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修)(2 / 2)

“這就不勞嬸子費心了,日後我必定過得讓你們張家高攀不起!”

文秀的話,讓張老

太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後便扯著張老頭轉身離開。

等張家夫婦兩人走了後,文秀抱著那一張薄薄的庚貼發起了呆,這切切實實的觸感讓她真的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曾經那命運的轉折點。

文老爹在文家夫婦走了不久後終於支撐不住了,扶著坐到了文秀屋子裡的凳子上,看著文秀那般模樣,沉默了一下,指揮文大成:

“去給你妹子打盆水來,讓她洗洗臉,瞧那臉上血呲呼啦的,看的人心慌。”

文大成應了一聲,連忙就去了,等文秀用溫熱的帕子敷了敷額角的傷口,那微微刺痛的感覺,讓文秀生理淚水一下子便滑了下來,隻是這痛讓她終於徹徹底底的回神了。

而後,文大成這才坐在了文老爹的身旁,看著文秀,眉頭緊皺:

“秀秀,你如今到底是何打算?你既然拒了江張家的親事,那李秀才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起來都是大哥無能,不能護得住你。讓那李秀才竟使些子小人手段,生生壞了你和張家的親事!

張家也就隻有張老太有些難纏了些,其他旁人都是極好的,也該是一門妥當的親事,如今真的是可惜了。”

文大成這話並非是無稽之談,張家人的性子他已經派人多方打聽過,也是小妹求親之人選出來家境最好的一個,隻是生生被那李秀才給毀了。

文秀這會兒臉上的笑帶著些許輕鬆:

“我張家非良人,我不嫁更好!倒是大哥,我倒是覺得大哥想來天資不凡,日後若得貴人相扶,必定能扶搖直上。”

文大成聽了文秀這話愣了愣,隨後,驀然想起那日隔著籬笆走進來,那位氣宇軒昂的男子以及她身後跟著的幾人。

那幾位隻一看便知是不凡之人,他們是小妹口中的貴人嗎?

隻是他們帶來的那個消息確實是極好,他終究是有所顧忌。

況且,他至今還沒有想出來到底是何物與自己手中的東西結合,會讓菜地裡麵的菜長得那般的水靈茂盛。

“小妹是說……”

文秀眸子閃了閃:

“大哥要知道這個家裡隻有大哥好了,我才能嫁的更好呀,大哥如今又何必將目光隻拘泥於張家人身上。

隻瞧今日他們那般作態,便知道他們乃是

那等貪生怕死之輩,屆時若真有個萬一,隻怕我也要被他們拋棄了呢!”

畢竟,這樣的事他們又不是沒有做過。

若非是大哥,若非是皇上,隻怕她要生生被張家之人折辱而死!

隻是,自己當初那件事的發生,氣死了爹爹,最後才讓大哥了無牽掛,得幸皇上青眼,可那時到底已經太遲了。

那時,皇上身邊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的能人,大哥雖然有才能,可也隻有一小片的立足之地。

但,不管如何,她對皇上是滿懷感激的。

普天之下,也就隻有皇上才會真正注意到如她這等命苦的女子的悲慘生活,也隻有皇上才願意將她拯救出來。

文大成真的是覺得自己家小妹說起話來格外的不同,倒是有些文縐縐的,一時有些奇怪。

文秀看到了文大成眼中的疑惑,輕輕笑了笑,這也是要感謝皇上才能讓她這般的日子,也有了識字的機會。

如今這般,是在她刻苦學習了那麼久的成果,一時半會兒也改不回來了,她也不準備改。

她本就是文秀,文秀就是她,所以自己的這些改變,遲早會讓大哥爹爹他們慢慢適應的。

“小妹說的有理,隻是小妹所說的貴人確實是有,她提點過大哥,隻是大哥一時倒是忘記了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些時日一直不曾參透這其中的奧秘,便是有心想去,也無能為力呀!”

不得不說,文秀的話確確實實是讓文大成動心了,隻是光是動心也無用啊。

文大成有些苦惱的說完了自己這些日子想破腦袋的問題,下一秒文秀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瞧大哥這話說的當真是騎驢找驢!大哥不就是想找那硫,那透明水和什麼東西結合後,才讓菜地長得那麼好嗎?

那大哥不妨去瞧瞧家裡酸菜壇子上壓的那塊石頭,放在菜地那裡,是不是一下子就回想起來了?”

文大成聽了文秀的話,先是愣了愣,隨後眼中閃過了驚喜的光芒。

沒錯,就是這樣!

他當日似乎是將那透明水倒到了那塊石頭上,兩者產生了一些不明物質,然後落到了菜地上,家中又一向是順著那裡將水灌進去,難道就是因為那些東西嗎?!

文秀看著文大成驚喜

若狂的模樣,笑了笑,但隨後心中又湧起淡淡的酸澀。

那還是因為爹爹被氣死後無人再做家中常吃的酸菜,那酸菜壇子上的石頭又回到了菜地後,大哥才發現這個事兒的。

可以說當時大哥製出的可以得幸皇上青眼的秘寶,乃是用文家上下的血淚變出來的。

如今自己既然提前回來了,定要讓大哥不會如當年那般即使意氣風發之時,也依舊孤寂蕭索,獨餘一身。

……

五日後,文家一家人便帶著文大成製了三天三夜才製出來的東西上了京城。

幸而如今文家離京城不遠,隻走了大半天的路,便已經到了。

等在城門交了銅板之後,文秀這才翹首看著如今還很古老的城牆,以及裡麵那些陳舊的門麵。

雖然如今這樣的京城在外人眼中看起來已經是極為不錯了,可是文秀腦中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昔日印象中的那個被稱為不夜明珠的城池。

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憧憬,這一次這座城池的建立,必將也有自己的努力。

趕了大半天的文家人早已累得氣喘籲籲,隨後便尋了一個看起來極為和善的老板,在人家的店鋪門外和人家打了一聲招呼,坐著門外擺放的凳子,啃起了乾糧,喝著涼水。

不遠處,有一顆看起來足足有上百年曆史的古柳,那樹乾粗壯,要一人才能環住。

此刻樹冠翠綠茂密,投下來一片陰涼,即使隻是在不遠處看著那片翠綠,便已經覺得心頭湧上了一片涼意。

此刻正是熱的時候,有不少人坐在那裡拿著蒲扇,拂去了夏日的燥熱,細細碎碎的說起了京中發生的事。

“你們不知道,如今這佟佳府可是熱鬨極了,雖說是個女人頂立門戶,可是那也是佟佳府走了狗屎運!

不過嘛,誰讓他們此前不知道珍惜自己這運道,如今天天家裡雞飛狗跳鬨得不可開交,倒是可惜了那位女大人!”

“女大人?也是該這麼稱呼,誰讓那佟佳府此前不知好歹,竟然還縱容那妾室百般欺淩那位女大人。如今倒好,還是那位女大人生生撐著佟佳府!”

“嘖,也不知道他們後不後悔……”

佟佳府旁人後不後悔,佟國維也不知道,不過他確確實實是後悔,後

悔將隆科多和李四兒救了出來!

當初兩個人完好無損的回到佟佳府的時候,赫舍裡氏那怒瞪的眼神,自然讓佟國維片刻心虛。

不過,隨後想著他給赫舍裡氏的東西後,佟國維便又釋然了。

若是如此還不夠換隆科多和李四兒一條命嗎?那他這個兒媳可不要太貪心的好!

隻是,沒想到後來赫舍裡氏對此無所謂了,甚至還因為隆科多以前做下的事,直接讓人將隆科多送到了李四兒處,儼然一副日後隻想一心拚事業,不顧男女私情的模樣。

不過這樣倒是讓佟國維心頭一鬆,想著日後隻要自己約束好隆科多和李四兒,不讓他們去煩擾赫舍裡氏,佟佳府必定能安安穩穩。

這後麵說不得有赫舍裡氏,佟佳府還能更上一層樓,隻不過事情真的會像他想的那樣嗎?

佟國維的想象很美好,然而,他將這兩人帶回來的第二天就已經後悔了。

隆科多不知道又發了什麼神經,完全不允許李四兒近身伺候,甚至還揚起了李四兒慣常用著的鞭子,狠狠地抽了李四兒一頓。

可李四兒乃是被隆科多寵慣了的,當即就鬨的天翻地覆,全家上下不能安寧。

可是先前隆科多對於李四兒的愛太重了,以至於所有人即使看著隆科多對李四兒揚起了鞭子,也還是沒有輕易處置李四兒。

誰知道萬一處置了李四兒後,隆科多回過神來又管他們要個李四兒,他們從哪裡給?

到時候隆科多又發瘋了,誰能擋得住他?

隆科多也沒有想到,隻是那一夜,便已經讓他成為了一個屎尿不能控製,行動不能自理的廢人!

而李四兒說著小意溫柔的伺候自己,可當隆科多看到李四兒瞧著自己時,眉目間隱約劃過的厭惡,以及她當日在禦書房將自己洗的清清白白的言語,讓隆科多這會兒瞧著李四兒越發的仇視了。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女人,自己何以至於這個地步?

而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嫌棄自己,自己為她寧願搭上一條命,可這個女人倒好!

“你這個賤人!爺還沒死呢,也還能動的,照樣能把你抽得死去活來!

你竟然還敢在爺麵前擺你那張死人臉!笑!給爺笑!否則爺救你這條賤命做什

麼?!”

李四兒這會兒也不知道隆科多為什麼突然對自己發瘋,心中惶惶不知所措,隻能任由龍科多抽打著自己。

可她到底還記得護住自己的頭臉,才沒讓她那張還勉強有幾分姿色的臉遭了罪。

可即使如此,在隆科多的百般折磨之下,李四兒對他的愛意早已漸漸消磨,不消幾日,李四兒便已經形銷骨立。

當夜,赫舍裡氏從宮裡上值回來後,才通過府裡下人的稟報,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細細的給赫舍裡氏稟報了後,赫舍裡氏唇角這才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很好,隻是隆科多當大爺當慣了,也該讓他嘗一嘗受製於人的滋味了。

去,將那日發生的事告知李四兒,到時候若是她有幾分腦子,便也該如何利用這個把柄好好磋磨隆科多。”

彩兒聽了赫舍裡氏的話,心中也是快意極了,當下便脆生生的應了一聲。

依她來看,李四兒雖然折磨自家福晉罪不可恕,可是這一切若無隆科多的百般袒護和縱容,李四兒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終其罪魁禍首,當是隆科多。

所以,他才應該受最多的罪!

這麼一想,她便吩咐了一聲。

如今佟佳府下人的風向早已經轉變,短短數日便有不少人來他們這曾經的冷院投誠。

這屋裡屋外的擺設也越發的精致名貴,仿佛在幾日之間便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彩兒伺候著赫舍裡氏用了藥,又幫赫舍裡氏身上的傷疤抹著去疤痕的靈藥,這才輕輕的說道:

“福晉明日還要去宮裡上值嗎?那您可對皇上和皇後娘娘此前安排的那事有什麼頭緒?”

赫舍裡氏享受著彩兒在自己身上塗抹膏藥的輕柔動作,彩兒手裡很有幾分力道,這力道不輕不重,很是舒服,讓人那勞累了一天的筋骨,一下子就鬆開了:

“若是我能輕易有什麼頭緒,那這暗中之人豈非太過愚蠢?皇上和皇後娘娘又如何會需要我?

明日,我另有安排,到時候你可和我一起去。我已向皇後娘娘告假,明日我要去府外聽堂審,看看府外那些大人們是如何審案的,也好如書中所說的那樣集百家之所長。”

“福晉聰慧!”

彩兒真心實意的讚了

一句,她還怕自家福晉初為女官,不知該如何去做呢?

如今瞧來,福晉心中也是有章程的。

赫舍裡氏如今早已褪去了在佟佳府中,被人百般磋磨時的那身軟弱皮囊,這會兒雖隻是平躺在貴妃榻上語氣淡淡的說這話,但已經讓人不自覺的信服了起來。

對於事業赫舍裡氏有著自己的安排,而曾經磋磨過自己的隆科多和李四兒應有的懲罰,也在赫舍裡氏的計劃之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第二天,李四兒便在睡了一覺後,醒來發現自己吃著的飯食中被人放了一張紙條,上麵細細的說了隆科多曾經經曆過的一切事情。

李四兒看到這紙條後,簡直如同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再下一次隆科多又對她揚起鞭子的時候,李四兒輕飄飄地將那鞭子拽了過來。

隆科多如今躺在床上,雖說是男子,可是因為不運動的緣故,手腕上已經沒有了力道,被李四兒這一扯直接鬆了力。

被李四兒輕飄飄拽走了鞭子的認知,讓隆科多有些惱羞成怒,當即臉上便染上了紅色,雙目瞪圓,惡狠狠地看著李四兒:

“李四兒!你放肆!你是爺的賤妾,你這條賤命都是爺的,你竟然還敢如此放肆!”

李四兒瞧著隆科多暴跳如雷的模樣,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隨後把玩著手裡的鞭子,抬眉看他:

“這些日子爺抽我抽的可痛快?”

隆科多不知道李四兒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他看著李四兒的眼睛裡滿是厭惡:

“抽你那是爺給你的恩賜,你這賤人當日所做何事,你心裡沒有一點數嗎?!

爺正需要你伺候的時候,你竟然對爺那般厭惡,那爺那天護著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將爺推開?

還要爺幫你洗刷你身上的冤屈,若非是有爺,你這條賤命,早就被皇上給收走了!”

隆科多惡狠狠的說著,可下麵一秒李四兒直接一鞭子抽了過來,直接抽在了隆科多的身上。

如今是夏日,隆科多躺在床上蓋著的被子輕薄,這一抽直接讓他皮開肉綻:

“李四兒,你這賤人,簡直大膽!來人,來人!”

李四兒將鞭子在空氣中挽了一個花,隨後上下打量了一下隆科多,滿眼都是厭惡:

難道我不應該厭惡爺嗎?一個被男人走過後門的男人,真是惡心!”

李四兒一字一頓的說著,隨著李四兒的話音落下,隆科多瞬間僵直了身子。

而李四兒這會兒冷冷地勾了勾唇:

“爺怎麼不繼續叫啊,叫來所有人!好讓人都知道,那一夜爺到底身上發生了什麼,一個被男人搞過的男人!哈哈哈!惡心!”

李四兒有些瘋狂的笑著,如今她身上雖然穿著夏衣,可是身上早已沒有了二兩肉,這會兒狂笑著,倒是如同紙片一樣在空氣中搖擺,儼然已經有了赫舍裡氏昔日的模樣。

隆科多嘴唇哆嗦著,一個句話也說不出來下一秒,李四兒又是一鞭子甩了過去:

“叫啊!你快叫啊!你這個惡心的男人!最好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多麼的惡心!”

李四兒說一句便抽一鞭子,那鞭子沒有一絲一毫收著力,沒過多久,隆科多便已經遍體鱗傷。

可他生生壓抑著身上傷口的痛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看著李四兒這般瘋狂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起赫舍裡氏當初。

她也是曾被李四兒抽的滿地打滾,可隨後她才發現隻有自己沉默以對,才能讓李四兒失了興致,而如今自己已經用上了赫舍裡數當日的法子。

因為手裡握著隆科多的命門,所以李四兒這些日子逐漸滋潤了起來。

隻是這滋潤的日子,又在不久之後赫舍裡氏來看兒子的時候爆發。

“李四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爺們動手,看我今天不將你打死!”

李四兒被老赫舍裡氏發現後,先是心裡一慌,隨後看著隆科多那有些畏懼的眼神後,又渾身一鬆。

她裝作輕鬆的磕著瓜子,吐出了一口瓜子皮後,這才滿不在乎的說道:

“瞧老福晉說的那麼嚴重的,可是你又焉知不是爺被我抽上癮了,要知道這有些人就是賤皮子,一天不抽身上就癢癢!

畢竟,賤皮子總愛做一些賤事,可著賤事又不是隻掌握在我一個人的手上!若是我有個萬一……”

李四兒威脅的說著,下一秒隆科多便直接攔住了老赫舍裡氏:

“額娘,這事你彆管了,是我自願讓四兒抽的。四兒這沒有人抽了心裡癢癢,我一個大男人讓她抽幾

下怎麼了?”

老赫舍裡氏聽到這話被氣了個好歹,指著兩人手指顫抖,好半天沒有說出話,最後直接揮袖離開。

可是她到底是心疼隆科多的,之後大半時日便將李四兒叫過去立規矩,雖說沒有大肆折磨她,可也讓李四兒不能好過。

李四兒不好過了,回來又將這一切加諸到隆科多身上,彼此之間,相互折磨。

某夜,隆科多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睡在不遠處的李四兒,第一次想要伸手掐死她。

可是,他又顧及著李四兒所說的那件事,隻能生生忍住。

他無望的看著帳子,心中一時迷茫而又絕望。

他這輩子,就這樣子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集百家之所長——司馬遷《報任安書》:,,.