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賢貞的真心話,現在誰都能猜到,樂陽郡主當初以任性嬌縱的態度鬨著要去原州挖溝,其實是因肩負重任,為防消息走漏,她在選擇隨行人員時,肯定是相當慎重。
平日裡跟著她混的京中大戶子弟不少,但是除了王家那個三小子與吳家長孫,也就她兒子徐景楠能有機會跟著一起去。
而她兒子剛去大營沒幾天,認識樂陽郡主也沒幾天,縱然能力不差,也不可能有機會得到對方的信重,說到底,還是沾了長房與李家關係處得好,得對方信重的光。
兒子初入大營,這趟出去就能立下功勞,不管是對其在京中立足,還是將來的前程都大有好處。
柱國公夫人對此並不居功,笑著擺擺手道。
“家裡的關係,能起到的作用終究有限,似樂陽郡主這樣務實的上官,更看重的肯定還是手下的能力,主要還是景楠這孩子能力強,品性也好,才能入了樂陽郡主的眼。”
自家的孩子能夠得到長輩的誇獎,讓張賢貞十分高興,不過她隨即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這次的案子牽連甚廣,聽說聖上打算效仿先帝處置大皇子一案,將那些人家都流放到海外,現在好多人家現在都忙著找門路,想要保下自家的姻親。”
聽說這件事,柱國公夫人的臉色有些凝重。
“這事我也知道,明知道我們柱國公府在這件事情中的處境很尷尬,有些人還想托到我這邊,莫說那些人,就算是我自己的娘家親族,膽敢參合這等要命的大事,我也不能出這個頭。”
“何況聖上沒有直接將他們抄家滅族,隻是將他們流放出海,已經是莫大的寬仁了,那些人還不知足?”
柱國公夫人也是曆經四朝的人,在她看來,就算是對徐家特彆信重,素以待人寬仁而著稱,駕崩後的諡號為仁宗的先帝,也不像當今這般,是真正的寬仁。
畢竟先帝的寬仁,主要表現在他對自己繼位前的一些政敵沒有趕儘殺絕,尤其是仁宗對其前太子妃餘氏和她娘家一族,以及對傷殘後,給人以弱者印象的成王府,都沒有過分追究的態度上,並借此成功洗白他是踩著四王與其追隨者的屍骸上位的事實。
再加上先帝在位的時間還短,前後也就不到十年,若是對方的在位時間再長個一二十年,就憑他輕信彆人的挑唆,堅持要禦駕親征一事,能不能像在現在這樣獲得‘仁宗’諡號,還真難講。
倒是現在的這位新帝,雖然年少,卻在學習與迅速的成長中,某些行事風格已能初見端倪,若無意外,很有可能會成長為真正的仁帝。
畢竟對方為施仁政,沒有條件,不惜施展雷霆手段創造條件,並不像彆人所揣測的那樣,為求穩固自己的皇位,選擇對朝野上下處處忍讓,這其中的真情與假意,明眼人不難分辨。
徐世子連忙附和道。
“就是這麼回事,那些人一邊嫉恨我們徐家的好運道,一邊又想求我們徐家幫忙,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張賢貞也覺得事說起來可笑。
“所以我這些日子儘量不出門,希望這些事能早些塵埃落定吧。”
徐景月則在這時突然請示道。
“父親,三伯祖家的景玲姐姐也想去軍中,自打知道我要去大營的事後,先前一直阻攔她的長輩倒是鬆了口,就是不願為她出麵說這事,她就找到我,說是要跟我一起去。”
自從定下她將進入京郊大營的事後,家中這些長輩談話,就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讓她回避,隻在事後挑能說的內容給她說說。
這種被當作大人對待的感覺,讓徐景月十分興奮,哪怕她目前隻能旁聽。
想到樂陽郡主這次立下的大功,以及她初次出手,所展現出的謀後而動,極其機智靈敏的指揮素養,徐世子點點頭道。
“我知道景玲那孩子,從小就很喜歡舞槍弄棒,身手可比你強,既然她自己願意,回頭我再跟她家裡確認一下,若是他們真的不反對了,你就帶上她一起吧。”
柱國公夫人有些感慨的說道。
“景玲這是趕上好時候了,有樂陽郡主在前邊幫他們開出一條路,想當年,你姑姑她也是從小就很喜歡騎馬射箭,讀書寫字都是為了用來換取可以去校場的機會,可惜,那時候誰也沒想過還能成全她。”
知道她說的正是孝昭仁皇後,這個話題有些太沉重,張賢貞微笑著轉移話題道。
“誰能料到,姑姑這位長得那麼像她的孫子,竟然能憑本事考個狀元?聽說皇上可不擅長馬上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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