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可以忘記,隻要給她時間。
“我想洗澡。”薑瑤突然說。
商芙愣了一下,“你才退燒。”
“身上黏黏的,難受。”
最終薑瑤洗了澡,換了衣服,甚至仔細耐心地吹乾了頭發,抹了保濕霜。
商芙注意到這個房間全是薑瑤的日用品,她似乎在這裡住了不少的日子。
薑瑤紮好頭發,拿上包,對商芙笑了笑:“走吧。”
商芙又是一愣,“去哪兒?”
“回家呀。”
商芙盯著她平和柔順的臉,心裡的擔憂更多了,“你沒事?”
薑瑤笑了一下,“嗯。”
商芙一臉不信。
薑瑤頓了頓,說:“我先回去看看爸媽,再去處理一下工作室的事,你可以告訴吳蝶和雙雙我剛才告訴你的,我會回家停好車,關好門窗,把家鎖起來,找一個借口安撫好父母,暫停工作室所有事務,給自己放一個長長的假。”
她看著商芙,非常冷靜,“然後我就好了。”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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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瑤果真按她說的那樣安排處理了所有事,告訴父母自己要出差國外,暫停工作室,給所有員工放了帶薪假,把車停進車庫裡,關上家裡的窗,關閉了天然氣、電閘,最後關機,重新回到暾明彆墅。
她走上三樓,慢慢爬上房間裡的床,鑽進深藍色的被窩裡,沉沉睡去。
深夜,她從夢裡醒來,月光灑在被麵,桑絲泛著冷光。
薑瑤看著冷白的光,一看就是一個小時。
房間裡靜極了,她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清晰而空靈地交錯著。她坐起來,光腳下地,她走到電視旁邊,按亮了電視。
一會兒安靜之後,新聞聯播的聲音響起來。
薑瑤回到床上,縮進被窩裡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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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商芙和吳蝶開著車,從市區駛向市郊。
“你竟然憋了一個星期才告訴我!”吳蝶氣鼓鼓,“你現在告訴我乾嘛,去收屍嗎!”
商芙委屈,“薑瑤說她想一個人靜靜嘛……”
“這種事能一個人靜靜嘛?”吳蝶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你好歹縱橫情場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情傷最忌諱一個人胡思亂想嗎?而且這是普通的情商嗎,對方、對方……哎!一不小心就容易想不開的好嗎!”
商芙心虛,“……我就覺得一個人靜靜挺好的呀。”睡一晚,什麼情傷都不是事兒,第二天又是一條好漢。
吳蝶白眼翻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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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到暾明彆墅外,兩個人還沒下車就透過圍欄看到了小花園裡的薑瑤。
兩個人心裡都咯噔一下。
商芙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之前的話都是騙人的。
薑瑤沒有變得更好,她更糟了。
薑瑤沒想到商芙和吳蝶會知道她在這裡,更沒想到她們會來。
她揉了揉涼僵了的臉,將石桌上的《東君辭》收起,輕聲問:“你們怎麼來啦?”
商芙抿抿唇,一路上想的振奮人心的話全部都說不出口了,薑瑤現在的樣子是聽不進去的。
吳蝶第一次來暾明彆墅,她的目光很快從薑瑤身上轉到彆墅上去了。她最近學了很多,進步神速,她一到就發現彆墅的與眾不同。
這是神力濃鬱的古典彆墅。
這個地方對於修行者來說是天堂。
她不敢相信離C市這麼近的郊外竟然有這樣一塊風水寶地。
為什麼沒有人搶這個地方呢?
薑瑤的目光落到吳蝶身上,她看到吳蝶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她感受到吳蝶散發出的驚歎,她敏銳的抓住了吳蝶異於平常的目光,薑瑤心突然提起來,問:“你看到了什麼?有人在這裡對不對?”
商芙歎一口氣,“薑瑤……”
吳蝶搖搖頭,“我隻是感受到了神力。”
薑瑤眼裡的光卻突然亮起來,“是神力嗎!你確定嗎!有多少?!你能看到有沒有小光點嗎?!”
商芙被嚇住了。
吳蝶也有些嚇住。
薑瑤卻一下子爬上石桌,踩著石桌從小花園翻到外麵,衝到吳蝶麵前,“是他!他沒死!”她拉著吳蝶進去,“你來裡麵感受,你好好看看,你找一找,有小光點的……”
吳蝶拍拍她,“好好好,我先感受一下,你彆急。”
薑瑤安靜下來,目光灼灼,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吳蝶。
吳蝶渾身清爽,靈台清明,感覺好極了。她在大廳繞了一圈,隨即上樓,又在二樓繞了一圈,最後,她踏上三樓的樓梯。
薑瑤心跳一停,心臟似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吳蝶從來沒有來過暾明彆墅,她不知道三樓是神住的地方,但是此刻她朝三樓一步一步走去,像是被指引一樣。
薑瑤眼眶一紅,激動難抑——所以你沒死,對嗎?
吳蝶走進神的房間,徑直走向薑瑤這幾日睡覺的地方。薑瑤看著她拿起了東榑的信。
薑瑤一愣。
吳蝶皺了皺眉,“這信有法術。”
“能解嗎?”
“能。”是簡單而私密的法術,她剛學沒幾日。據方霆說這世上知道這種法術的人寥寥無幾,這法術貴就貴在學這種法術需要機緣。
吳蝶解了法術,信上原來的字消失了,信紙重新顯示了兩個字:“方霆。”
吳蝶一愣。
薑瑤站在她旁邊,也看到了新字。
“我們去找他!”薑瑤將書和信紙塞進包裡,拉著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