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頓了頓,掀被子下床。也是,她這是陷入思維怪圈了,光靠強製提醒沒用。睡既然沒法睡,就隻有暫時先做其他事。而且兩個人呆在同一個地方,也不怕她突然念到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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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神坐在沙發上,電視裡播放著文化尋寶的節目。
安安靜靜的,客廳裡隻有節目的聲音。
薑瑤看了一會兒,突然想到神在人間的身份,好奇道:“所以您知道秦始皇的陵墓裡有什麼嗎?”
神垂下眼睛,“你想知道?”
“嗯嗯!”薑瑤眼睛亮晶晶,“我還想知道徐福出海真的找到仙丹了嗎?西施在吳國亡國後去了哪兒?是死是活?”她腦中閃過高中時最想知道的一個未解之謎,語氣興奮起來,“太平天國的寶藏在哪裡!”
天呐,這可是她整個高中時代最夢幻的幻想——擁有太平天國藏起來的寶藏!
男人神色如常,“我不知道。”
哈?
薑瑤懵懵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可能嘛……
神扭回頭,不再說話,專心致誌看節目。<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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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瑤心裡是不信的,故而掙紮著問:“一個都不知道?”最後一個可以知道的呀!
神重新看向她,嚴肅又莊重,像是宣誓一樣:“真的不知道。”
“唉。”薑瑤失望地歎氣,仿佛失去了一個富可敵國的機會。
客廳重回沉默,一個目不轉睛盯著電視,一個在心裡唉聲歎氣。
“你去把書拿來。”神突然開口。
薑瑤指了指自己,“《東君辭》?”
神默認。
薑瑤起身拿來書,送到神手中。《東君辭》褐色的封麵透著古老的氣息,看材質應該是某種動物的皮毛。
神的神色在接過書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薑瑤沒有盯著他看,但是無形之中她奇妙的感覺到神的情緒低沉下來。
他摸了摸封皮上的字,打開它,緩慢地翻頁。
薑瑤知道第一頁是有詩的,但是她看著他逡巡的眼神,翻書的樣子,仿佛一整本書都是文字。
薑瑤心中微動。
他想起她了嗎?
那個遙遠的愛人。
神將書遞給她,“你看。”
薑瑤咬唇接過,她翻了翻,除了第一頁,後麵依舊空白一片。她心中微堵,“看什麼?”
神垂下眼,“沒什麼。”
客廳裡的氣氛突然凝滯。
他叫她去拿書的時候,薑瑤能感覺到他某種昂揚的情緒,他有一點高興,也有一點期冀,好像是要與她分享什麼。
但是此刻,薑瑤也同樣感覺到他的沉默,一種期待落空的落寞。
仿佛薑瑤無意中做錯了什麼。
薑瑤不知道。
她看著他,神目光落在書上,她突然說:“我不是她。”
神放在書上的手指一頓。
薑瑤咬唇,一瞬間惱怒起來,輕而無情:“彆把我當作誰。”
神半垂著眼,唇微抿:“是的。”
薑瑤不想待在客廳了,她轉身回房間。
然而一分鐘後,神從客廳消失,一瞬間出現在臥室裡。
薑瑤和神麵麵相覷。
神麵色沉靜,目光凝著。薑瑤神色尷尬,她摳了摳被子,半晌支吾道:“你出去吧……”
神消失。
一分鐘後,神再次出現在臥室。
神抿了抿唇,神色微動。
薑瑤背對著他,耳朵微紅,不知道是尷尬還是難為情,亦或二者都有。在神看不見的地方,薑瑤眉頭微蹙,眼裡全是懊惱——煩死了煩死了,為什麼要讓她知道神·的·名字,這樣好尷尬呀……
她沒有轉過身,已經打算裝死了。
不是我。
我沒有。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薑瑤已經沒有勇氣回頭看神在不在臥室裡,神·的·名字在她心裡轉了很多很多次,轉到薑瑤放棄反抗,最終一次性轉了個夠,轉到她膩煩,轉到她迷迷糊糊睡過去,又迷迷糊糊醒過來。
神·的·名字像腦中的某個自動開關一樣,當她一睜眼,“啪”地按下——
薑暘。
神憑空出現,與薑瑤目光相觸。
薑瑤絕望了,帶著委屈,帶著剛醒的嗓音,她背對他,煩悶道:“我知道這樣挺煩的,我也煩……你要不叫東榑快遞一杯牛奶過來吧……”她用被子捂住自己的頭,生無可戀地想:薑瑤,一個名字而已,你要念叨到什麼時候啊……
“我不煩。”
被子外神的聲音低沉磁性,隔著被子,模模糊糊的,薑瑤聽得並不真切,頓了頓,問:“什麼?”
“我不煩。”他重複了一遍。
聽清楚了的薑瑤睫毛一顫,她抱著被子,久久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我人裂開,“神·的·名”竟然是晉江屏蔽詞(我突然害怕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