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修)(1 / 2)

齊妃一雙晶瑩的美眸,含著淚水,一眨不眨地看著弘昀,而弘昀看到自己的額娘這樣,小手情不自禁地攥緊了玲瓏的衣裳:

“額娘,我,我不怪額娘。”

可是……原諒,弘昀有些迷茫,他要怎麼原諒額娘?

雖然他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額娘的親生孩子,可是額娘卻寧願相信一個外人……

玲瓏感受到弘昀渾身都包裹著一種迷茫而厭棄自我的情緒後,她緊緊的將弘昀摟在懷中,微微皺眉看著齊妃:

“弘昀還小,你如今這般逼迫他做什麼?身為額娘對於自己孩子的話也不曾信,也不知你這額娘是怎麼做的!”

齊妃張了張嘴,可是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稚子之言,臣妾,臣妾……”

弘昀原本看著額娘都要哭了的模樣,還有些心裡難受,可這會兒聽到齊妃這麼說,將小臉扭過去,埋在玲瓏的肩膀上,悶悶的說道:

“可是皇阿瑪不一樣,皇阿瑪和所有的大人都不一樣!”

玲瓏察覺到伏在自己肩頭的弘昀身子抖動著,那淚水透過薄薄的衣裳,讓她感覺到一絲濕潤。

而後,她輕輕拍了拍弘暉:

“行了,此事朕懶得和你計較,這奴才心思也太過歹毒,是你識人不清,也是朕太過疏忽。

如今朕把她交給你處置,希望你給弘昀一個滿意的答複!”

玲瓏的話,讓齊妃不住點頭,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臣妾會的,臣妾會的……”

玲瓏交代完了這些,察覺到弘昀還伏在自己肩頭哭,便索性將弘昀抱了出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實在不適合小孩子看了。

隻是,等玲瓏剛一走出阿哥所對麵的院子裡,弘暉正透過門縫,眼巴巴的看著這邊。

玲瓏在原地站定,招了招手:

“弘暉,來。”

弘暉沒想到自己被玲瓏發現了,有些不好意思,聽到玲瓏的話後,這才輕輕打開了門,三步並作兩步小跑,到了玲瓏麵前。

“皇阿瑪!”

玲瓏摸了摸弘暉的頭:

“回來可去給你額娘請過安了?”

弘暉乖乖的點了點頭,看著被玲瓏抱在懷裡的弘昀,眼中閃過了一絲羨慕。

玲瓏自然沒有忽視掉

他,瞧了瞧弘昀這會兒已經悄悄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大哥,當下也一彎腰:

“來,皇阿瑪抱。”

弘暉眼中飛快地閃過驚喜的光芒,然後像一顆小炮彈一樣的衝進玲瓏的懷裡,玲瓏笑著就那麼一把將兩個孩子都抱了起來。

“皇阿瑪真好!”

弘暉脆生生的說著,而玲瓏將兩個孩子抱起來後,索性直接進了弘暉的院子。

她倒要看一看這阿哥所的下人,環境到底如何,如今這才幾日,她的兒子身邊一個兩個都揪出了這些不該有的東西。

弘暉冷不防看到玲瓏把自己抱回了院子,想著自己院子裡的下人將要看到這一切,小小的臉,不由微微紅了紅。

他已經都是大孩子了,竟然還要皇阿瑪抱,雖然皇阿瑪以前都沒有抱過自己,皇阿瑪的懷抱也好溫暖,可是,可是他長大了呀……

弘昀瞧著弘暉那微紅的小臉,眼睛眨了眨,卻一句話也不曾說。

而弘暉的院子裡,因為有了先前弘暉差點被人帶壞那件事的發生,所以院子裡的奴才,這些日子都緊著皮,謹小慎微。

所以玲瓏這會兒帶著弘暉進去,除了讓下人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詫之外,所有人都是安安分分,有條不紊的處理著自己的工作,讓玲瓏心中倒是有些滿意。

“不錯,你這院子如今打理的不錯。”

弘暉被玲瓏誇了後,小臉紅撲撲的:

“都是皇阿瑪火眼金睛,幫助兒子抓出了院子裡麵的壞蛋,現在壞蛋沒有了,院子裡的奴才們都可聽話了!”

弘昀聽到這話抬起頭,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著,盯著玲瓏瞧。

難道之前大哥也遇到這樣的事嗎?所以被皇阿瑪發現了,皇阿瑪才有了經驗?

一想到自己不是獨一份兒,是第二個,弘昀便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弘昀悶悶的在玲瓏耳邊說道:

“皇阿瑪是不是因為大哥,所以才突發奇想,想來兒子這裡瞧瞧……”

玲瓏這會兒不知道弘昀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那聲音悶悶的,聽上去有些鬱悶,讓她不由自主的將弘昀在自己懷裡顛了顛,笑著說道:

“什麼叫因為你大哥?弘暉是弘暉,弘昀是弘昀,朕分的清楚,不過今日能抓到那奴才還是要多虧弘昀

提醒!”

弘昀聽到這話,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追著玲瓏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想要讓玲瓏告訴自己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畢竟,方才皇阿瑪雖然說是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所以才有今天這突擊檢查,剛好逮住了那嬤嬤。

可是,皇阿瑪到底是怎麼察覺的,他已經快要好奇死了!

而弘暉聽到玲瓏這麼說,看著弘昀的眼神,也不由帶著一股子憐惜。

原來二弟也被那些奴才給欺負了呀,皇阿瑪真厲害,皇阿瑪是大英雄幫他們把壞人都趕跑了!

而接下來漫長的下午時光,玲瓏便留在弘暉的院子和兩個孩子度過了溫情脈脈的親子時光。

而一條小道相隔的另一座院子裡,齊妃讓丫鬟給椅子上放了軟枕墊著腰,這才端起一碗果茶,抿了一口,看著那跪在地上的嬤嬤,眸中閃過了冰冷。

她記得上一世自己一直沒有發現這嬤嬤的問題,莫不是那時候弘昀性子歪了便與這嬤嬤有關係?

可恨自己當時隻想著好好保護兩個孩子的性命,卻疏忽了旁的,以至於弘昀最後不明不白的離世。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教唆皇子阿哥替你來本宮的殿中偷拿東西!

若你有心為何不自己動手,莫不是以為有阿哥在前麵頂著,本宮便會饒你不成?!”

嬤嬤這會兒到了齊妃手裡,自知齊妃愛子心切,一定不會讓自己好過,索性閉緊了嘴巴一個字不說。

齊妃冷冷一笑:

“不說話是吧?我看你一個賤奴,當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來教唆阿哥的!說,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指使你?”

嬤嬤身子抖了抖:

“娘娘無人指使奴婢,奴婢真的是因為家中兒子太過不爭氣,沒了辦法,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齊妃聽了這話,猛的將手中的果茶直接砸到了嬤嬤的臉上,那嬤嬤瞬間額頭破了一個血窟窿,血刺呼啦的糊滿了臉:

“無人指使,你覺得本宮會信嗎?若無人指使,你讓阿哥偷拿出去的東西又是如何倒手換成了銀子?

莫不是你當本宮是傻子不成,這宮中禦製之物,皆有印記,隻怕你想,去當鋪也無人敢收吧?!”

嬤嬤哆嗦了兩下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齊妃

直勾勾的盯著那嬤嬤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唇角露出了一個和那張溫柔如水截然相反的冷酷笑容:

“不說是吧?好,本宮自有法子處置了你!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既然能將本宮的弘昀教成那般模樣,那不如就讓你的孩子也瞧瞧你這等心思齷齪之人該是何下場!”

齊妃的話,讓那嬤嬤的抬起頭,眸中露出了哀求之色,可是齊妃又如何會是能輕饒她的人?

那嬤嬤雖然嘴上說的好,可齊妃一眼就能看出來她背後必有人指揮她來教壞弘昀!

那這人到底是何人?是後宮還是旁的?!

齊妃想著玲瓏臨走時讓她一定要給弘昀一個交代,便推測這事兒並不簡單,隻是此事皇上還願意交到她手裡,便是有意讓她向弘昀補償。

畢竟,如果隻是單純一個犯蠢的嬤嬤,皇上自己就處置了,何必留給她?

隻是,隻怕這種事會讓自己徹底淪為後宮的笑柄……不,也不全是自己。

此前皇後娘娘不也沒有護好弘暉嗎?這樣想著齊妃心中升起一種詭異的平衡感。

不過,也都是自己太過愚蠢,都是自己太過於輕信旁人,以至於弘昀才小小年紀便受了這麼多的苦!

齊妃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讓人將那嬤嬤帶到慎刑司,把她宮外的兒子也接進來瞧著!不過本宮仁慈有孩子在便不弄得那般血腥了,便用上水刑就可!”

“漣清,屆時你隨她一同去慎刑司,讓她想起什麼?想說了便來尋本宮!”

“不要娘娘,不要啊娘娘!”

嬤嬤原本還在心中想著對策,畢竟以前這齊妃娘娘便可那般輕信自己,若是這會兒阿哥和皇上又不在,若是自己能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想必也可以逃過這場責罰。

可這會兒聽到齊妃這麼說,當即便高呼了起來,可是齊妃下一秒就讓人堵住了她的嘴。

瞬間,那嬤嬤心中升起了死誌,可下一秒漣清便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嬤嬤可要想好了,你固然可以自儘身亡,可是你還有孩子呢,母債子償,到時候你沒受的罪便應該由他來替你了!”

嬤嬤瞬間脫了力,被人如同一條死狗一樣的拖了出去。

而隨著那嬤嬤拖行出去的痕跡上,隱約淌出了

一大攤水漬,顯然是被嚇尿了。

齊妃厭惡的看了一眼後,便讓另一個貼身宮女漣韻將自己扶了起來。

漣韻扶著齊妃出了弘昀的院子,這下子弘昀院子裡靜悄悄的嚇人們都驚若寒蟬,一個個手裡都好像有了活一樣忙碌不已。

而齊妃在門口停了停,聽到對麵弘暉院子中傳來玲瓏的聲音以及孩童的歡聲笑語,而這時漣韻稟報道:

“娘娘,皇上和兩個阿哥都在裡麵,您要過去瞧瞧嗎?”

齊妃愣了愣,然後輕聲道:

“算了,不必了,弘昀雖然年紀小,可是今日聽他那般言語,想必也是知事了,本宮現在過去隻怕也會讓弘昀不開心。”

明明她最初的願望也隻是想讓自己的孩子永遠開心快樂的活著,可是卻沒想到現實給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齊妃自嘲的笑了笑,曾經她怪皇上對自己對孩子的不負責,可是自己又好到了哪裡?

否則,又怎會讓宏輝小小年紀便被那惡奴玩弄於鼓掌之中,如今弘昀還小,尚可以掰得過來,若是弘昀長大了呢?

齊妃這樣想著心中生起濃濃的後怕,隨後聽著玲瓏的熟悉的聲音,深情一陣恍然:

“罷了,回宮吧。聽聞皇上近日喜歡上了皇後和貴妃處的菜肴,本宮也正好有一道拿手的澆汁茄盒,正好回去做了,等晚膳的時候呈給皇上,也算是儘本宮一份心意。”

也算是感謝皇上此次替弘暉出手了。

而此刻,齊妃也隱隱明白皇後和貴妃為何變化會那麼大。

皇上,如今變得那麼溫柔仔細,真讓人很難再用以前的目光看待他。

況且,從自己能這般早早的封妃,便可知道皇上與以往不同了。

自己也不應該太過於沉湎過往了,如今隻願自己能夠好好的生下弘時,將弘昀和弘時養大成人,看著他們有出息。

齊妃這樣想著,看著那西斜的太陽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承乾宮走去。

那陽光將她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而隨著齊妃一步步的走去,卻讓人一眼能看出她那麵容發生的劇烈變化。

好像是在一瞬間褪去了曾經那暮氣沉沉的感覺,重新煥發了生機一般。

……

後宮裡本來就沒有秘密,這件事發生不久,第二天烏拉那

拉氏便得到了消息。

不過到了第二天事情便已經有了新的進展,這還是鬆花打探出來的:

“娘娘娘娘,結果咱們宮裡可是又發生了一件大事,說起來齊妃娘娘還要好好感謝皇上呢!”

烏拉那拉氏自從知道了玲瓏和自己說的那一樁事後,現在是有子萬事足,所以對於後宮倒是不怎麼關注了。

平日也就隻管著給她們按時把月例下去,其餘的就順其自然變好了。

“怎麼,承乾宮發生什麼事了?”

鬆花給烏拉那拉氏倒了一盞溫茶,這才神秘兮兮的說道:

“聽說是齊妃娘娘識人不清,讓弘昀阿哥身旁的奶嬤嬤苛待了弘昀阿哥,還教唆了弘暉阿哥偷偷拿了宮裡的東西出去賣!”

烏拉那拉氏聽了這話也沒有多說什麼:

“齊妃性子向來是有些拎不清,先前不也是為著和本宮爭高低,所以才急巴巴的生下了弘盼,可惜那孩子又沒得她好好照看。

不過,本宮想著齊妃既然先前都已識人不清,又如何還有那般聰慧勁兒子能發現那嬤嬤的狼子野心,莫不是被人提點過了?”

鬆花聽了烏拉那拉氏的花笑嘻嘻的說道:

“娘娘英明,那齊妃娘娘可不是被人提點過了,還是被皇上親自提點的!

聽說是昨日皇上帶兩個阿哥出去,弘昀阿哥說的事讓皇上覺得不對勁,這才偷偷去阿哥所,一去就把那嬤嬤逮到了!”

烏拉那拉氏聽到這裡原本端茶的手微微頓了頓,臉上露出了微笑:

“皇上向來對孩子極好,可憐弘昀不過說句話都能被皇上察覺到不對勁,偏他那額娘太過糊塗,也不知這事要如何處置。”

“皇上下令交由齊妃娘娘自行處置,這不今日最新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娘娘可要聽一聽?”

鬆花脆生生的說著,然後眼巴巴的瞧著烏拉那拉氏,一副獻寶的模樣。

這後宮之中最是無聊,也就隻有這偶爾的八卦,可以調節一下生活的滋味。

烏拉那拉氏也不想拂了鬆花的意:

“那你說吧。”

“是,聽說齊妃娘娘大怒,將那嬤嬤送進了慎刑司,還讓人將那嬤嬤的兒子帶過來,瞧著他娘被施以水刑!”

“水刑,齊妃這回還算是聰明了一回,這萬

事萬物,攻心為上。”

所謂水刑,便是將人捆綁固定好,取一自其頭頂一滴一滴的將水珠滴落。

初時不覺什麼,可過上數時辰後便會覺得頭痛欲裂,難以忍受。

畢竟有句話叫水滴石穿,若是時間久了,焉能不會透過那頭骨將人的頭□□出一個血窟窿呢?

可此時此刻那人已經被全身綁好,固定好,隻能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齊妃此計,不可謂不毒!

鬆花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

“也是這回齊妃娘娘手段高明了一回,所以那嬤嬤很快就吐了口!

聽說是那嬤嬤的兒子在賭場裡被人設局套了進去,欠下了巨額賭債,然後又不知怎的得知那嬤嬤在阿哥身邊當奶嬤嬤,所以以她兒子要挾,給那嬤嬤製訂了周密的計劃。

若非是皇上明察秋毫,隻怕弘昀阿哥被不知不覺教壞了性子,滿宮都不知道呢。”

鬆花這麼說頗有些眉飛色舞:

“如今看起來皇上倒像是阿哥們的保護神,此前咱們弘暉阿哥是這樣子,弘昀阿哥又鬨出這事兒,可都是皇上的功勞!”

烏拉那拉氏笑著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是極,皇上對待幾個孩子都是極為重視,否則隻怕弘昀還要再吃不少苦呢。”

烏拉那拉氏原本和鬆花說笑著,隻是笑著笑著,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弘暉被人算計差點壞了身子,弘昀又被人算計差點壞了心性……弘暉,弘昀這可都是如今皇上僅有的子嗣啊!”

“之前弘暉那樁事,最後是如何解決的?”

鬆花原本隻是玩笑之言,卻沒想到真的被烏拉那拉氏聽進去了,而隨後烏拉納拉氏的話,讓她瞬間遍體生寒。

而後,鬆花絞儘腦汁回想著,然後磕磕巴巴的說道:

“聽說,聽說弘暉阿哥自己查到了貴妃的宮中,後來隻給貴妃遞了一道口信之後,那被關著的小太監當天夜裡就暴斃了,所以線索也斷了……”

烏拉那拉氏聽了鬆花的話,隻覺得這其中隱隱約約似有什麼聯係。

“去問問皇上,今日可過來用膳?”

烏拉那拉氏沉吟片刻,如是說道。

這還是烏拉那拉氏第一次相邀,玲瓏如何能不來?

當即在天剛擦黑的時候,玲

瓏便已經踏進了鐘粹宮的宮門。

“皇後今日準備了什麼好吃的,朕已經期待了一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