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寺卿能夠理解他的這種心情,但他還是選擇說出自己查到的那些。
“微臣也很擔心這其中是否存在冤屈,所以特意深入調查了一下,又向丞相大人求證,確定林琅應該是十九年前,被判滿門抄斬的崇義侯府崔氏遺孤,林是他母姓,先帝登基後,為之前受廢太子一案牽連的人家平反,卻隻是赦免了見崔家之罪。”
也就是說,林琅之所以參與這次的刺殺事件,很有可能是為了報崔家當年被滿門抄斬之仇,以及先帝登基後,沒有為崔家平反之怨。
“所以,你們認為,他應該是將對德宗與先帝的怨恨,轉嫁到我的身上?”
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因為德宗的原因,剛出生沒兩天就踏上流放之路,差點在還沒滿月的情況下夭折,才會被扔給李家收養。
而這皇位又不是他主動要繼承的,他憑什麼要在被迫繼承這勞心費力的皇位後,還要繼承上輩的那些仇怨?
郭寺卿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道。
“這應該是林琅會參與這場刺殺的唯一解釋,他的一位表姨母是祁王側妃,他在進京後,曾與這位表姨母有過聯絡,暗地裡也一直與祁王府有聯係。”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安常煦也顧不上再念舊情,雖說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可是對方畢竟不比李常欣,甚至還不及他養父母後來生的一對弟妹,在他心中的份量。
“先將他送來見我與祖母一麵。”
郭寺卿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遲疑的問道。
“陛下,要讓太尊知道這件事嗎?”
安常煦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
“你放心,我祖母雖然會失望,還不至於為此傷心動怒。”
正如安常煦所猜測的那樣,陳鳳琪聽說這件事情時,的確很失望,畢竟那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一個晚輩,雖然她在林琅身上費的心思,遠不如在李常欣和安常煦身上花的多。
可是陳鳳琪因自身原因,對這些孩子從沒有什麼血脈上的親疏遠近之分,隻是在她認識林琅時,對方已經是年滿五歲的孩子,可能是因為剛遭遇過家中的大變,對外人的防備心十分重。
以她當初的處境,能儘量多給帶著小孩的玉娘提供一些方便,就算是對他們的特彆照顧,肯定不可能無端將心思都花在一個陌生小孩身上,重點考慮的還是一大家子接下來的生計問題。
因為想到出身地位對一個人心理與未來的影響,她在全家搬到高台縣前,不僅取消了林琅的奴籍,還為他虛造身份來曆,重置身份戶籍,讓他擁有普通良民的身份,從頭到尾都不曾將他當奴仆使喚過。
所以對於這個孩子,陳鳳琪自認已經做到問心無愧,就算對方心中一直懷著全家被滿門抄斬的恨意,可他應該清楚,安常煦同為當年那場事件的受害者,不該因為繼承了皇位,就要繼承他那差點害得他早夭的祖父造下的孽。
“奶,郭寺卿查過當年的案卷,那崇義侯府當年被判滿門抄斬,的確有些量刑過重,可是那崔家並不算冤枉,讓人抓住了把柄,還給了那些人攻擊我父皇的突破口。”
“所以在我父皇登基後,隻是念在曾經的一些舊情上,赦了崔家之罪。”
既然不算冤枉,也就無從平反,崔家與先帝之間,還真說不清到底是誰連累了誰,隻是在從先帝登基後的行為看,他對崔家是有芥蒂的。
在這種情況下,林琅雖然有理由恨下令將他滿門抄斬的德宗,可他不僅怨先帝,若是還將這份怨恨轉嫁到安常煦身上,實在有些太過分。
要是他還因此而參與刺殺事件,陳鳳琪實在無法原諒這個她也曾真正用心對待過的孩子。
“這些,還是稍後再說吧,我要先見見他,親自問問他。”
被大理寺的人直接‘請’到禦書房中,林琅不曾試圖為自己狡辯什麼,表情一直都很平靜,直到他看見陳鳳琪也端坐在書房中,神情溫和的看著他。
“林琅,你要是說,你與這次的刺殺事件無關,不管彆人怎麼說,我都相信你,因為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大家在評論區的留言了,後世的評價,李常欣的歸宿問題,肯定都會安排上,還有什麼,要儘快說一下哦,我會整理下思路,想想從哪裡切入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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