買的,又親自下地勞動,將它磨損成這樣,這把鋤頭見證了她的辛苦成長,很具有特殊意義,禮輕情意重。”
聽到這話,本來心情很不好的柱國公夫人借喝茶,掩飾住嘴角的笑意,感到哭笑不得,張賢貞也有種被大開眼界的感覺。
“這位樂陽郡主,還真是不凡。”
這就是關係到位後,在可以隨心所欲,百無禁忌的情況下,才能有機會出現的奇事。
柱國公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你打算怎麼轉交?”
提起這個,徐世子也有些撓頭,轉交壽禮,肯定要在後天的正日子轉交最好,即便他到時候需要去大營親自坐鎮,不能出席萬壽宴。
可是這壽禮如此特殊,若是當眾轉交,他又有些擔心會讓皇上與樂陽郡主都有些丟麵子。
畢竟人家當事者本身可能並不在意這件事,但是鬨到大庭廣眾之下,這意義就會變得不同,終究還是有些不妥,容易引來一些人的口舌,說不得又是一場是非。
柱國公夫人也有考慮到這些,沉吟片刻後,她才開口道。
“景楠,你拿我的名貼,去太尊府一趟,跟太尊說一下這件事,問問她是什麼意見。”
新帝的潛邸,之前的康王府,現在已經正式改名為陳太尊府。
兒子剛回來,就能有機會去拜見太尊,頓讓張賢貞有些驚喜,她兒子的年齡跟新帝差不多,據說兩人的長相也有幾分相似,不圖彆的,隻要能讓陳太尊麵前掛個號,對她兒子的將來也有極大好處。
“景楠剛回來,這風塵仆仆的,我先帶他回去洗換一下。”
看著反應如此迅速的侄媳婦,柱國公夫人忍不住歎了口氣,那兒媳若能有這個機靈勁,好好的日子又怎會被她給過成現在的樣子。
“不用換洗,這本就是趕上了,再說,太尊夫人也不是會在意這些旁枝末節的人。”
張賢貞應下的同時,暗自將這些話都記在心裡,雖然隻是短短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回京,隨著新帝登基,京中的變化極大,需要她儘快更新自己從前的一些舊記憶。
陳鳳琪在府上見到徐景楠時,著實有些意外,因為這個少年的眉眼與臉形,都與安常煦長得實在很像,比柱國公府的其他人更像,甚至連身形氣質都有些相仿。
至此,她才算徹底明白,為何在這無法驗親緣關係的年代,對於在外長大的安常煦,為何沒人會質疑他的身世有問題,人那張臉,就直接寫明了自己的血脈傳承。
聽對方說明來意,陳鳳琪語氣溫和的笑著回道。
“原來是為這事,有勞你伯祖母與你大伯幫忙費心了,樂陽郡主既然敢托你大伯幫忙轉交,就請貴府幫忙轉交一下吧,反正那是他們的事。”
至於丟不丟臉,跟她關係不大,陳鳳琪在這些事情上,向來很能看得開,人生就是要多點經曆,才能活得更精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