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修)(1 / 2)

在佟國維的奔走下,玲瓏為難加猶豫了幾次三番,將戲做的更真了一些,最終還是如了佟國維的意,讓其將隆科多帶了上來。

隻是這一次被抬上來的隆科多,完全不用裝作癔症發作的模樣,已經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樣了。

而且,這一次隆科多被人是抬上來的,讓佟國維心下奇怪,但最終也隻是用隆科多為了救李四兒自己偽裝出來的麵目這個理由來解釋,也不由哀歎起這個兒子的不爭氣。

他似乎真的可以為李四兒做到放棄一切,放下臉麵,丟掉他的前途。

隆科多雖然往日不著調了些,可是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裡還算沒有幾分成算。

所以隆科多如何能不知道這次若是給他輕易定為身患癔症後,他會麵對的是什麼。

可即使如此,也抵擋不了他想救李四兒的心!

而後,佟國維看到這一幕有些不忍直視的彆過了眼睛。

可下一秒,隆科多就像發了瘋一樣的想要往玲瓏的禦駕前撲:

“皇,皇,皇……”

隆科多這個聲音沙啞的像是被石子碾過一樣,他想要張嘴說些什麼,可是聲帶卻乾澀難當,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後玲瓏便裝作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他不必再開口,而就是這一揮手,讓隆科多有些絕望地流下了兩行眼淚。

他還想讓皇上將那個畜生千刀萬剮,以泄他心頭之辱,身上之辱呢!

沒想到,自己被那畜生弄的,如今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可是知道那畜生今日就要被處斬,今日一過,自己昨夜所受的那些恥辱,都將隨著那人的死去煙消雲散,可是自己這受辱之人卻要將此事永永遠遠的銘記。

玲瓏這會兒瞧著隆科多這般模樣,皺了皺眉,轉頭對佟國維說道:

“如今看來,倒是卻如佟大人所說的那般,隻是……倒沒想到他倒是對那妾室情深意重,即便是發了癔症也要護著他。

這麼說來,赫舍裡氏身上的傷確確實實是隆科多癔症發作時所做……

既如此,朕也不好跟一個神誌不清的人計較那些,朕這就傳召那是妾室上來,若是真與她無關,朕自當放他們安全回去!”

佟國維聽到

玲瓏鬆了口風,當即大喜過望,連連稱是。

沒過多久,李四兒便被帶上了禦前,這是李四兒第二次麵聖。

大概是因為今日她沒有被處斬,這讓李四兒心神大鬆,她就知道隆科多是會護著自己的!

這會兒李四兒也有閒心打量玲瓏禦書房的擺設了,隻是她這眼珠子剛欲亂飄,就被佟國維嗬斥住了:

“李四兒!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還不如實道來?”

佟國維說著正要給李四兒使眼色,卻沒想到李四兒連看都沒有看佟國維,便直接趴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語速飛快的將自己洗了個清白:

“皇上容稟,那日爺聽到老福晉說,福晉那日做下了錯事,將在壽誕之時將老福晉氣的暈了過去了,所以爺大怒跑去福晉的院子,和福晉爭辯了幾句,一時沒有控製住心頭怒火,所以才對福晉動了手。”

李四兒將那日的事,三分假七分真的說了出來,隻是卻巧妙將自己的所作所為掩蓋了下來,打眼一聽,是聽不出有什麼問題的。

佟國維聽了李四兒這話,當即被氣的臉色一青,這佟佳府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隻有李四兒慣常喜歡使鞭子?

隨後,佟國維又看向隆科多,想要瞧瞧他如今可能看清楚李四兒這女人的真實麵目。

可隆科多這會兒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一點兒也沒有理會李四兒所說的話的意思。

這讓佟國維歎息一聲:

“皇上,如今想來這事兒確實於李四兒無關,您看……”

玲瓏咋了咋舌:

“這妾室本就是佟佳府上的人,既然佟大人已經都這麼說了,那你便讓將他二人帶回去吧。”

隻要他們日後不後悔就行了。

佟國維立馬跪下謝恩,李四兒聽到這話,當即眉目活絡了,隨後,玲瓏看著隆科多在侍衛的拖行下,和佟國維,李四兒漸漸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若是以佟佳一族原先在皇室的臉麵,佟國維見隆科多這般模樣,定是要為他求一幅攆轎的。

隻是現在他不敢,隻好讓人將隆科多拖了出去,等遠離了禦書房,這才又使了銀子,讓兩個侍衛輪換著背著隆科多。

卻沒想到這樣的動作不知怎麼觸動的隆科多,讓他竟寧願被人扛著,也

不願背著。

玲瓏等他們都已經走了,這才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如今看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後麵就看赫舍裡氏如何讓這場戲繼續唱下去了!

我已經讓粘杆處派了人去打聽了,一定不會錯過任何一幕的好戲!”

玲瓏的話,讓雍正也不由歎息了一聲:

“不管將來佟佳府被鬨得再如何天翻地覆,也是佟國維自己求的!

如今進朕才真正知道什麼叫慣子如殺子,隆科多能這般無法無天,可不就是有佟國維和那老赫舍裡氏百般相護,所以才那般膽大妄為。

如今佟佳府一旦落魄,隆科多就連一個小小女子都鬥不過,當真是蠢極了,朕之前怎麼能看上這麼一個人,為朕之左膀右臂!”

雍正如今對自己的認知越來越明顯,也再也沒有做過什麼讓玲瓏想要吐槽的事,所以這會兒玲瓏倒是好聲好氣的和他開始交流起來:

“說起來此事又如何怪得上你,佟國維,隆科多於政事上確實有幾分手腕。

隻是,他們品行太過不端且隆科多遇到男女之情的事便直接昏了頭,所以才會有之前那般笑話一樣的事發生。”

“況且,他們之所以能將赫舍裡是逼到這一步不就是因為太過欺軟怕硬嗎?

隆科多為了討李四兒歡心,任她在後宅生生折磨赫舍裡氏,以為她隻是那般軟弱不堪的女子,卻沒想到,赫舍裡氏心裡其實住著一匹狼。

嘖,女子之才華,能力與某些方麵,隻不過是因為如今男子主導的強勢而被掩蓋了而已。

可是若因此小視女子的話,隻怕也會如今日隆科多這般吃一個大虧!

我倒是好奇隆科多這後半生將要怎麼度過,不過這也是他自己種下的因,這苦果自然要他自己咽下!”

雍正聽到玲瓏風輕雲淡的提起隆科多那件事,頓時一噎:

“赫舍裡氏受了那麼大的苦,想要報複確實無可厚非,隻是她這手段是否太過……太過激烈?”

玲瓏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不然四爺以為該如何?直接和隆科多和離嗎?且不說如今這世道,女子和離才是弱勢一方,單就我若是赫舍裡氏,我也不會答應這般輕易的放過他!

那此前赫舍裡氏受的罪,

誰又能來補償她?如今隻有隆科多和李四兒一日勝過一日的難受,生不如死,互相折磨,才能慰藉赫舍裡氏那顆被隆科多,李四兒折磨得千瘡百孔的心!”

女人最了解女人,玲瓏也知道赫舍裡氏如果不在隆科多一事上為自己找一個宣泄口的話,隻怕她此生此世都要在這個陰影中度過。

可這事在她發現赫舍裡氏的心性手段後,如何能讓赫舍裡是這般度過餘生?

她是要將赫舍裡氏磨成一把鋒利的劍,一把劈開男女桎梏的利劍!

“可……”

雍正聽著玲瓏這麼讚同,赫舍裡氏讓那男子對隆科多的所作所為,隻覺得背後隱隱泛起了冷汗,同為男子啊!

佟佳府的事告一段落,玲瓏又思及這些日子折騰下來,已經過去了快三分之一的時間了,自己那第二條政令中的人選還不曾選出來呢。

“難道,那日是我看走眼了,那人竟然隻是一個被斬字便可嚇退的懦夫?”

雍正如今已經能很好的跟得上玲瓏的思維節奏了,這會兒聽到玲瓏提起這事,便知道她是想起外麵那張皇榜的人選了。

這會兒雍正也不由想起那日見到的那個年輕人,淡淡的說道:

“百姓自然大都是惜命的,況且那人有老父有小妹,又不是了無牽掛之人,如何能孤注一擲?你若是惦記著他,不妨讓粘杆處的人再去暗中推他一把。”

玲瓏微微蹙眉:

“我並不是想要看他是否能孤注一擲,隻是你也知道,這政令背後是什麼。

選擇這條路的人,將來要麵對的是如狼似虎的所有大臣!雖然我可以幫他一時,可是他若連半點心性都沒有的話,最終也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研發人員而已。

算了算了,大概是我期望過高了,因為第一次見著赫舍裡氏後,赫舍裡氏給我那麼大的驚喜,讓我倒是一時魔怔了。”

“研發人員?”

這倒是雍正第一次從玲瓏口中聽到的新鮮詞彙,而玲瓏如今在雍正麵前也不那般遮掩:

“對,研發人員,在我曾經待過的那個地方就是這麼稱呼的。

他們可以通過種種實驗研發出所有有利於江山社稷,有利於百姓的好東西!

雖然說吧,我記得那些研究人員中大

多數都是些隻會埋頭刻苦研究的人,可是在這個時代他不行!”

玲瓏有些苦惱的跟雍正吐槽,雍正靜靜的聽著:

“為什麼這個時代不可以?”

玲瓏翻了一個白眼,生生的忍住了想要懟懟懟的心:

“四爺說呢?研發可不是光嘴上說說就行了的!就拿我這一次說,我說要是有這些研發人員可以幫助解決了京郊大旱帶來的後續影響,你看有一個人信我嗎?

我可是你這個時代的皇上啊,我現在的身份竟然都不足以讓萬民相信,那你說何況是彆人呢?

所以啊,要是有一個能說會道,會忽悠,更有能力的人那我就要大大的省心了!”

雍正沉默片刻:

“你不如去貴妃榻小憩吧。”

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玲瓏:……

感覺她好像第一次被四爺懟了。

不過也是赫舍裡氏的特殊養大了她的心,讓她變得貪心了起來,可是這人才豈是那麼好發掘的?

赫舍裡氏這回,就相當於自己在古玩市場撿了一件稀世珍寶。

玲瓏歎了一口氣,隨後拖著身子,懶懶的躺在了貴妃榻上。

而後,沒過多久就已經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而被玲瓏臨睡前還在惦記著的文大成,如今又在做什麼呢?

文大成這會兒站在文老爹的身後,看著張家人那強硬擠出來的笑,父子倆的臉色一樣的難看。

“張叔張嬸,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小妹哪裡配不上你們張青了?”

文大成強忍著怒氣問道,沒想到到真的那李秀才說準了,不過短短這些時日張家人竟然真的敢上門悔婚!

張老頭聽到這話更加尷尬的笑了笑,沉默的抽了口旱煙,反倒是張老太這會兒聽了這文大成的話後原本的尷尬變成了不悅:

“大成,你這話說的可真是讓嬸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隻是這如今,男未婚女未嫁的,我們張青不想娶你家姑娘,難不成你還能強按著頭讓我們娶了不成?

而且,若非是你家姑娘婚前便和人不乾不淨的扯著,將人家吊著,否則我們家張清又怎麼會受這次大難?

我看,你還是乖乖的退了親吧,省得到時候兩家臉上都不好看!”

張老太這麼說著話,倒是隱隱帶著幾

分威脅,而就在張老太這話說完後,不遠處那安靜的小屋裡傳來一聲悶響。

文大成正會兒也無暇顧及這兩人,三兩步便走了過去,隨後便看到文家小妹一頭磕在了一旁房間的桌角,額角鮮血淋漓的,頓時心頭大慟。

他就是知道小妹這次是被這張家人氣出了個好歹,這才一時不慎暈了過去!

文老爹到底年紀大走的慢,這會兒才走到門前,看到這一幕險些又要暈了過去。

文大成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文老爹,又將文家小妹也扶到了床上。

而這時,張家兩人這會兒才姍姍來遲,張老太看到這一幕,當即眉頭一皺,嘴裡嘟囔著:

“這可不關我們的事,是你家姑娘心思太重了!你可彆賴上我們!”

張老太立馬讓文大成變了臉色:

“住口!要是我家小妹有個好歹,我定要讓你們好看!”

“哼,這是哪裡能賴得上我們?要我說,也是你家姑娘太不濟,也幸虧我家張青沒娶了你家姑娘,否則,到時候再和離,那就更不好看了!”

張老太的話越說越過分,文大成將手裡的拳頭攥的咯嘣作響,而這時文老爹終於受不了了:

“張岩!管管你家那口子!”

“行了,春花,彆說了!”

張老頭也不想一下子將文家得罪的死死的,所以便斥了張老太一聲,而這時躺在榻上的文家小妹才幽幽轉醒。

隻是,文家小妹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天花板,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隨後看著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張老頭,以及滿臉厭惡張著嘴又想說什麼的張老太太,這才知道自己到底回到了什麼時候。

“張家嬸子今日是來退親的吧?我答應了。”

“秀秀!”

“秀丫頭!”

文老爹和文大成看著頭上還頂著一片血的文秀,連忙喚了一聲。

可這一次文秀目光堅定地看著張家夫婦:

“爹,大哥,既然張家不願意,我們家又怎能強嫁,屆時便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文秀的話讓張老太太這會兒眉眼一鬆,喜笑顏開地說道:

“對啊對啊,還是文丫頭知道事兒!要我說,我們家張青和你們文丫頭那就是八字不合。

你瞧這還沒結親呢,一個摔斷了腿,一個

磕破了頭,這麼好一個姑娘也不知道將來若是破了相可如何是好……”

張老太嘟嘟囔囔的說著,隨後被張老頭扯了扯衣裳,也不敢再亂說了。

而這時文大成看著文秀皺了皺眉:

“秀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張清若是不娶你……你一個女兒家,日後可如何是好?”

文秀這會兒雖然不知為何自己又能一夢回當年這般情景,可是這事兒不就是當初大哥因為自己才做錯了選擇嗎?

這會兒文秀看似柔弱,但語氣堅定的說道:

“大哥不必再勸我,此生必不嫁張青,否則秀秀情願青燈古佛!”

文大成聽完妹妹這話,當即身子一震,認真的看了看她,過了許久,這才歎了一口氣:

“爹,既然小妹已經決定了,咱們家也不缺小妹這口吃的,張家這門親事兒子看就這般斷了吧。”

文老爹自從文大成長大之後,大多數事情是聽他的,這會兒又聽文秀語氣堅定,當下也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便也點了點頭:

“好,秀秀不嫁就不嫁了,老頭子倒是不相信,這方圓十裡竟找不到一家秀秀中意的人!”

文秀聽了文老爹的話,熱淚盈眶:

“爹!秀秀不嫁了,秀秀要一輩子孝敬爹爹!”

文大成看著小妹頭頂的那麼大一片血跡,這會兒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樣,當即便擰起了眉頭,看著還在一旁跟看戲時的張家夫婦,語氣有些不好:

“如今是我小妹不想嫁了,還不快快將那庚貼還回來?”

張老太想來是個以兒子為尊的,這會兒聽到文秀那番說心裡憋了一口氣,甚至想要讓兒子將這個女人娶回來,好好折磨一番再將她還給文家。

隻是這會兒被文大成這麼一瞪,張老太又心下一驚,最後在懷裡摸了半晌,才將一張薄薄的紅紙給了出去。

“給,給你們就是了,不過是個我們家張青不要了的女人罷了,到時候還不是要給人家為婢為妾!”

文秀從文大成手中接過了那張薄薄的庚貼,瞬間淚水便不由自主的滑了出來,但隨後她又笑了出來,將眼角的淚水擦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